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北境統御圖
見她終於歸來,上官漣玉立刻迎上前去,眼含淚水地傾訴道。「長姐,今日漣玉當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面對她淚流不止的模樣,上官漣意雖感到心煩,卻仍勉強詢問了事情的經過。
「長姐,你說已安排妥當了,可我等了許久也不見他來,還險些被一個不長眼的東西冒犯了。」
「長姐,此事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然而,上官漣意此刻無心處理此事,只覺得漣玉的哭鬧令人她心煩。於是,她向嬤嬤示意,嬤嬤隨即開口。
「漣玉小姐,娘娘今日鳳體不適,太醫囑咐要早些休息,請您先回去吧。」
縱使心中有千萬個不情願,可她仍然控制住了情緒,小聲嘀咕幾句后離開了。終於送走了這個人,上官漣意疲憊的坐到妝台前,銅鏡映著她的容顏,突然,一股莫名的怒氣湧上心頭。
「嬤嬤您瞧,本宮這些年為父親做了多少事,可他自始至終從未正眼瞧過本宮,甚至為了上官一族的榮耀本宮幾次三番得罪陛下,可父親還是不滿意!」
女人的神色從生氣轉到了不甘。嬤嬤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將女人頭上繁重的頭飾取下。
屋外,小侍婢女擔憂的看著屋內還未熄滅的燭光。「小姐,你怎能這般頂撞皇後娘娘,若娘娘怪罪下來,恐怕……」
「有何好擔心的,她左不過就是下賤婢女生的賤種!有爹爹在,她才不敢動我!連今日這種小事也辦不成,哼!」
說罷,氣沖沖的朝殿外走去,臨走時還打翻了苑裡的花盆,小婢女雖然惶恐,但跟隨的腳步從未停下。
「嬤嬤你聽聽,我怎麼做都不會合他們的心意。」此時的女人沒了往日的威風,只是倚在門旁靜靜的看著掛在夜空中殘月。這時有個小太監在嬤嬤身邊低語了幾句后便出去了。隨後她拿起桌上的鏡花綾披風便朝著上官漣意的方向走去。
「娘娘,方才探子來報,見到晏雲裳和攝政王從絳雲軒一前一後出來。」
「而攝政王卻是衣著凌亂……」
太傅府。
晏雲裳從絳雲軒出來臉色就一直通紅。春芷以為自家小姐是吹了風受了風寒才這樣的,剛回府便讓廚房熬了碗傷寒葯送來。
晏雲裳剛沐浴完便聞到房裡瀰漫著一大股子藥味,扭頭便看到了桌上擺著的傷寒葯,於是好奇的問出了口。「春芷,你病了?」
「小姐,方才奴婢瞧著您臉色不大好,想著興許是在風裡站久了,所以便讓廚房煎了些葯。」晏雲裳聽后大感不妙,迅速跑到妝台前盯著自己的臉。
果真如她所言,看著臉頰上浮起的紅暈一直沒消散下去,耳垂也透著粉嫩。晏雲裳此刻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小姐,快把葯喝了吧涼了就不好,知道您不喜苦,奴婢特意拿來了您最愛吃的蜜餞。」眼下輪到晏雲裳不知所措了。「我沒事,把……把這葯撤了吧。」她說這話時眼神飄忽,一直背對著春芷生怕被看出一絲破綻來。
「小姐,奴婢知道你向來不愛喝葯,可萬一後邊病倒了可怎麼辦?」春芷沒理會方才晏雲裳說的話,倒是自己端著湯藥邊走邊用藥匙來回攪動。「小姐~」這話還沒說出口,晏雲裳本就心思不在這,這一聲倒把她嚇得不輕。
受了驚的女子驚恐的轉過身來眨巴著眼看著眼前人,心虛的咽了咽口水。春芷看著自家小姐的模樣,心中的擔心更重了。「小姐,奴婢立刻去請郎中來給您好好瞧瞧!」晏雲裳聽這話哪還了得,立馬便伸出手將她攔下。
「我真的無事,只需休息便好,這個時辰倘若驚擾了爹爹母親,那便不好了。」春芷被她一頓忽悠,還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不過她盯著自家小姐的臉,總覺得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
就像是見到心儀男子的反應。
她這才猛地想到方才晏雲裳就和攝政王待在一個屋子裡!!
可她壓根就沒有想過堂堂攝政王怎麼會是這種人!
「小姐,可是那攝政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春芷激動得聲音越說越大,晏雲裳見狀立馬用手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見她點頭同意,晏雲裳這才鬆開了手。「可是小姐,他當真是這樣的人嗎?」看著面前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晏雲裳只覺得好笑。
「今夜我與他什麼也沒發生,他遭人暗算,我又正好有法子,便幫了他一把,除此之外便什麼也沒了。」
晏雲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番,春芷聽后也點了點頭。此刻屋外傳來了一個丫鬟的聲音。
「小姐,夫人讓我問問您可是遇到了什麼事,這麼晚了還不歇息。」
「噢,我在給小姐寬衣呢。」
春芷高聲回應著那人,晏雲裳順勢就將屋內的蠟燭熄了。只是今晚雖是殘月,奈何還是抵擋不了淡黃的月光透過窗紙進入屋內。
嘩啦啦————
一舀冰冷的水沖刷著男人健碩的身體,在月光的照射下,男人背後猙獰的傷疤愈發的清晰。水珠順著男人的肩緩緩往下滑落,稜角分明的頜骨也掛著些許水珠,他緊閉薄唇,一言不發,任憑這刺骨的寒水往身上澆。
「殿下,公主說得對,依屬下看,真應當去尋一個身子乾淨的女子來……」
「再敢多嘴,你就一併給我滾出去。」
落回倒還有解,可這合歡散需得行男女之事方才能解。所幸那下毒之人並未摻入過多的量,只是若不做那事,受苦的必定是沈珩序了。
秦巡又怎麼會不明白自家主子是什麼樣的人,若非是實在沒法子,他也不會提這件事。見勸解無用,秦巡也只能默默退下。
倘若讓他揪出幕後主使,必將那人千刀萬剮。
聽著秦巡關門離去的聲音,屋內的男人這才緩緩睜眼。他回京不過短短几日,有人便已經這般急不可耐了嗎?
隨後他慢慢從浴桶里站起,伸手挑起架子上的薄衫披在身上。可因為沒擦乾水珠的緣故,薄衫緊緊貼著男人的身子,這一幕不免讓人浮想聯翩。可男人現在卻全然沒心思,眸底像一座深不見底的潭水,讓人看了不免心生恐懼。
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去,便就停留在了書案上。那上面零零散散擺著的是關於北境的統域圖。
以及攻打的戰事規劃圖……
今夜盛京城裡又多了一對失眠的人。
當沈珩序仍沉浸於今日之事時,一位身材苗條、髮絲烏黑隨意垂於肩頭的女子,身著青玉色寢衣,悄然推開了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