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跳快了一拍
"我以為你記得"
"但你好像忘了"
"我不會責怪你"
......
平淡無奇的話語配上精心製作的曲子和顧妍書動人的演唱,無不撥動著聽眾的心弦。
蘇懷忍不住半眯了眯眼,雖然已經聽過無數遍,但她還是想用心再感受一次。
不論唱歌的人是誰,打動她的永遠只有歌詞。
聚光燈匯聚之處,顧妍書緩緩閉上了眼,她唱得極其投入。
黑色微卷長發披於胸前,精緻的五官就算被死亡燈光照著也好看得緊。
她知道,蘇懷最喜歡的便是這首歌。
這也是為什麼將其作為開場曲目的原因。
顧妍書是什麼時候注意到蘇懷這個容貌不俗的粉絲的呢?
大概在蘇懷第一次出現在她眼前時就記住她了。
彼時正是顧妍書參加的選秀節目成團之夜,節目組很公平,不存在什麼內定。
那天她很緊張,她的對手是二十多個經過層層選拔淘汰后脫穎而出的優秀女孩。
她們是否能實現夢想,成敗在此一舉。
顧妍書上台時,因為緊張連話筒拿錯了都不知道。
直到唱出的第一句詞沒有聲音,她才反應過來。
毫無疑問,這是個不小的舞台事故。
評委們會怎樣看她,會不會因此打低分誰也不知道。
等待工作人員調換話筒的間隙,顧妍書本就緊張,諸位評委還用不滿意的眼神盯著她。
她手抖得更厲害了。
這時,一道勉強算得上鼓勵的目光與她在空中對視。
顧妍書驚於對方的容貌和自信強大的氣場,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那人坐在觀眾席倒數第二排,很靠後的位置。
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眼就能從人群中找到,幾乎看愣在原地。
蘇懷眼中沒有擔憂,沒有期待,更沒有緊張。
有的只是...愛。
那應該是愛吧。
不是粉絲對偶像狂熱佔有的愛,而是像在茫茫人海中望見自己戀人,眼中充滿情意的愛。
那一瞬顧妍書非常詫異,後來她又在許多活動和演唱會上見到了那道目光。
經久不變。
每場公開活動都會第一時間去尋找這道目光。
顧妍書是個想到什麼立刻就行動的性子,就像當初她夢想唱歌,十六歲便開啟了自己的練習生生涯,為此不惜和家裡決裂。
現在也是一樣,所以她選擇送出那張門票。
蘇懷被坐在她旁邊的一位粉絲吵得腦瓜子疼,搞得她後面幾乎聽不到顧妍書的聲音,耳邊全是那位粉絲五音不全低啞嘶吼的噪音。
怪不得都說五音不全不唱歌既是為了保護自己,也是為了保護路人。
喜靜的蘇懷實在忍無可忍,饒是再好聽的歌,她也沒有心情再去欣賞。
直到歌唱完,身旁那人還不願消停。
"啊!!!顧寶我愛你!!!"
"顧寶!!嫁給我!!為了你我願意變成狼人模樣!!"
蘇懷:"......"
手機鈴聲響起,卻是震動的動靜在提醒著她。
吵鬧的場館根本不適合接電話,蘇懷本打算拿出來掛了,但仔細看來電顯示,方老。
市醫院院長的電話,還是自己的老師,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掛。
"唉..."嘆氣過後也只能認命起身。
恰巧顧妍書這時轉頭,留給她的只剩蘇懷單薄的背影,她不著痕迹地皺了皺眉。
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蘇懷是醫院的骨幹醫生,或許是有什麼急事,畢竟醫生都很忙。
要問她為什麼知道這些。
試問一個當紅愛豆準備接近的人,不知道底細怎麼能行?
早在下決定前,顧妍書就將蘇懷的家世背景調查了個徹底。
連蘇懷的人際關係她都一清二楚。
失望地收回目光,顧妍書卻無意間瞥見坐在VIP包廂內一臉冷漠的女人。
女人實在太出眾了,就連眼神都是那樣的不可替代,宛若高高在上的神女,神聖而不可侵犯。
背脊瞬間一僵,就連心跳都忍不住快了一拍。
兩人對視,女人眼中沒什麼溫度,坐在那一動不動猶如一尊精美絕倫的雕塑。
周身幹練氣質和顧妍書截然相反,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顧妍書的眉宇與女人有著四五分相似。
只是女人模樣美艷,舉手投足都透著優雅,而顧妍書就要顯得青澀許多。
直到一位西裝打扮的男人出現在女人身邊,恭敬低頭似乎在給女人彙報什麼重要事情。
顧妍書這才慌忙轉頭,掩下眼底的複雜。
*
找了個沒什麼人的角落,蘇懷才放心地摁下接聽鍵。
"院長,您找我有什麼事?"
人是沒什麼人,只是遍布整個場館的音響設備她避無可避。
所以在方院長聽來,蘇懷這邊很吵。
"怎麼這麼吵?"
"那個...我和朋友聚餐,這邊正好有場演出。"
實話實說是不可能的,方院長不喜歡自己學生浪費時間追什麼所謂的星。
在他的認知中,與其看明星演唱會,不如多寫幾篇論文,看幾節有用處的課。
觀念不容易改變,蘇懷也不想挨批。
她還不至於蠢到貼臉開大說自己正看演唱會,超好看,下次給院長您也送張票。
所以善意的謊言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你們年輕人啊精力旺盛,成天和我們這群老頭子待在一起,是該出去放鬆。"方院長滿含笑意地說。
作為南部綜合排名第一的醫院院長,方老看著和藹可親,實際內里十分嚴苛。
蘇懷不敢輕視這看似簡單的話,就算是自己老師,她也習慣了察言觀色。
"您這說的哪裡話,所有人都會老,我們哪有您淵博的學術成就和羨慕不來的閱歷?"
"要是我在您這個年紀,能有您這樣身體和成就,我做夢都得笑醒。"
沒有人不喜歡聽好話,就算是桃李滿天下,醫學界泰斗的方老也不例外。
他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你啊你,嘴巴跟抹蜜了似的。"
"行了,我打電話是通知你一聲,後天你和小張代表醫院去參加首都的學術交流會,周末好好準備。"
不等蘇懷回答,他又繼續說道:
"這場會議是你授業恩師主持召開的,當年你執意回來,她跟我吵了很久,讓我不準要你,你們置了三年氣,是該和解了。"
方院長語氣懷念,說到最後竟染上幾分後悔來。
蘇懷低低地應了聲好,眼中醞釀著不知名情緒。
後面方院長又說了什麼她沒聽清,腦子裡都是授業恩師四個大字。
授業恩師...
現在說來,哪裡又算得上。
母親生她時因大出血去世,父親獨自拉扯著她長大。
後來考上A大便遇見了恩師,處處為她著想,某種意義上也算填補了沒有母親的空白。
可人總是有更想得到的東西,在她的世界里,還有一個東西永遠排在事業之前。
也正因如此,此行首都非去不可,因為還有一件事需要她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