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楚國在行動
街上一陣喧鬧,人嘶馬鳴,似有幾路兵馬往和平飯店而來。
緊接著,呼喝聲在和平飯店樓下響起,樓板上連串急促的腳步聲直向這間vip包房而來。
隨後,幾十個燕國官兵破門而入衝進了這個包間。
「把他們給我拿下!」那個武將一指王賁幾人。
那幾十個官兵立刻提著雪白的大刀,向王賁等人圍了上來。
姚賈機械拳頭迴旋著藍光,此時已充能完畢,一拳砸碎半張桌子,兩米寬的大理石桌面頓時碎成渣渣,強大的衝擊,使那些精美的菜肴和大理石碎渣飛灑了那些官員一身。
他沉聲說道:「我看誰敢過來?!」一時把那些燕國人全都鎮住,現場一片寂靜。
這時幾十架X戰機呼嘯而至,強大的引擎聲從和平飯店上空一掠而過。
王賁抬手一看手腕上的系統時間,現在是薊城時間晚上八點,對於吃晚飯來說是晚了點,但對於明天早上八點之前,完成向整個薊城發放大秦的符節這件事來說,時間剛好。
「諸位,我在易水的五千精兵,已經包圍了燕宮,諸位現在是無法回去辦公了,不如回去等待戶部為你們變更戶籍。」王賁繼續不緊不慢說道。
這些官員跟他很熟,王賁從未向他們隱藏自己的底細,五千精兵雖然是他手中的全部兵力,但對大秦二十萬常備軍,不過是一小部分。
燕國若是準備開戰,他們得考慮清楚,要面對的可不只是他手下五千兵力。
而燕國的底細,他也很清楚,若是開戰,無將可用。
過去幾個月,關外若沒有蒙恬的父親和爺爺時常代為巡視,燕國國境線只怕連年南移。
現在的燕國,不僅軍事上依賴大秦,政務也有一半掌握在屠睢的手裡,墨翟對薊城幾番襲擊之後,復元工作都是在屠睢的儘力籌措之下重新建立起來的。燕王前往新大秦號后,他甚至專程從齊郡趕來,協助處理燕國事務。
燕國早已在軍事,政治和財政上,與大秦密不可分,現在只是缺大秦派一個總負責人過來而已。
他看著燕國眾人神色變化,他們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件事。
那個御史放緩了語氣,說道:「可我們總得把燕王找回來吧,不管他是生是死,總得給燕國的子民一個交待,我們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說到這裡,他收住了話頭,他看到王賁放下杯子站起來,陳馳為他披上披風,看樣子,他們不打算談下去,準備離開了,可在場的人誰也不敢攔住他們。
王賁看著那位御史,說道:「以我們秦王與你們燕王的關係,若是他有什麼事,秦王就是豁出性命也會去救他。
現在秦王說他失蹤了,這意味著他相信燕王還活著,只是以他的能力也無法讓他回來。
但燕國不能一日無主,他必須接管燕國,直到燕王回來的那一天。
諸位,這些原由,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
沒的別的事,就請你們回到各自的府邸,等戶部的通知。」
在姚賈的逼視下,燕國的綠官服們雖然一肚子火,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王賁帶著幾人離去。
等他們一走,那個武將率先打破沉默:「難道這事就由這個黃口小兒說了算嗎?我們必須聯合魏國和楚國,反抗暴秦的統治!」
「說得沒錯,難道燕國就沒有別的公子能登上王位了嗎?我看貴妃的兒子就很合適,先王在世時他最受寵愛,得到先王的教誨也最多,王位非他莫屬,」其中一個貴妃黨拋出他的觀點,一探眾人虛實。
御史非常生氣,斥責那個貴妃黨道:「秦王都說燕王只是失蹤,沒說他死了,你幾個意思?想謀反嗎?」
那個貴妃黨翻了個白眼說道:「哼,誰不知道秦人狡詐,除了咸陽宮門口那兩個石獅子是實心的,人均上下八百個心眼子,他們說得話你也信?
現在這事擺明了就是秦王謀害了燕王,但他不敢承認是自己乾的,只能推說燕王失蹤了。」
此話一出,所有綠官服都議論紛紛,認為他說得很有道理。
御史一拍殘缺的桌角,聲音提高了八度:「可不管燕王是不是已經被謀害了,按制只要一日沒發現他的屍骨,一日就不能推新君上位,我們只能選出代王,代行國君職權。
況且,貴妃的兒子不過十歲,他如何知道該如何行使職權?」
話音未落,可憐的桌子又裂開一塊,「咔嚓」一下掉落在地,為御史的話語倍添聲勢。
那個貴妃黨卻毫不相讓,唾沫橫飛:「別說現在燕王生死不明,就算他還在這兒,我也要說,這王位還就輪不上他!
他有什麼呀?不過就仗著自己是燕王長子,白占著太子的名號!
王后早就去世了,王后一脈也被貴妃清理了出去,他自己又在外做了將近十年的人質,要兵權沒兵權,要人脈沒人脈!
他這樣都能當上燕王,街上隨便拉一個白丁都能當!」
御史恨不能打死他,看著像人卻不說人話,他吼了回去:「沒有燕王在外面做人質,沒有他與秦王交好,燕國這幾年能如此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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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先王薨世,秦王特地趕來,破除偽詔,使大王登上大位,如今你要支持貴妃之子,你就不怕秦國與燕國翻臉?!」
一想到與秦國翻臉,這些綠官服的臉色就跟官服一樣綠,他們都不怎麼待見這個沒有根基的大王,可是他拉來了秦國這個最大的贊助商也是事實。
燕國現在除了長白山的人蔘,什麼也沒有,這既不能用來打仗,也不能當作糧食,若是秦國全面掐斷與他們的合作,不僅他們吃不上來自河套平原香噴噴的大米,那些匈奴得了消息,估計也會從北境蜂擁而至。
那個武將一看形勢急轉之下,立刻說道:「我在魏國和楚國還有認識的人,我這就找他們起事!」
說著,一溜煙遁走,遠離黨爭,明哲保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但他並不知道,沒有了春申君的楚國確實在行動。
深藍的夜幕籠罩著華夏大地。
咸陽宮的北門,門口的昏黃的燈光投在青石路面,一輛看起十分普通的馬慢慢駛了過來。
隨侍在車邊的一位中年宮女對著守門的官兵遞上批條,暗中又送上一包沉甸甸的銅錢,說道:「姑姑病了,現在上面的貴人們特別允許她出宮醫治,還請官爺請個方便。」
守門的士兵本該要檢視一番車上,不過一來聽說車上的人生了病,二來對方又是個女子,多有不便,於是掂掂裝滿銅錢的荷包,做了一個放行的手勢。
這時,一輛兩匹白色駿馬拉的青銅車,隨著清脆的鑾鈴,駛了過來,截住那輛載著宮女的馬車。
守衛官兵見到這輛馬車,立刻全都跪下:「參見太后」
車上的人雖然沒有打起帘子,但那溫柔動人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地傳了出來:「楚后妹妹,這麼晚了要去哪兒?」
這正是嬴政的母親,趙姬的聲音。
那位中年宮女嚇得連忙跪下,對著趙姬的馬車不停磕頭:「太後娘娘,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娘娘吧。她要是在咸陽宮有什麼意外,楚國一定會怪罪娘娘的。」
跟隨在趙姬馬車邊,一位看起端莊嚴肅的宮女呵斥道:「你這個沒有規矩的婢子,怎麼敢亂攀亂咬大秦太后!
我們娘娘知道楚國娘娘有了身孕,生怕在郊外別苑多有不便,特地挑了吉日吉時,用八抬軟轎小心地抬進宮,衣食用度她都親自過問,你們捫心自問,哪一項上短過你們?
御醫一天三次請平安脈,若是她有什麼事,還能瞞得過去?」
她是夏太后特意派給趙姬的婢女,從趙宮到秦宮,伏侍了趙姬十幾年,地位尊貴無比,故而說話也特別有氣勢,宮裡都尊稱她為夏嬤嬤。
那個楚國宮女被嚇哭了:「婢子知錯了,求太后責罰,可我們娘娘的情形真的越來越不好了,婢子這才病急亂投醫,想著,想著去宮外求平安符……真的不關我們娘娘事啊……」
「求平安符?哀家惦記著楚后妹妹他的身體,倒差點把這事忘了,」趙姬的溫柔的聲音轉而變得威嚴,「把那個方士帶過來!」
只見一位風度翩翩的白衣少年,騎著一匹駿逸的白馬,從宮外疾馳而入,卻沒有一個侍衛敢上前阻攔。
他手中提著一個身穿灰袍的道士,來到將趙姬的車旁,將他一扔,扔到了那個宮女面前。
昏暗的燈光下,可以看到那人遭受過一番毒打,四肢綿軟無力地垂著,似乎已經斷裂,但令人意外的是,他的臉完好無損,只是失去了血色。
可那楚國宮女只看了一眼就害怕地轉過臉去。
白衣少年翻身下馬,在趙姬車前拜道:「母后,這個楚國的賊子狡猾得很,一個字也不肯招供,兒臣不得不用了些手段,他才說了實話,承認是楚國的姦細,並且交出了作為信物的金錁子。」
說著,他從袖子中取出一塊金餅。他便是嬴政的弟弟成蟜,一年不見他成熟了許多。
夏嬤嬤接過金餅,墊上手帕,將車上的帘子略微掀開了一點,遞了進去。
趙姬借著昏暗的燈光一看,上面刻著一個精美的浴火鳳凰,線條流暢優美,小小的一塊金子上,用了鏤刻,浮雕,鑲嵌等十幾種工藝,鳳羽層層疊疊,纖毫畢現。
這樣精美之物定然出自王室,絕非市井工匠所能及。
楚國真是大膽,竟把手伸進了咸陽宮?!
趙姬的聲音變得冰冷:「蟜兒,拿下這個宮女,嚴加審問,看她到底底是偷取宮庭之物,與人私相授受,還是勾結外人,意圖不軌……」
「太後娘娘,那個宮女服毒自盡了!」夏嬤嬤急道,她見那楚國宮女把某物往嘴裡一塞,立刻撲上去掰開她的嘴巴,可為時已晚,那個宮女口吐白沫,將頭歪到了一邊,身子綿軟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
夏嬤嬤瞥見身後的馬車帘子一動,她放下那個宮女,掀開馬車上的帘子,只見楚后歪倒在車窗邊,臉色發白,牙關緊咬,裙擺上竟然沾上了點點殷紅。
「不好,快傳御醫!楚后見紅了!」她對著那些獃頭獃腦看熱鬧的小太監,著急地一跺腳,這才有人向醫館飛跑過去。
當楚后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宮殿,薰著華貴的薰香,宮室布置明亮而又高貴典雅,即使她在極盡奢華的楚宮,也無法與之相比。
「娘娘,娘娘……我這是在哪……」她有些害怕,一邊低聲呼喚著一直以來伺候她宮女,一邊坐起來裹緊被子,打量著四周。
她摸了摸隆起的肚子,還好,她的寶寶還在。
「楚后妹妹……」
這時,她聽到了那個溫柔卻又讓她害怕的聲音,是秦國的趙太后。
她怎麼來了?一定是自己想要逃出秦宮的事被發現了,一定是他們抓走了娘娘,對她嚴刑拷打,現在輪到她了……
她看著紗簾外,那個穿著金色禮服,看起來高貴無比的女性,帶著兩個宮女向她款步走來,心中的恐懼無以復加,不停地向後躲去。
紗簾被宮女掀開,趙姬看到楚后緊緊抓著被子,躲在大床一角瑟瑟發抖,於是輕輕揮手,摒退下人,只留夏嬤嬤在旁伺候。
「楚后妹妹,我想讓你看看這個,」她從袖子中取出一圈泛黃的皮革,「這是楚王熊元在秦國為質時,寵幸過的女子名單……」
楚后不知哪來的勇氣,大喊道:「你什麼意思!不是你們大秦的公主才配給楚王生孩子的!而且昌平君在魏國遇襲,生死不明,如果沒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楚王很可能就要絕後了……」說著她大哭起來,既是因為對楚王愛恨交織,也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將來坎坷的命運。
趙姬看著她,眼中滿是憐惜,說道:「不,我是想告訴你,楚王有弱精之症,在秦國的九年時間裡,他寵幸過的女子中,僅有五個女子有過身孕,其他四位都不幸流產,只有那位大秦公主,得到了最好的照顧,順利產下昌平君,但她跟你一樣,服用了太多與體質相悖的安胎藥,所以在生下昌平君四五年後,她也不幸去世了。
妹妹你是幸運的,但如果你再這樣折騰自己,不僅你的孩子保不住,連你自己也會有危險。」
楚后爬過來,拉住趙姬的手懇求道:「太後娘娘,求求你幫幫我,讓我生下這個孩子吧,我不怕死,我只怕我無法生下這個孩子,對不起楚王……」
「那你不回楚國了?」趙姬用絲帕輕輕擦去楚后臉上的淚痕,她不過二十齣頭,跟自己失去先王時,差不多大,那種失去至愛之人旁徨無依的感覺,她也經歷過,幸運的是她的政兒如同他的父王一般強大,撐起了大秦的藍天。
「不回了,我就留在秦宮,你們會幫我的對吧?」楚后滿眼都是急切。
「會的,我會讓你平安地把孩子生下來。」趙姬拍拍她的背,如同一個孩子般哄著她。
楚后經歷了驚魂一夜,終於在甘泉宮沉沉睡去。
晚上九點,趙正在太空中,飄浮了兩個月,終於落地,在回到了秦嶺重工,然後先後收到了兩條消息,一條是內史騰肅清了在咸陽的楚國特工。
另一條是來自趙姬,說楚后打消了回楚國的念頭。
她不回去,無疑是讓那些楚國貴族少了一個伺機作亂的借口。
但這並不代表楚國就不存在著別的隱患。
他對歐冶子說道:「一會兒我去天庭看看昌平君和春申君。」
「可是,我聽說他們兩個都沒醒,」歐冶子說道,在他看來趙正現在需要休息。
「必須要讓春申君醒過來,沒有這位楚國教父,楚國不可能和平堅持到昌平君重返人間,」趙正皺起了眉頭,實在不行,他去找南極仙翁想想辦法。
歐冶子的眼中閃過一道光:「也許只能用這個辦法了,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