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學習和一點往事
宜修看著眾人期待的眼神,也不繞彎子,安排道,「華妃、齊妃、欣妃、庄嬪作為嬪妃表率,可分管宮權,麗嬪、敬嬪、溫嬪亦是一宮主位,便跟著一起管事。」
華妃知道分權之事避無可避,只是沒想到,除了同為妃位的齊妃和欣妃,庄嬪也分了一杯羹,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本以為生了孩子老實了,沒想到學會背後使壞了。
對於華妃想吃人的目光,林濯音表示根本不痛不癢,拿到手的才是實惠,也難為自己在皇帝面前撒嬌賣痴。
宜修輕咳一聲,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除此之外,皇上還特意安排了沈貴人跟著學習。」
皇上安排,沈貴人,學習,幾個片語合在一起,華妃連假笑都要維持不住了,「皇後娘娘剛才安排得妥當,臣妾沒有異議,只是沈貴人?她才入宮不到一月,就能跟老人們一起管理後宮?這樣安排,可真是寒了老人的心。」
嘴上說著,華妃心裡暗恨,剛才竟然把沈眉庄輕飄飄地放了過去,真是氣死她了。
不只是華妃有意見,剛才得了差事的嬪妃哪個願意多出一個分權的人,齊妃最沉不住氣,忍不住幫腔,「誰說不是呢?沈貴人能行嗎?」
沈眉庄本來還有些欣喜皇上對自己的看重,可見高位娘娘都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沈眉庄比剛才還要緊張,冷汗已經浸濕了後背。
甄嬛只聽著便覺得沈眉庄處境不妙,可沈眉庄入宮是為了家族榮譽,怕是不肯放手宮權,這可如何是好。
宜修也是服了狗皇帝,今早請安之前,讓蘇培盛給自己帶了消息,說今日分管宮權加沈眉庄一個,這不是生怕沈眉庄死的不夠快嗎?
到了這個局面,宜修也只能盡量打圓場,「沈貴人雖然入宮時日尚短,可為人穩重、辦事穩妥,皇上看重也不奇怪,確實該學著做事了。」
木已成舟,華妃深吸一口氣,對著沈眉庄危險一笑,「既然是皇上吩咐的,本宮自然聽從,沈貴人便交給臣妾調教吧。」
然後華妃看了看憤憤不平的富察貴人,對宜修說,「富察貴人家世顯赫,若是沈貴人得了差事,滿軍旗卻無人,豈不是寒了滿臣的心,皇後娘娘,不若也讓富察貴人跟著臣妾學習吧。」
富察貴人本來盯沈眉庄都要盯冒煙了,憑什麼她能得皇上看重,沒想到華妃竟然提起了自己,還幫自己也得了差事,立馬渴望地看向了宜修。
宜修像是看傻子一樣看富察貴人,在年世蘭那裡能學到什麼?問問敬嬪就知道了,偏偏還真有傻子往裡面跳,也是服氣了,「妹妹說得有理,確實不該讓前朝有功之臣寒心,那富察貴人就交給妹妹了。」
華妃心裡已經想到無數磋磨人的法子,滿臉笑容地答應,「臣妾領旨。」
富察貴人也笑呵呵地謝恩,「嬪妾謝皇後娘娘,謝華妃娘娘。」
有了富察貴人這麼一打岔,沈眉庄反而放鬆了下來,一個看著扎眼,兩個總能分攤些火力。
正是說完,宜修露出了疲色,輕輕揮手,「今日便到這裡吧,本宮乏了,妹妹們自行離去。」
出了坤寧宮,華妃見沈眉庄和甄嬛又湊到一起,忍不住挑唆道,「沈貴人得了宮權,怎麼不提拔提拔好姐妹呀?反正對本宮來說,你和富察貴人兩個人也是教,算上莞貴人三個人也是教,可見只是嘴上姐妹叫的親熱。」
甄嬛輕拉了一下沈眉庄的袖子,自己主動回答道,「嬪妾自知沒有娘娘的才華,能服侍好皇上已經不易,不敢多求。」
華妃沒想到甄嬛一點也不在乎宮權,知道今日是挑撥不成了,轉身走了。
富察貴人本打算巴結一下華妃(bushi),感謝一下華妃對自己的提拔之恩,沒想到一出門就見到華妃找茬的場景,她不想得罪華妃,也不想得罪沈眉庄,只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等鬧劇結束。
見華妃走了,富察貴人又覺得自己行了,誰說她必須得跟沈眉庄抱團取暖了,萬一沈眉庄出了紕漏,最後能分到宮權的不就只有自己一個了。
這麼想著,富察貴人走了過去,「華妃娘娘雖然說得不好聽,可卻十分有道理,莞貴人是該多想想,沈貴人連這樣的好事都不想著你,可見這姐妹的情分到底有多少。」
甄嬛和沈眉庄沒想到富察貴人竟然跳出來作小丑,也是無語,沈眉庄冷淡地說,「我與莞貴人之間的情誼還不需要富察貴人評說。」
富察貴人討了個沒趣,哼了一聲離開了。
找事的人都走了,沈眉庄握著甄嬛的手,「嬛兒,你當真不想學習管理後宮之事嗎?若是你想,我這就去找皇上和皇後娘娘。」
甄嬛淡然一笑,「眉姐姐,我在你面前還需要說謊嗎?我真的無心宮權。」然後又擔心地說,「只是姐姐,這宮權如火中取栗,怕是不好拿。」
沈眉庄自信一笑,「宮裡的好處哪件不冒風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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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見沈眉庄如此,也放下心來,眉姐姐在家中必然也學習了管家之事,想來是能應付的。
欣妃領著安陵容往回走,關心道,「剛才我沒向皇後娘娘舉薦你,陵容可覺得不平?」
安陵容搖頭,「陵容不過是個小小的常在,尚未侍寢,在宮裡毫無根基,真得了宮權,才是禍患。」
欣妃拍了拍安陵容的手,「難為你想得明白,只是有一點你錯了,分不分宮權,跟你的位份無關,跟皇上的寵愛、皇後娘娘的賞識有關。」
安陵容抿嘴想了想,小心地說,「皇上的恩寵陵容不敢奢望,不知道皇後娘娘喜歡什麼?」
欣妃心裡高興,還不算木訥到家,至少還有向上的心氣兒,「皇後娘娘慈悲,不願後宮陡生波瀾,總是盡量平衡後宮,不然按照皇上的喜歡,後宮早就是華妃的一言堂了。」
安陵容相信欣妃,自然也對她口中的皇後有了好感,「陵容身無長物,只有一手女紅還算擅長,不知道皇後娘娘是否願意給陵容一個機會?」
欣妃則搖頭,「此事還不急,那華妃和那三位貴人怕是要鬥上好久了,你如今冒然站隊,怕是會被波及。」
安陵容則咬唇,猶豫地說,「陵容不敢欺瞞姐姐,我瞧著姐姐是以皇後娘娘馬首是瞻的,陵容跟姐姐一條心,自然也願意誠心追隨皇後娘娘。」
欣妃心疼地說,「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才不願意你跟著我走,我如今兒女雙全,不怕別人使壞,可你不行,這後宮一點風波就會把你吹沒了。」
安陵容沒想到欣妃如此為自己著想,又忍不住想要流淚,「姐姐對陵容這樣好,陵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欣妃嘆了一口氣,安陵容能比妙晗大多少?就要在這見不到未來的地方生存,「你如今年紀小,不知道這皇宮其實是最沒趣兒的地方,我只盼著你能跟我做個伴,快快樂樂地在鍾粹宮生活才好。」
從沒有人跟安陵容說,希望她快快樂樂的,自她懂事以來,娘親就在日夜操勞,刺繡賺錢,後來給安比槐捐了個小官,便是暗無天日的時光,安陵容的記憶里只有娘親以淚洗面的模樣,娘親總是在哭,哭安比槐的無情,哭自己不能留住安比槐的心,哭讓女兒跟著自己受委屈,哭自己不能生個兒子給女兒依靠,回想起來,竟然沒有一刻是全然欣喜的。
不,是有的!
是安陵容很小的時候,安比槐賣了香料歸家,送了娘親一束清麗的荷花,並承諾,「等我以後當了官,有了府邸,咱們也像那些官老爺一樣,在家裡養白孔雀!到時候,麗娘你就負責在家裡當官太太享福,每日叫人來家裡欣賞孔雀跳舞!」
娘親只是羞澀地低頭看著荷花,安陵容因年紀小,一抬頭就看見了娘親滿眼的幸福和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