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得救
好半晌她才扭頭朝著破空聲響處看去,就見一男一女騎在高頭大馬上睥睨著她們這邊,他們的身後還有很多身穿鎧甲手持兵器的人。
「求求你們救救他,他要死了!」
她光著腳,身上的長裙也已經被撕成了短裙,麻花辮也已經散亂,整個人看上去骯髒又凌亂。
騎在馬上的年輕男人蹙眉看著腳邊的喬詩年,轉頭看向身旁的女子:「安安。」
「嗯。」女子應聲,下馬一把抱住喬詩年,她將身上的斗篷解下圍在喬詩年的身上,「姑娘別急,我去看看。」
「求你了,給他找個醫生!他被砍了一刀,又被捅了一刀!他還那麼小,不能死的!」喬詩年看著陸安的背影,小聲說道。
「你是將軍嗎?求求你,給他用最好的葯!求求你,多少錢,到時候我們一定雙倍還你。」喬詩年找回些理智,兩步走到騎在馬上的男人面前,哀求道:「你們馬術肯定好,能不能去就近的地方給他找個,找個,找個能看傷的人回來?」
陸平低頭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喬詩年,喬詩年的個子很高,有一米七一,斗篷遮住她部分的腿,那雙嫩白細長的腿上有很多劃傷,看上去像是一塊漂亮的羊脂玉上被人生生刻上划痕那樣礙眼。
她屬於青春甜美型,所以哭起來更讓人覺得她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那雙美眸中蓄積了太多的淚水,以至於不停有淚珠滾落。
「軍中有醫館,姑娘不必擔心,您的孩子若是沒有死,或許還能救得過來。」陸平打量完喬詩年後,淡漠的說道。
經過軍醫的治療,聞糾的傷口總算不再流血。
聞糾被士兵弄的簡易擔架抬著,喬詩年渾渾噩噩和陸安共騎一匹馬趕赴下一個鎮子。
「姑娘今年多大了?」陸安看著面前的幾乎要高她半個頭的喬詩年,好奇道:「哪家的千金?」
「我……」喬詩年一說話就立刻捂嘴。
她好想吐,剛才那血腥殘忍的一幕等她從聞糾快要死了的情緒中緩和過來后救無法忘卻。
陸安勒停了馬,喬詩年立刻連滾帶爬的跑到一旁嘩啦啦吐了出來。
「姑娘懷孕了?」陸安疑惑道:「你丈夫呢?怎麼就你和孩子?」
「不是!」喬詩年艱難說出兩句后又嘩啦啦的吐了出來。
一種后怕悄然爬上身,讓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喝水。」陸安遞過水給喬詩年,彎腰看著狂吐又驚恐的喬詩年:「暈馬?姑娘不會騎馬,確實,以我們現在的速度是快了點。」
「不是。」喬詩年的聲音都變樣了,等吐了乾淨后,她才勉強忍住要吐的衝動,轉頭看著陸安那好奇的大眼睛,直接昏倒過去。
「哥,這姑娘好像被嚇暈了。」陸安帶著喬詩年追上隊伍最前端,和陸平齊走。
陸平扭頭看了一眼陸安懷中的柔弱美人,剛才沒注意到,她的頭髮看上去很亂,梳的既不是已婚婦人的髮型,也不是待嫁閨中的少女髻,她的頭髮有些短,只到肩膀位置,看上去烏黑柔順。
『身體髮膚接受之於父母,她這樣,是對父母的大不敬。』
「哥!」陸安提高音量。
「嗯,膽小婦人。等到鎮子,就將她和那孩子一起安置在那吧。」陸平扭過頭,看著面前的路,說道:「這一路落草為寇的人有些多了,得要派出部分兵力清剿。」
「哦。」陸安冷淡的應了一聲。
等到晚上休息的時候,軍醫給喬詩年把脈后,又拿出銀針給她扎了兩針。
「將軍,這位姑娘只是驚嚇過度,並無大礙。」
陸安問道:「這個姑娘年歲多大,怎麼孩子都這麼大了?」
「參將,這姑娘瞧著二十齣頭,不過這應該不是她的孩子,看她的脈象,應當是還未生產過,卑職瞧著,這姑娘可能還未與人同房。」
「沒人問你這個。」陸安揮揮手,看著穿戴整齊的喬詩年,咧嘴笑問道:「哥,你是不是瞧上這個姑娘了,一路上偷看了人家好幾次。」
「並沒有。」陸平蹲下身看向喬詩年,「她似乎並不怕我,隱隱有信任我之意,我以為她是認識我的,可她看我的目光是完全陌生的。她給我的感覺很奇怪,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是有點奇怪,瞧著細皮嫩肉的,應該是某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不,大戶人家的小姐沒有她這樣的儀態和氣勢。」陸安認真的看起喬詩年來。
在兩人的討論里,聞糾醒過一次。
直到一天後,數百人在鎮子口的客棧入住。
喬詩年守著高燒不退的聞糾,一直守在他身邊不肯吃喝,她呆愣愣的,什麼都做不好,最後只是坐在一旁看著面白如紙的聞糾掉眼淚。
一種無力的挫敗感一直縈繞在她心間,要是她當時能有應對辦法就好了。
要是她能幫上聞糾就好了!
要是她會一點保身的功夫就好了。
這樣想著,喬詩年倒了下去,時而清醒,時而昏沉做著噩夢,那人死去的場面,她被拖進灌木叢的畫面。
那個男人舔她的場面,被人按倒的場景一次次浮現。
最後,以血濺她一臉而結束。
再後來,那些死掉的人一直盯著她,緊緊拽住她,她掙脫不得。
喬詩年看著自己面前似乎又來了軍醫,那人似乎又走了。
她緩緩閉上眼,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再睜眼看到的就已經是熟悉又有安全感的嫩黃色天花板。
「我睡了多久?」喬詩年有氣無力的問道,眼淚從她的眼角嘩嘩下墜,落入髮絲中。
「一個小時多一點吧。」莫非白放下電腦抬頭就見喬詩年一臉眼淚,臉色很是難看。
「怎麼了?又遇到什麼可怕的事了嗎?」同樣剛醒的安甜趕緊抱住喬詩年,安撫她的情緒。
喬詩年終於是大聲哭了出來,她哽咽著說:「死人了,在我面前有人死了!濺了我一臉血!他們本來想要侵犯我的,聞糾救了我,他現在躺在那快死了!」
在安甜和莫非白的安撫下,喬詩年緩了很久才停止了哭泣和顫抖,想起了要去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