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河棄兒
青州，玄天山脈巍峨高聳，在山陰處有大河忘川滾滾流過，山高水急，天下險地。
玄天山脈上有七座參天巨峰，白雲繚繞，是無數世間凡俗人士眼中的仙家聖地。
而在玄天山脈下數百里處，有一個叫做小水村的小村落。
村內村民五十餘戶，大都以耕種為生，偶爾去打獵捕魚，有了收穫就去數十裡外的鎮上換些生活用品，日子很是樸素安樂。
清晨，薄霧尚未散去。
村長戰壽和往常一樣，帶著村民一起前去忘川捕魚。
忘川鯉魚體態豐滿，肉質肥厚，細嫩鮮美，在城裡能賣出一個好價錢，是小水村村民賴以謀生的重要手段。
河水湍急，非好水性者不可入河，戰壽同村中水性最好的三人駕乘一條小船，駛入了滾滾浪濤。
連續幾網下去，只收穫了幾條小魚，這讓幾人都大感意外，性子急的戰老三已經開始咒罵起來。
突然，戰壽的耳朵動了動，呆了片刻，失聲道：「你們聽，有個孩子哭泣的聲音！」
旁邊的戰老三搖頭：「怎麼可能，這可是在大河裡！你肯定聽錯了......咦，還真有嬰兒的哭聲！」
四人面面相覷，在這大河之上，滾滾浪濤中，有嬰兒的哭聲，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
仔細聽來，是不遠處傳來的。戰壽眼尖，看見水上有個小小的白色物體隨波浮沉。
「在那裡！」戰壽猛地躍入水中，奮力划動，游魚一般迅速靠近，一把將這個小小的軟軟的物體抓在手裡。
戰老三等人划船過去接應，將戰壽拉上了船。
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孩蜷縮在戰壽的懷裡，顯得格外乖巧。
「是個男孩！」
「天啊，他身上怎麼有這麼多鱗片？難道是個怪物?」
「不錯，若非是個怪物，這麼幼小怎麼能在這忘川河水中不死？」
「扔了吧！」
戰壽看著緊緊抓住他衣襟的男嬰，聽著他"哇--哇"的哭聲，感覺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地觸摸到了，他做出了讓所有人震驚的決定。
「我來養，若他真是妖怪，就由我親手了結了他。」
三人看著興奮地逗著男嬰的戰壽，默然無語，戰壽妻子早死，膝下無子，雖然都覺得不妥，但誰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你是在忘川上被發現的，就叫戰念川吧。」
......
紅日西墜，夕陽的餘暉給整個小水村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一切都是那麼的靜謐祥和。
數十個男人出現在地平線上，霞光將他們的身影染上一層金邊，影子拖得長長的，每個人都費力地拖著獵物，滿載而歸。
小水村外喧鬧起來，家家戶戶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計，湧出房門去迎接捕獵歸來的男人們。
雖然他們滿身血跡，人人帶傷，但都完完整整地回來了，咦，不對。
「念川哥呢?」一個扎著雙丫髻的清秀小姑娘大聲地問。
人們也發現那個牛犢般強壯的小伙沒在出獵小隊里，不由得緊張起來。
「念川發現一隻老虎，獨自去獵殺去了，讓我們帶獵物先走。」戰老三看著小姑娘，調笑道：「二妞，你這麼緊張念川那小子，長大嫁給她算了。」
二妞一揚頭，像只驕傲的小孔雀，「當然，我長大了一定要嫁給念川哥。」
人們都笑了起來，一個胖胖的大嬸寵溺地揉了揉二妞的頭。
獵物真的很多，堆在一起宛若一座小山，村裡已經很久沒有收穫如此多的肉食了。
「哇，好大一隻野牛啊。」有婦人驚嘆，拍著野牛粗大的犄角。
「還有青狼，這麼多隻。」老人咋舌，看著青狼寒光閃閃的牙齒。
「這條巨蟒真大啊，用來熬湯再好不過了，娘我要吃蛇肉。」孩子們圍住一條足有四丈長的巨蟒看個不停。
人們很是驚喜，議論紛紛，毫無疑問，這是一場大豐收。
「全靠念川，不然我們恐怕都回不來了。」一名滿身血跡的男子滿臉都是后怕。
旁邊一男子贊同道：「不錯，若非他一人就擊殺了十多隻青狼，我們只有全交代在山裡。」
提起戰念川，村民紛紛誇讚。
「幸虧有了念川，這幾年我們村裡吃的肉比以前多了不少。」
「戰念川這孩子真是厲害，現在恐怕可以拔山扛鼎，也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不只是力氣大，他還無比的細心謹慎，只要被他盯上的獵物，絕對跑不了，估計我們很快就有虎肉吃了。」
「是啊是啊，還好村長當年將他帶回了村裡。」
聽著村民們的議論誇讚，站在人群最後面的戰壽很是得意，自從前年出獵被一頭巨猿擊中胸部傷了臟腑以後，他身體就差了好多，沒辦法再進山了，全靠戰念川入山捕獵老虎，黑熊，採集老葯熬製藥膏為他補身子。
「咳咳」，戰壽一步站出，人們自覺讓開通道。
阻止了眾人施禮，戰壽笑著說道：「你們這次收穫很大，下去休息吧，虎妞你們趕緊將這些野獸處理了，咱們今天晚上慶賀一下。」
村民欣喜，孩子們更是高高躍起，齊聲歡呼。
......
黑夜來臨，明月高懸。
村中空地上，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火星噼啪作響，架在烤架上的獸肉變得金黃油亮，陣陣香味飄散，讓人垂涎三尺。連大人們都等不及了，眼巴巴地看著肉上的油脂不停滴落，落在火堆中撲哧作響。
燉在大鍋里的巨蟒肉已經酥軟，虎嫂笑著加上了幾株老葯，香味更加濃郁誘人了，呼啦一下圍上來一圈端著大碗的孩子們。
「滾蛋，黑牛，別把你口水滴入鍋中！」
「二妞，來，乖孩子多吃幾塊巨蟒肉，長大了像你虎嬸一樣有力氣。」
虎嫂踢開圍著大鍋的孩子們，笑著給他們每人都舀了一大碗巨蟒肉，咀嚼聲，喊燙聲立馬響起。
漢子們大手抓過肉塊，撕下一半肉絲，遞給身邊的婆娘，再一口咬下，滿嘴油脂，很是暢快。
烈火熊熊，將每一個人的笑臉映照得紅彤彤的，陣陣歡笑聲響起，小水村今夜成了歡樂的海洋。
「啊~」
一聲無比凄厲的慘叫聲響起，在場村民神色大變，抄起身邊的火把，武器，豁然站起。
這是看守村口的老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