七十四章：巔峰腳下

七十四章：巔峰腳下「不是追隨，而是臣服！」林可楓的神色陡然間轉了幾下，面色凜然冰冷。（pm）「林破天，盤，你們將他神魂之中，那些靠著這十萬忠勇士兵而凝聚的力量，全部吸納到盤宇宙之中，我領悟了歷史洪流的道理，創立破滅歸虛的法門，……生機如火，破滅歸虛，兩相結合，方才是生生不息的宇宙大道……這盤宇宙，卻已經能夠真正孕育出智慧，需要他的能量，哼，這十萬士兵的神魂力量，總不能便宜了這個已經入了魔道的將軍。」

這，卻是林可楓在方才那一千兩百九十六道神魂沒入腦中之時，瞬間明晰了這兩千年來，那歐陽破天對他們這十萬人做的事情，而生出的怒意。

這一番神魂意識之中的波動，快捷無比，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而那跪拜下去的將軍，在聽到林可楓的第一句話的時候，神色大變，神魂閃爍，剛要撲上來，林可楓的身體之中，就竄出來兩道凝練的身影。

卻是兩道蘊含著極大力量，震顫心魂的氣息。

方才在那幻境之中，林破天和天道盤，雖然在和這殺戮將軍的戰鬥之中處處落了下風，不過那種幻境，就彷彿是林可楓的盤宇宙一般，乃是屬於一種結界、領域的力量，其中的規則都是由主人制定，實際上，無論是天道盤還是林破天，他們的那種博大雄渾的『道』和力量，是在這殺戮魔道和白骨將軍的力量之上的。

「你要食言……詭異狡詐，簡直和儒道一般無二！」

那將軍被迅捷的貌似超越時間的林破天和大道盤的氣息，瞬間纏繞，那神魂之中，凝練無比的力量，被抽絲剝繭的一股股的吸納而去，他竟然根本無法動彈，只是神魂之上，凝練光芒在漸漸黯淡。

也只能逞一下口舌之利。

然而林可楓卻眼神之中，愈發冷漠了。

「哼，我食言？這十萬士兵，你是怎麼欺騙他們的？為了你的一身富貴、權勢滔天，為了你這殺戮魔道，你讓他們背井離鄉、妻離子散，連埋骨家鄉的願望都無法實現，兩千年時光如鐵，你哪一日不是驅使他們的神魂，在你的幻境之中自殺殘殺，吸納這殺伐之氣，卻不過是為了你神魂不散！你這般禽獸不如，又哪裡有資格說我食言？你們兩個，將他的神魂力量壓榨乾凈，把他的神魂，囚禁在天道囚籠之中，也困在我洪荒之中，那萬里莽荒的沙漠里兩千年時光，哼哼，你囚禁別人兩千年，我也囚禁你兩千年，而且，兩千年之後，你同樣要臣服於我。」

就在這話音剛落的時候，那將軍的神魂力量，已經完全被天道盤和林破天吸納完畢，而他那隱隱綽綽的神魂，也在林可楓最後一個字出口的瞬間，被天道盤猛然籠罩，往林可楓的眉心一沒，便進入了盤宇宙之中。

不過在方才，那將軍卻凄厲的大喊一聲：「我歐陽萬軍，便是化作厲鬼，也要找你索命！」

這聲音久久回蕩，不過林可楓臉上，卻浮現出冷笑連連。

「化作厲鬼，哼，在我的世界之中，你連想要化作厲鬼的機會都沒有。兩千年的時光，我讓你嘗嘗魂飛魄散、生不如死，這種種滋味，若是你兩千年出來還有這般硬氣，我還你一條光明大道！」

說罷，將雙眼閉上，須臾之後，再次睜開，已然是一片澄明。

他一躍而起，躍在厚重的土城牆上，極目遠眺，天地在極為遙遠的地方，天藍與地黃結成一片，正是中午，太陽如同火爐，炙烤著漫漫的黃沙。雖然已經到了春天，但是這萬里黃沙之中，依然是一片死寂。

這是兩千年的土城，矗立在沙漠深處，人跡罕至。

大漠的蒼茫，其能夠深深的體悟那歷史的洪流，時光的力量。

「呼！」林可楓深深的嘆口氣。

「為什麼不將歐陽破天直接抹殺，卻要折磨他，這恐怕不是你的風格？」林破天的意識，在林可楓神魂之中，響起。

「天下大道，分崩離析，雖依然消散，卻又依存於萬物之上，然而更為重要的，卻是凝聚在人心之中，殺戮乃是人心之中的一種**、一種魔怔，然而也是一種道，魔亦是道，道豈非魔，天下大道，林林總總，若是我見一種不喜之道，便抹殺一種，那恐怕最終，大道才是真正消亡，歸於無形了吧！」

林可楓望著天際，一躍而下，卻是緩緩走去。

而聽到這話的林破天，沉默下來，半晌之後，才說：「看來你在那氣泡的歷史之中，頗有體悟，破滅**之上，已經蘊含了歷史的厚重和不可抗拒的潮流，雖然力量並非多麼強大，卻在論道之途中，能夠壓制一切道理！」

說完這話，那林破天竟然顯出身來，在林可楓的身邊，凝練出一道銳利之極的槍。護持左右。

「你說的沒錯，我在那小小的歷史之中，彷彿經歷了塵世之中的一生一世，其中酸甜苦辣咸，都已經遍嘗而過，那氣泡之中，時間糾結扭曲，乃是真正的混亂，我能有這樣的體悟且能夠全身而退，卻是因為我乃是盤宇宙的大道，不過這現實世界，其中人心的混亂，人心的複雜，又超過那氣泡世界之中，不知道幾千幾萬倍，卻更為兇險！」

林可楓眼望這天上的太陽，腳下不停，說道。

「聖人說過，道在塵世。我方才亦有所明悟……我這番攀登上世界巔峰，體會那種會當凌絕頂、俯瞰天下螻蟻的上帝意志之後，卻要入世，去細細的體會，塵世之中萬物之道、去領悟人心之中，凝聚的道！」

林可楓一步一步的走著，林破天在聽到他的話之後，也遁入和槍神廬之中，靜默不語。

時光在行走之間，流逝的無影無蹤，林可楓在這萬里黃沙之中，就這樣一個腳印一個腳印的走。

他的身體，早已經凝練堅實，那生機如火的法門，也運用的極為純熟，在這樣的黃沙之中，即便是沒有水，沒有食物，他也能夠堅持十天、二十天，不過憑著他的能力，總能夠尋找到食物和水。

一路上，他這的如同是昔日的玄奘法師一樣，苦行苦修，腦海之中，那破滅之道已經漸漸的成熟，配合他的近勇，以及深沉的意如淵谷、凝神歸一，幾乎每一天，都有嶄新的體悟。

就這樣走了又是兩個月，他進入了青藏高原。

世界屋脊。那世界巔峰，就在這屋脊之上。

純青的山、湛藍的天、潔白的雲，高亢入雲的歌聲曲調，悠揚的如同是青山上流淌下來的清清溪水，綿延不絕，彷彿沒入地下，卻又在遙遠的地方，顯露出來。

入眼的，是延綿的青山，萌動的青草，四五月了，據說是青藏高原最美好的時節。

「登斯樓也，則有心曠神怡，寵辱皆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也。」

站在草原之上，青山之下，眼望這個絕美的世界，林可楓不由得吟誦起這幾句，只感覺到胸中，彷彿傾瀉出一股濃濃的濁氣。

「怪不得古代的大儒，都喜歡游山，果真是踏遍青山人不老，也只有到了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方才能夠體會到那些蘊藏在天地山川之中的大道。」

「不過那塵世之中，各種各樣的道理、**都存在於人心之中，雖然複雜，卻蘊含著無數道理！」

林可楓心中，彷彿陡然明白了出世與入世之間的關係。

出世乃是超脫，入世卻是修行。至道聖人，老莊之學，乃是自然，乃是出世之道，不過儒道孔孟之學，卻是入世之道，出世入世，原本就是這天下不可割裂的兩面！

進入青藏高原，又走了一兩個月，林可楓方才來到了真正的世界巔峰腳下。

巔峰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