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眾神世界（16）

諸神黃昏，這是流傳於所有神明之間的「預言」。

「異星墜落之日，戰爭重啟，眾神隕落，世界重換新天。」

祂們不知道異星是何物，卻知曉戰爭之神的存在。

只是戰爭之神誕生后的漫長時間裡都沒有出現過諸神黃昏，眾神又殺不死祂，也就逐漸將目光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主神們禁絕超凡之路，啟用神恩體系，徹底阻斷了成神之路。

直到張正之的到來，「異星」的到來。

魔葯體系的出現，打破了眾神對超凡力量的封鎖，打通了通向神明的路徑。

主神們這才發現「異星」的到來。

只可惜，太晚了。

魔葯體系遍地開花，「戰爭」積蓄已久，諸神黃昏以一種誰也未曾料想到的速度到來了。

東大陸的金字塔中走出一位冥王，操控靈魂，與死亡之神爭奪權柄。

北方風雪凝聚，一尊冰雪之神顯露神顏，無盡的暴風雪席捲北方，並向著南方蔓延。

西大陸也不遑多讓，不朽之神、毀滅之神復甦，一者帶來變異的長生，一者帶來絕對的毀滅。

祂們自上古年代入滅，又於如今歸來。

祂們沒有信徒，於是踐行自己的「象徵」。

主神無須信徒，只要徹底容納「象徵」，祂們就能走向「最初」。

這些都是諸神黃昏開始后，真理之神向張正之傳遞的信息。

這個世界的力量源自於「最初」，所有人都會受到「最初」的影響，向著「最初」回溯。

只是擁有的力量越多，這個過程就越嚴重，只有信仰才能抵消回溯，維持自我。

主神成為「象徵」，便是從「最初」身上奪去了本源，既受到「最初」的影響，又不會回歸「最初」。

但想要徹底解決影響，主神只能成為與「最初」同等位格的存在，將自己的「象徵」化為世界。

光明神的天國，死亡之神的冥國。

這些主神的神國都是祂們嘗試創造世界的結果。

更貼近「象徵」，更接近「最初」，才更有可能成為另一個「最初」。

光明神們走的是耗費時光打造世界的路子，而冬神這些從過去歸來的神明等不了，祂們促進自身向「最初」轉化，以此來搏取成就更高位格的可能。

在真理之神的知識中，「最初」是世界上第一位神明，是世界的掌控者。

只是不知為何祂解體了，祂所擁有的力量成為無主之物，才讓後來者能夠成就主神。

「最初」並未死亡，祂的意識永恆不滅，永遠存在於每一個生靈體內。

在張正之看來，這位「最初」剛開始是一名界主，是與這個世界相生、相連的界主。

為了突破道境，所以才斷絕了與世界的聯繫，這才有了解體一說。

只是「最初」不會想到，祂誕生之初便與世界密不可分，永遠也無法離開世界。

所以祂縱然解體，祂的意識也會影響所有的生靈向祂聚合。

這是世界的意志。

真理之神或許明白這一點，所以祂才放任了張正之的動作。

不然他都已經到半神面前了，真理之神又怎麼不會發現他是外來者呢？

張正之身上可沒有「最初」的意志。

張正之當時並不知曉真理之神的目的，如今真理之神又將與他聯繫，他便問了出來。

「你想要什麼？」

一個個文字在張正之眼前浮現，明明只是一個符號，卻蘊含著諸多信息。

真理之神與其餘神靈不同，祂是「真理」的象徵，並非「智慧」或是「知識」。

祂的「真理」源於世界，世界的真理便是祂的真理。

人總會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比如為什麼1+1=2，為什麼世界是圓的。

但真理之神沒有這些疑惑，祂知曉人類科學的謬誤，卻不知他們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謬誤。

祂原本無視人類，將其看做與螞蟻無異的生物。

直到一個人類憑藉自己的智慧與實驗，知曉了世界的真理，得到了祂的注視。

從那時起，祂就對人類上了心。

以懵懂愚昧，開創智慧的時代。以凡人之軀，觸及世界的真理。

祂化身為人，行走塵世，見證形形色色的智慧。

看的越多，真理之神的人性越濃，祂開始質疑，從誕生之初便存在於祂腦海中的「知識」真的是真理嗎？

人類有一句話叫：實踐出真知。

真理之神開始探索，開始實驗，開始測試自己腦海中的「真理」。

在此過程中，祂得知了「最初」，知曉了人類最後都要回歸「最初」的命運。

作為真理之神，祂並不只是掌控「真理」，還要傳遞知識，見證智慧。

祂無法容許「最初」的行為，也無法容許眾神封禁超凡知識的行為。

只是祂勢單力薄，無力回天。

直到張正之的到來。

「請為人類打開通向未來的道路。」

真理之神如是說。

神明的存在讓大多數人都失去了探索之心，遇事不決就拜神成為了這個世界的常態。

可這對真理之神是無法容忍的，祂想要看見的是人類依靠自身的力量，探索世界的真理。

神明已經成為了人類無法進步的原因，真理之神必須將其毀滅，縱然這其中也包括祂。

張正之點頭道：「我知道的。」

抬頭望向天空，哈爾王國已經陷入黑暗之中，那是無盡的風雪壓在神恩者的防禦屏障上產生的陰影。

「光。」張正之輕輕吐出一個字。

言出法隨，天光大亮。

在防禦屏障中，柔和的光芒驅散了人們的恐懼。

張正之一步踏出，已然出現在防禦屏障之外。

通過魔葯，張正之在這個世界能夠使用的力量已經達到了主神之下的極限。

冬神要將冰雪覆蓋大陸，哈爾王國南方的神聖教國就是第二站。

光明神自然不願意，與冬神發動了神戰。

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理念不同，便無任何交談的必要。

要說光明神有多麼喜歡人類，以至於與冬神廝殺，也不至於。

只是冬神的行為將會造成大量死傷，導致「最初」的意志速度聚合。

冬神祂們就是在賭自己踐行「象徵」的速度比「最初」復甦的速度要快。

可光明神等不了，祂的「象徵」太過常見，所以也更加難以通過踐行「象徵」而突破。

所以祂必須阻攔冬神。

其餘戰場中，冥王對死亡之神，不朽之神對生命之神，毀滅之神對裁決之神。

也就只有真理之神還在袖手旁觀，神戰剛開始，無論幫誰，都不符合祂的目標。

張正之沒有試圖解決冬神在北方釋放的暴風雪，那會讓冬神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

他只是快速走遍北方各國，為他們添加護盾，保證不會因為暴風雪而滅國。

事實上，有一些沒有強者的城市已經覆滅在暴風雪中了。

「神明，該死。」張正之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