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兩個女弟子
車停下,於榮下車,走過來,他沉著臉,一指麻大師那一面:「那就是麻大師,嘿嘿,一個道人,帶著兩個女弟子,那女弟子那臉上,春意就寫在那裡,明擺著不正經,這種貨色,也能稱大師。」
得,牛包頭布局還沒開口呢,反給他先罵了一頓。
布局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了,牛包頭倒是嘿嘿冷笑兩聲:「玩個把女人,算個屁,有真本事就行。」
「行。」於榮同樣嘿嘿冷笑:「我今天就來看看,這麻大師,有什麼真本事。」
這時那個十八九歲的女弟子走過來,對布局道:「布老闆,我師父說了,你這工地,確有鬼氣,我師父十一點過八分開壇,幫你把鬼捉了,以後就不會有事了。」
「多謝麻大師。」布局忙道謝。
牛包頭也道:「有勞麻大師了,只要能除了邪,工地安生了,我們這邊,必定還有謝意。」
他這話,女弟子表示滿意,點點頭:「那我就稟報師父,開壇了。」
她說著往回走,可能是工地不平,她腳下一絆,突然摔倒在地。
這一跤摔得狼狽。
天熱,她道袍下面,沒有另外穿褲子的,這一摔,一雙大白腿就露在了外面。
「哈。」於榮不由得大笑一聲。
布局沒笑,牛包頭也有點尷尬。
那女弟子紅著臉,爬起來,飛快的跑了。
時間到,麻大師的男弟子們布好了法壇,作起法來。
那場面,確實可以。
男弟子敲鑼打鼓吹嗩吶,女弟子舞劍,還蠻好看的。
麻大師則一手銅鈴,一手寶劍,踏著禹步。
別的不說,這架勢是出來了,幾百工人,加上周圍聞訊來看熱鬧的,個個斂氣屏聲,全都看得獃獃痴痴的。
「看看,這就叫氣場。」牛包頭哼了一聲,還瞟了一眼於榮。
於榮同樣哼了一聲:「花架子,有個屁用。」
「花不花架子我不知道,反正能壓住人,也能鎮住鬼,那就行了。」牛包頭不服氣。
但就在他說話之間,意外發生了,麻大師突然大叫一聲,一劍劈在一名女弟子肩上。
那女弟子尖叫一聲,給一劍劈倒。
麻大師手中的是桃木劍,這一劍不輕,把女弟子劈倒,他手中的桃木劍也斷了。
麻大師丟了斷劍,揚起手中的銅鈴,打向另一名女弟子。
那女弟子倒是個機靈的,轉身就跑。
她一跑,劍也丟下了,麻大師撿起她丟下的劍,就去砍那幾名男弟子。
一名男弟子給削了一劍,大聲痛叫,其他幾名男弟子四面逃開,先給劈翻的那名女弟子這時也爬了起來,一面逃開,一面尖叫:「不好了,師父給邪物祟著了……」
這一叫,全場頓時就炸了鍋。
「麻大師給邪物祟著了。」
「這邪物大白天的敢出來,好厲害啊。」
「一直就是大白天鬧事啊。」
「那怎麼辦啊?」
「要不報警?」
「這是邪祟,報警有什麼用啊。」
「麻大師殺過來了,快跑啊。」
一眾工人,還有看熱鬧的群眾,眼見麻大師提著劍滿場砍人,全嚇壞了,四散逃跑。
慌亂之下,有的扭了腳,有的丟了鞋,還有小孩子嚇得摔在地上,哇哇大哭。
這一面,布局三個也全驚呆了,布局最先反應過來:「這……這要怎麼辦?」
牛包頭傻眼,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啊。
於榮卻是個有經驗的,急叫:「快請小朱,上次我兒子也是這樣,給祟住了,急請了小朱來收了邪物,才沒出大事。」
「那我打小朱電話。」布局叫著,卻又道:「老於,你和小朱關係好一點,你給他打。」
「行。」於榮這會兒倒也沒有推辭,當即就給朱長風打了電話。
朱長風離得不遠,就在另一個工地上搬磚呢,接了於榮的電話,他飛快的就趕了過來。
他穿一件舊T恤,腳上的褲子挽著褲腿,腦袋上面,還扣了一個安全帽。
這風範,要和麻大師比,那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但於榮對這些視而不見,他急迎上去,道:「小朱,事情麻煩了,麻大師給邪物祟住了,你想想辦法,真要是鬧大了,老布這工程就不好搞了。」
他這不是故意誇張,以前還只是零零碎碎的傷人,可以說是不安生,但也可以解釋為工人不小心。
但今天搞這麼一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對了,工地上有邪祟,誰還敢來干啊。
就算出得起高價,把工程搞完了,房子要賣不?
有邪祟的房子,誰敢來買啊?
布局當然也明白這一點,幾乎要哭了,牛包頭則一臉的喪氣。
他也想不到啊,聲名赫赫的麻大師,別說這小小林縣,在西河神道界都算得一號的,不但沒拿住邪祟,自己反而給祟住了,這不是笑話嗎?
「沒事。」朱長風倒是一臉鎮定,看了一眼還在滿場亂跑的麻大師,朱長風道:「交給我。」
他來得急,沒穿關袍,也沒拿關刀,不過他有丹鳳眼,或許可以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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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迎著麻大師走過去,走近,麻大師注意到了他,提劍就向他衝過來。
眼見衝到五六米開外,遠遠看著的布局幾個都懸著了心,卻見朱長風冷冷的看著麻大師,突然一聲厲叱:「何方邪物,還不快滾。」
說著,他微閉的眼陡然一睜,鳳眼發威,眼眸中,兩道冷電一閃。
麻大師一愣,突然仰天就倒。
朱長風鳳眼看到,他身上一縷黑氣衝出來,往地下一鑽,不見了。
「嚇跑了。」朱長風暗出一口氣。
他這會兒,除了關域封神榜,就只一個鳳眼,要是嚇不住那邪物,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當然,怕也是不怕的,把關域張開,邪物即便敢進,也傷不了他。
麻大師在地下躺了一會兒,猛地睜眼爬起來,他看一眼朱長風,也不吱聲,轉身就走。
他幾名徒弟,都在車子邊上呢,明擺著,實在不對,就要丟下他逃命了。
見他過來,那名三十多的女弟子道:「師父。」
麻大師嗯了一聲:「我沒事了,那個誰的錢,你回頭退給他,我們回去。」
「哎。」那女弟子忙就點頭。
她打開車門,麻大師上了車。
他的寶馬當即啟動,直接開走了。
後面的男弟子忙也收拾傢伙事,跟在後面,走了。
「這就溜了。」於榮冷笑。
牛包頭一張臉脹成包子,他撥打麻大師助理電話,就是那個三十多歲的女弟子。
響幾聲,那邊接通了,不等這邊開口,那女弟子道:「我師父今天不太舒服,法力發不出來,你這邊的錢,我們會退。」
說了這一句,她就掛了電話。
牛包頭有些惱,想要再撥,但想一想,又沒撥了。
他只是一個小包工頭,麻大師,那可是大人物,西河城裡都有名頭的,而且麻大師不是一個人,他師門聲勢也不弱,他師兄在省城,更是聲名赫赫。
這樣的人物,不是牛包頭惹得起的。
他對布局道:「麻大師說他今天不太舒服,法力發不出來,你這邊的錢,他們會退。」
「還法力發不出來。」於榮又哈的一聲冷笑。
布局倒是不好笑的,他這會兒,焦頭爛額,道:「錢退不退的吧,但現在怎麼辦?」
他看著於榮,於榮道:「我跟小朱說說。」
他走到朱長風面前,道:「小朱,那個邪怪給你除掉了?」
「沒有。」朱長風搖頭:「只是嚇退了。」
布局也過來了,驚道:「還在這裡面。」
「在吧。」朱長風回頭看了一眼。
他最初覺得丹鳳眼無用,剛才用了一下,好象還行,鬼物都給嚇走了,但這會兒一看,發現這鳳眼除了嚇人,好象確實無大用,並不能找到鬼物。
「那……那要怎麼辦?」布局驚慌的問。
「當然還是拜託小朱啊。」於榮道:「小朱,這個事,就拜託你了,請你一定除了這個邪物。」
布局忙也合掌拜求:「小朱,朱大師,請你一定幫忙。」
這時他手機簡訊響,他一看,是銀行發的收款提示,那邊退了六萬過來。
先是要了八萬的,只退六萬,辛苦錢還是要的。
布局這會兒也沒辦法,他索性又加了四萬,十萬塊,直接給朱長風轉帳。
「朱大師,十萬塊,請你一定幫忙。」
他這個數字,倒是把朱長風嚇一跳,他沒文憑沒技術的人,就是賣苦力,兩年甚至三年都掙不到這個數。
不過他面上沒顯出來,道:「我試試看吧。」
想了想,道:「我回去準備一下,晚間過來坐一晚看看。」
他這會兒除了關域,就是一個鳳眼,他覺得,要把那怪物徹底嚇走,可能還是要借關公的威。
於榮喜道:「小朱來坐一晚,肯定管用,我家裡,就是請小朱坐了一晚。」
布局忙合手:「辛苦朱大師,辛苦朱大師。」
「不辛苦。」朱長風擺擺手:「那我先走了。」
他騎了摩托車離開,牛包頭看著他背影,一臉狐疑。
於榮注意到了他的神情,道:「怎麼著,你親眼看到了,還是不信。」
「沒法信啊。」牛包頭道:「我跟他太熟了,以前經常給他活乾的,是個能吃苦的人,但你說他能捉鬼,這個,我還真是沒聽說過。」
「什麼叫你給他活干,合著扛活的,就不能是個人物。」於榮冷笑:「漢高祖劉邦,不過一亭長,朱元璋更是個要飯的,你也瞧不起他們?」
「可這也太神了啊。」牛包頭抓著腦袋:「我這腦子,實在轉不過彎來。」
朱長風晚上有事,加之才得了十萬塊,他也就沒去工地了,直接回家。
他家也是自建房,縣城嘛,本地人多,自家宅基地上翻蓋,哪怕在城中心,你也沒辦法的。
他家有一個小院子,建了一幢三層的小洋樓,但家裡沒人。
說起來,朱長風是個苦命的,他五六歲的時候,爸爸出車禍死了,媽媽改嫁,爺爺去世得也早,是奶奶把他拉扯大的。
他奶奶倒是個厲害角色,會請神,會接生,會算命,信她的人還不少,收入也就不錯,因此就幫他翻蓋了這幢房子,說給他娶媳婦用。
可惜,在他十八歲時,奶奶也過世了。
朱長風進屋,也不搞飯菜了,就下了半斤麵條,中途買了一點滷菜,麵條熟了,就著滷菜,把晚飯搞定。
洗了碗,泡了壺茶,在涼椅上坐下,朱長風就把關域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