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貪吃小妹
王家灣坐落在一個月牙環抱的山谷之中,村長說這是牛頭之勢,此地聚氣避風,良水納財,是上好的風水之地,以後這裡是要出大人物的,村長信誓旦旦。
村子依山而建,山下便是一條小河,也不能說是小河,漲水時就是咆哮的大河。
河流在小青牛山轉彎,形成了大片大片的淤地,農人勤勞,將之修建成了一塊一塊的阡陌,此時莊稼鬱鬱蔥蔥,煞是好看。
自建村以來,山下的水田就被大水沖了兩次,每次村裡都重新修建,如此好的淤地實在不多見,所以即便餓一年肚子也要重新開墾出來,而每次修建就是重新分配的日子。
所以村裡最怕暴雨,一旦有不可抵擋的暴雨,就是餓肚子的時候,好在村子建在半山腰上倒是沒有被洪水沖毀的危險。
村裡人之所以不願捨棄這片水田,是因為水田的收成就足以養活村裡人,如果單靠旱地和林地的收入,村裡所有人都要挨餓。
當然,這些不是王清晨能操心的,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給妹妹找些吃食。
雨過天晴,濕漉漉的山林里最多的就是各種小動物……
「找到了」王清晨很高興,他手裡捏著的便是小核桃大小的蝸牛,這也是他能想到且能抓到的唯一獵物了。
光著腳丫,雪白的小蹄子就好像肉包子一樣,不過此時卻是裹滿了泥漿。
布鞋在泥地里行走沒有光腳舒服的,這是最質樸的經驗。
沒穿鞋,他自然走的小心,這也讓他有充足的時間將四周掃描一遍。
蝸牛最喜歡在雨後出現,光滑的石板之上,清脆的葉脈上,碧綠的大面草葉上都有可能是其出沒之地。
王清晨不一會兒就撿了一小兜,再多他就帶不回去了,這也是他唯一的小兜。
蝸牛很可愛,如果不是黏黏糊糊弄得他兜里都是粘液的話,王清晨會很喜歡它。
這麼多,足夠小丫頭墊墊肚肚了,他的小腳此時也是冰涼,沒再堅持,他也就回去了,健康他還是比較看重的,尤其是缺醫少葯的年代。
摳乾淨腳上的泥巴,王清晨重新穿上放在青石板上的布鞋,這才在王清晚的興奮聲中跨進了院里。
前世吃蝸牛王清晨都是直接烤的,但是由於擔心妹妹的體質,他用清水一遍一遍的淘洗,好在門口的木桶里有水,要不然水缸里的水他可夠不到,萬一再掉進去就有樂子了。
食物有了,但是灶房卻是鎖著的,畢竟家裡人多,萬一有人進灶房偷吃恐怕就會惹了眾怒。
不過這也難不倒王清晨,他家裡就有火摺子,是夜裡起夜用的,即便他沒用過也難不倒二十一世紀的靈魂。
「哥哥真厲害」
「噓小聲點,別擾了大嫂休息」
小丫頭緊張的捂住了嘴巴,左右張望。
不一會院子里就升起了一團小火,火併不大,只有一小團,他可做不出燒房子的蠢事。
蝸牛很容易烤熟,火大了還容易糊,王清晨在火中放了一片瓦片,十幾個蝸牛在瓦片上一炙就縮進了殼裡,等待他們的只能是一頓焦香盛宴。
沒幾分鐘,小丫頭就聞到了香味。
眼看小丫頭就要衝過來,王清晨趕緊安撫她,畢竟還沒熟呢,地上又涼,好在小丫頭很聽他的話。
火熄滅以後,王清晨便將蝸牛一個一個夾了出來,然後將肉挑了出來,隨即將院子里燒火的地方毀屍滅跡,全是泥巴地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將挖出來的蝸牛肉剔乾淨內臟塞到小丫頭的嘴裡,逗得小丫頭咯咯直笑。
「好不好吃」王清晨問道。
「好吃,哥哥也吃」
「哥哥不喜歡吃,妹妹幫哥哥都吃掉吧」王清晨一個成年人的靈魂自然不會饞這一口吃食。
這玩意在前世零食都算不上。
十幾個蝸牛,每個也就指頭那麼一點肉,卻是讓小姑娘開心的小辮子都擺起來了。
吃飽是肯定的不可能吃飽的,也就騙騙肚子罷了。
至於寄生蟲,這根本不是餓肚子的人能夠擔心的。
「如果有人問,你就說什麼也不知道,知道嗎?爹娘問也不能說」王清晨教導道。
家裡人多,雞毛蒜皮的小事能吵一天,王清晨可不想因為幾個蝸牛就被煩死。
「嗯,小碗知道了」
雖然王清晨毀屍滅跡做的完美但是院子里的焦香味卻是一時難以消散,不過他也管不了那麼多,畢竟雨天露重,氣味難消在所難免,他也無能為力。
回屋裡拿出一雙草鞋,給小丫頭穿上,布鞋是不能再穿了,涼哇哇的,還沒草鞋舒服。
「不要再踩泥巴了,得了風寒又要喝葯」
聽到喝葯,小丫頭差點哭了出來,對於吃藥她記得清楚,上次風寒喝了半個月的草藥,差點花光了家裡(小家)的積蓄,最後還是王清晨提供的物理降溫才保住了小丫頭一命。
所以聽到喝葯,小丫頭都快哭了,最終小腳丫子還是沒再去泥地里試探。
進屋將火摺子放回原處,然後將屋裡水盆的積水倒進水桶里(因為是草廬所以下雨難免漏水),如此一來,他做的事情才天衣無縫。
估摸著時間,王清晨便帶著小碗進屋了,因為實在不想面對奶奶。
因為奶奶太過偏心,由於他娘懷的是兩個,營養跟不上,兩人生下來都只有四斤不到。
所有人都以為養不活,也就沒操多少心思,最後還是憑藉著外公的救濟和王父王母的悉心照料,她兩兄妹才得以長大。
王清晨一樁樁一件件早就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所以對奶奶他真的愛不起來。
傻清晚卻是什麼也不知道。
……
王清晨對待外公的態度和對待爺爺奶奶的態度,王父王母早就看在眼裡,但是也不說什麼,王父只是木訥,不是傻。
果不其然,奶奶第一個進家,剛進門就吆喝王清晨。
「晨崽,家裡進人沒」
「沒有,奶奶」
表面的應付王清晨做的很到位,雖然奶奶已經極盡和善,但是聽到他的耳朵里,並不是那樣。
王清晨從來都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尤其是王母在家裡受委屈以後。
「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起床?庄稼人可做不得閑」王奶奶嚴厲三分。
「奶奶我們早就起來了,只是外面太冷,我怕小碗再惹了風寒,所以才沒出去」
對於王清晨如此流利的表達,王李氏並未覺得詫異,只是嗅嗅鼻子,總覺得好像哪裡有點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