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去母留子
他們來之前，已經讓產婆將手伸進去硬拽了，但胎兒沒出來，血倒是流了不少。
施憶薇一聽，眉頭瞬間皺得死死的。
施憶薇將同樣眉頭深皺的司空子真拉到了一旁，低聲說道：「師父，不能再拖了……」
司空子真深以為然，趕緊去了裡間，隔著帘子給蔡婉瑤把脈。
裡間的蔡婉瑤此刻倒不似方才叫的那般凶了，估計也是聽到司空先生來了，有了些安全感。
施憶薇也趁機使用透視查看蔡婉瑤的肚子，這一看她便再一次皺起了眉頭，忍不住脫口而出，「師父，再不手術就來不及了。」
蔡婉瑤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猛的睜大眼睛，下意識的想起身，但稍微一動彈，就疼得她尖叫出聲。
等陣痛過去，她才出聲問道：「是誰？睿王妃？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她的聲音有些虛弱，但還是能聽出來語氣里的驚怒。
司空子真也收回了把脈的手，臉色十分難看，「丫頭，你真的有把握？」
施憶薇沒有理會蔡婉瑤的質問，而是看向司空子真回道：「此刻也只有六分了。」
司空子真暗暗嘆了口氣，又點了點頭。
能有六分也很是不錯了，方才他把脈了，端王妃的情況非常糟糕。
若是讓他來，怕是一分的把握都沒有，為今之計，怕是只有這丫頭所說的剖腹方可有一線生機了。
「施憶薇……是不是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們端王府……不歡迎你。」蔡婉瑤邊說邊痛吟，一句話要停頓好幾次才說完。
「啊，你說話!」蔡婉瑤半晌聽不見回應，聲音又大了些。
「你有這力氣不如用來生孩子吧，自己現在什麼情況心裡沒點數嗎？還在這大呼小叫的，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施憶薇本來不想理會她的，但她實在太聒噪了。
司空子真和施憶薇兩人一同出了內室，燕明璟和太醫們眼巴巴的望著他們。
司空子真徑直走到燕明璟的面前說道：「王爺，王妃情況危急，順產已經是絕無可能了，必須進行剖腹產，取出胎兒，方可保住王妃和胎兒的命。」
此話一出，四座皆驚！
太醫們面面相覷，眼裡皆是掩不住的震驚與詫異，他們沒想到剖腹這樣殘忍的話，竟然能出自大名鼎鼎的司空先生之口。
但他們誰也沒出聲，震驚過後都看向燕明璟。
燕明璟卻沒有大家意想中的震驚，相比較他們平靜了太多，只是臉色比較沉鬱。
施憶薇也覺得有些異常，但她突然看到了站在他後面的端王府管家，便瞬間明白了。
但她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他有些過於淡定了。
畢竟剖腹取子在這個時代確實是太過於駭人聽聞了，連那幾個見慣了死傷的太醫都震驚不已。
燕明璟這邊還沒出聲，裡間卻突然傳來蔡婉瑤的尖叫聲，「剖腹？什麼剖腹？！」
「你們要對本妃做什麼？！」蔡婉瑤的聲音愈發尖厲起來。
大家對蔡婉瑤的喊聲置若罔聞，都在等著燕明璟的決定。
燕明璟沉吟了一會，才看向司空子真問道：「司空先生方才說，剖腹可以保住王妃和胎兒的性命是何意？難道這人被剖開了肚子，還能活命不成？」
幾個太醫也正有此疑惑，紛紛看向司空子真。
司空子真轉頭看向施憶薇，示意她解釋一番。
施憶薇往前站了一步，將剖腹產給他們簡單解釋了一下，她也沒過多詳說。
一個是時間不允許，二個是說了他們也不一定明白。
燕明璟直直的看著施憶薇，瞧得施憶薇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她說完后，除了裡間傳來的痛叫聲，其餘人都靜默下來。
燕明璟也半晌沒有出聲，施憶薇蹙眉，看向燕明璟問道：「請問王爺還有什麼問題？時間不等人。」
「依你所說，這剖腹產的手術是誰來做？」燕明璟問道。
「是我。」施憶薇回道。
話音剛落，在場的眾人又是一陣驚詫，燕明璟也挑了挑眉，有些不可置信。
這女人是不知道如今的形勢么？
呵，真是有趣！
反正他早晚都得換王妃，若今日蔡婉瑤那個賤女人死在床上，又能拉睿王府下水，那實在是最好不過了。
他正準備應下時，裡間又傳來蔡婉瑤的尖叫聲。
「不！本妃不要剖腹，本妃可以生！」
「啊！我可以生！」
「王爺，求求你……讓那個女人出去，我不想見到她！」
「呼……呼……」
「王爺，那個女人是要我的命啊！」
「啊……王爺，你相信我，我可以生！」
「呼……我，我保證給王爺生幾個大胖小子。」
「啊……王爺，救救我！好痛好痛……」她的聲音越來越弱。
「王妃，王妃，您省些力氣吧。」產婆嚇得渾身抖，只能儘力安撫著。
突的，外面傳來通報聲：「皇貴妃娘娘駕到……」
江宓芙在通報聲結束前就已經踏進了屋子，步子快得滿頭的珠翠都晃得叮噹作響。
她進來先給司空子真行了禮，才問起蔡婉瑤的情況。
當她聽說要剖腹時，眼皮子跳動了一下，又聽得是施憶薇做這剖腹的手術，更是激動的厲害。
施憶薇瞧見她那模樣，以為她會竭力反對，沒想到她竟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懇切的道：「睿王妃，難為你不計前嫌，本宮甚是感動，若此番你救下了本宮的孫兒，本宮定當好好嘉獎你。」
施憶薇蹙眉，這皇貴妃有些太反常了，跟黑臉怪一樣。
施憶薇細想了想，她在說剖腹產，產婦依舊能活的時候，明顯他們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但皇貴妃和黑臉怪卻沒有反對，所以……
施憶薇眯了眯眸子，所以他們希望蔡婉瑤死，只要能保住胎兒便可。
去母留子！
是了，如今蔡婉瑤不過是個落魄商戶的女兒，無法帶給他們什麼助力，反而因為蔡姬和沈氏的事情，讓他們蒙羞，讓他們被天下人恥笑！
他們怕是早就對蔡婉瑤起了殺心了，只不過為了她腹中胎兒忍了下來。
施憶薇想到這裡，突然有些想笑。
若是他們知道蔡婉瑤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不是他燕明璟的，會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