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糞坑裡的小黃魚
燒烤攤上，一件啤酒，一百塊的烤串，讓王二三的心情平復了不少。
他端起酒杯，對陳立也是對自己說道，「陳立，這輩子，我必須出人頭地！別人看不起我不要緊，但至少要讓爹媽安享晚年。」
陳立舉起酒杯，一口飲盡，說道，「哥們兒陪你！」
擼完最後一串肉，王二三將啤酒瓶Duang地放在桌上，食指指著漆黑的天說道，「明天就回村！」
次日，王二三收拾好東西，和二老打了招呼說是要回祖屋一趟，順道去看看和陳立一起投的項目，臨走前二老還往他車上放了幾個陳立最愛吃的菜盒子。
王二三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他們親生的。
帶上洗腳盆，王二三和陳立一路沒休息，一腳油門就開到了村子。
前幾次在奶奶家門口都遇到了劉老頭抽旱煙，這次竟沒遇到，王二三聳聳肩，也是，人家又不是閑得蛋疼，抽煙還專門跑到自己家門口。
打開奶奶家熟悉的木門走了進去，王二三隱隱覺得有雙眼睛在後面盯著，怪不自在。
「陳立，你有沒有覺得背後涼颼颼的？」王二三往屋裡走的腳步突然一頓。
別看陳立一副天王老子也管不著的模樣，其實膽子是最小的。
他一把揪住王二三的后衣襟，躲他背後小聲說道，「該不會是你奶奶的魂回來過吧？」
「放屁！」一把扯出陳立手中的衣角，王二三拿出洗腳盆從井裡打了水嘩嘩地倒了進去。
陳立蹲在一旁盯著王二三，突然一臉嚴肅地說道，「不對勁，這盆不對勁。」
王二三心想，難道陳立發現了盆子的秘密？要不要告訴他呢？
沒想到陳立指著這盆子說道，「這盆我看著愈發的亮了，你最近是不是送去打過蠟啊？」
然後站起身，拍拍屁股進屋了。
王二三被陳立弄得哭笑不得，他好像發現了什麼，卻又好像什麼都沒發現。
一通熟悉的操作，紅點的定位顯示在祖屋背後的一個小房子里，仔細一看，這不是村裡的旱廁嗎？！
王二三頓時有些糾結，想起要去挖廁所，心裡有些犯怵。
他慢慢走進屋子，猶豫著要不要跟陳立講。
陳立那邊早都按捺不住了，邊啃菜盒子便問，「快說，有感應沒？這次在哪？小爺我手都開始痒痒了。」
見王二三欲言又止，陳立放下菜盒子催促道，「大哥，快說啊，別吊我胃口啊。」
「你確定真想知道？要不你先把東西吃完？」
「沒事兒，多大個事，趕緊說。」
「咱倆可能要去掏糞坑......」
「你大爺，嘔！！！！！」
陳立吐完之後，恨恨地抓起一瓶礦泉水使勁漱了口，完了之後問道，「真要去掏糞坑？沒有別的選擇？」
王二三點點頭，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因為這是離他們最近、最方便、最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
還有一個是因為，這個紅點閃動節奏很快，而且顏色隨著閃動逐漸黯淡，他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所以想去看個究竟。
由於考慮到要掏糞，兩人還是開車去了鎮上買了兩件下魚塘的防水連體衣和兩個紗布口罩，帶上鏟子準備傍晚的時候動手。
天剛擦黑，倆人就提著桶到了路邊的旱廁。
路上遇到幾個村裡的人，由於村裡就有好幾家都有魚塘和藕塘，也沒對他倆的穿著覺得奇怪。
為了避免引起懷疑，他倆一個人在路邊放風，另一個在裡面挖，兩三輪過去，王二三總算在深處觸碰到一個奇怪的東西。
雖然戴了口罩，但廁所里發酵的味道好像會辣眼睛般，熏得兩人眼睛都睜不開，陳立挖的時候直說後悔沒買護目鏡。
王二三將鏟子里的東西使勁弄了上來，但是正好卡在了旱廁的木頭之間，只能用手拿。
他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還是沒能成功說服自己，於是將盒子放了回去，讓陳立回去找了雙膠皮手套來。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盒子總算是拖了上來，死沉死沉的。
剛進屋，兩人就把「作案工具」統統丟進事先準備好的大塑料口袋裡。
王二三來來回回套了三層袋，最後用繩子嚴絲合縫地打了個死結，確保一點味道都跑不出來。
打了兩桶井水，小心翼翼地沖刷盒子，很快，一個油紙包裹的木頭盒子出現在兩人眼前。
應該是太爺爺為了防止盒子腐壞，做了這一層又一層的包裹，但把東西埋旱廁，王二三不得不向太爺爺豎起一根大拇指。
屏住呼吸打開包裝，最後打開盒子，裡面竟然放了十根亮閃閃、黃澄澄的小黃魚，金燦燦的差點把眼睛閃瞎。
兩人都驚訝地說不出話。
還是陳立猛地往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然後開口道，「老王，你有點東西啊！這東西都能被你找著！就這，讓我去廁所里扎個猛子我也願意！」
王二三不由得自動腦補了陳立在廁所里扎猛子的畫面，一個沒忍住，打了個乾嘔。
就在這時，旱廁里傳來了一個老太婆中氣十足的聲音，「哪個天殺的把廁所翻成這樣了！！！真是造孽啊！！！」
兩人相視哈哈哈大笑。
第二天，兩人收拾了一番正準備往回走，雖然昨天已經洗過澡，但隱約覺得身邊有股淡淡的屎味在環繞。
王二三突然想到二老無意間說到的想要回老家種地的願望。
於是他讓陳立在屋裡等著，自己先去了趟村委會，打聽了才知道，奶奶將兩畝土地一併留給了他，而且聽說最近村委會打算把祖屋後面的旱廁填了擴寬道路。
難怪那紅點閃爍加快又慢慢變暗，要是真被水泥填了，那他要挖出來可就難了，想不到，這盆還挺智能。
田有了，接下來就是房子了。
他並不打算把房子全推翻了改成鄉村別墅，只想在原有的基礎上該清理的清理，該加固的加固。
在保持原有建築的基礎上增加更加適宜居住的功能，尤其是衛生間和淋浴，那是必須安排上的。
原先奶奶洗澡都是用土灶燒熱水，但是王二三和陳立兩個大男人嫌燒水太麻煩，於是就直截了當地打井水沖涼。
一想到昨晚兩人頂著寒風在院子里洗澡，王二三身上就泛起了一陣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