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俊俏公子蒙毅

第三十三章 俊俏公子蒙毅

輕羅小扇白蘭花,纖腰玉帶舞天紗。***

疑是天女下凡來,回眸一笑勝星華。

翌日早晨,烙芙早早地就收到一張寫了一短詩的書帛,詩的右下角署名是蒙毅,蒙毅?烙芙歪著頭想了半天,終於想起蒙毅是昨日那塊害她很、十分、非常、特別鬱悶的黑炭的弟弟,他來幹什麼?昨日倒是沒看出,他居然還是個才華橫溢的詩人,而且這詩似乎是為她量身定做,天女?她倒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居然能與天女媲美了,想來這個蒙毅還挺有趣的,烙芙打算見見他。

「送書帛的人在哪裡?」

傳信的下人聽了烙芙的問話,忙不迭地回道那人還在呂府門前候著,烙芙一聽,打下人將他迎到廳堂,她則是將書帛收進懷中,叫上小竹與她前去會客,小竹驚恐萬分地拉住烙芙,提醒昨日呂不韋教訓的話。

「爹只是說不許接近蒙恬,又沒說只要是姓蒙的都不可以接近。」

對於小竹的擔憂,烙芙理直氣壯地反駁,話是這樣說沒錯,可小竹還是覺得不靠譜:「可他是蒙恬的弟弟啊。」

蒙恬的弟弟?一個是野蠻霸道,粗魯無禮,另一個則是才華橫溢,風度翩翩,如不說,誰知道蒙毅蒙恬會是兄弟?烙芙就覺得奇了怪了,同一個爹生父母養的,素質怎麼差別那麼大?

「小姐,」小竹見烙芙遲遲不語,思想又不知漫遊到七國的哪個角落裡,頓感無奈地出聲喚她,小竹知她再怎麼勸說也無用,烙芙是一定要去見蒙毅的,如果把呂不韋比做老虎,烙芙恐怕就是唯一一個敢在老虎臉上拔鬍鬚的人,偏偏老虎起怒來又不會拿那個拔鬍鬚的開刀,只是禍殃魚池,苦了她們這些蝦兵蟹將,小竹現在能做的只有暗暗祈求上蒼,能讓烙芙忽然改變主意,乖乖地在西廂里呆上一日,可惜,天不遂人願,烙芙回過神來就埋著頭走出西廂,打破小竹心中最後一絲幻想,小竹仰天嗟嘆,無奈只好苦著臉亦趨亦步地跟在烙芙身後。

烙芙從西廂走到廳堂,邁入門檻一眼就看到蒙毅,他那時正在品茗,一見烙芙來了,便起身朝烙芙見禮,蒙毅今日穿著倒是比昨日隨意些,只是一件月白色長衫,腰間系著一條銀色錦紋腰帶,墨用一個玉帶高高束起,簡單卻顯得越加玉樹臨風。

「蒙毅公子無需多禮,我也不是那種拘束的人,隨意就好。」

烙芙實在厭煩極了那些繁文縟節,文縐縐的行禮回禮,無聊透了,蒙毅聞先是一怔,然後喜上眉梢,難得碰見一個如此閉月羞花的絕色女子,又這般率性可愛,難怪連一向清心寡欲,視女人為無物的大哥也趨之若鶩。

烙芙在主位落座后,立即有丫鬟為她上了一杯茶,她端起茶輕輕啜了一口,等待蒙毅的下文,原來,昨日他們三人回到將軍府,蒙恬就受了蒙武的重責,責罰蒙恬之後,蒙武心中還是過意不去,因此特地差蒙毅前來登門道歉。

「那詩難道也是用來向我道歉的?還是因為你兄長受了蒙將軍責罰,你心中不忿,借道歉的名義寫這種名不符其實的詩來諷刺我不知好歹?」

烙芙故作驚訝,下之意是蒙毅登門道歉是假,實是故意作詩諷刺烙芙,明明中人之姿卻又擺出一副自以為仙人的姿態,蒙毅聞連連否認:「道歉是家父的意思,那詩卻是昨日初見呂小姐時,呂小姐的回眸一笑讓蒙毅驚為天人,回府之後忍不住提筆寫了這詩,實在是由感而,將此詩贈與小姐別無他意,只為能博佳人一笑足矣。」

聽了蒙毅一臉著急地辯解,烙芙又問:「那你今日到底是替你兄長道歉的,還是只想贈詩給我?是要我就原諒你兄長昨日的無禮,還是要我收下你所作的詩,兩者只能選其一。」

意思就是若蒙毅今日是來道歉的,那隻能收回他寫的詩,承認他並無誠心與烙芙相交相識,然而蒙毅如果是來贈詩交友的,那她就不可能原諒蒙恬,如此便叫蒙毅進退兩難,其實烙芙也並非存心叫蒙毅為難,只是蒙毅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叫烙芙一時忍不住想戲弄戲弄他,果然蒙毅聽了烙芙的話,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呆愣在那裡一時反應全無,他不開口,烙芙也默不作聲,一旁的小竹見蒙毅可憐,實在看不下去,笑道:「蒙公子,小姐是逗你玩的,你可不知道,早晨小姐看見你寫的詩,高興地直誇你慧眼識人,才華橫溢,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呢!」

「好你個吃裡爬外的丫頭,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烙芙聽了小竹的話,心想好一個小丫頭,竟然敢拆她的台,於是起身賞了小竹一個糖炒栗子,小竹抱著頭可憐巴巴地看著蒙毅,又說道:「蒙公子你可要記住了,小竹這個暴栗可是為你挨的,日後你可要還我個人。」

蒙毅見烙芙鼓著腮幫子瞪著小竹,模樣既率真又可愛,心道如此佳人,呂不韋竟藏著掖著不讓人瞧見,以前傳聞呂娘蓉走三步就會喘,半個月里有十數日都要在榻上度過,十足的一個藥罐子,現在看來,完全是無稽之談,昨日見呂不韋對她是寵愛有加,八成是他生怕寶貝女兒被別人搶去,故意編的謠罷了。

烙芙與小竹笑鬧了一陣,多時才憶起蒙毅還在一旁晾著,想起之前他說過蒙恬回府之後受了責罰,於是好奇地問蒙恬是否認錯了人,蒙毅與蒙恬雖然感不錯,但蒙恬對關於異性的話題卻從來不說,所以蒙毅並無從得知,對此事他也是雲里霧裡,只知道,蒙恬自從奉呂不韋的命令外出回咸陽后,整個人似乎變了個樣,時常會呆冥思,甚至一反常態地提筆作畫,要知道蒙恬自小就討厭這些文案上的東西,只愛舞刀弄槍,要他拿筆簡直是天方夜譚,更別提作畫這種費神勞心的事了。

「其實有無認錯人,呂小姐應該最為清楚,卻為何?」

蒙毅也想知道事的來龍去脈,對於蒙恬的失常,他更訝異於烙芙提的問題,以她昨日的態度應該是不認識蒙恬,今日看來,似乎是連她也不知蒙恬到底是不是認錯人了,難道此事另有玄機?果然烙芙接下來的話證實了蒙毅的猜想,她竟然失憶了,蒙毅感到不可思議。

「確實如此,我一覺醒來,什麼也不記得,醒來的第一日,我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習性喜惡,腦子裡一片空白空空如也。」

「那……小竹姑娘一直伺候在小姐身邊,她應該知道你們是否認識吧?」

蒙毅話音一落,烙芙就否定了,因為她知道小竹本是穆氏身邊的貼身丫鬟,自她醒來之後才調在她身邊的,蒙毅沉思之後又問以前在烙芙身邊伺候著的丫鬟到哪裡去了,烙芙聞興奮地一拍桌子,對啊,她以前怎麼沒想過這茬,於是她將詢問的眼神轉向小竹,卻現小竹臉色難看,在她的追問下,才支支吾吾地回答,以前烙芙的貼身丫鬟由於烙芙受傷,被呂不韋處死了。

烙芙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失望地垮下肩膀,蒙毅卻看著小竹慘白的臉若有所思,他怎麼覺得小竹並沒有將實道出,但出於什麼原因她要隱瞞真相?她一個小小的丫鬟不可能有這樣的膽量和權力,除非……在她身後站著的是呂不韋,但呂不韋為什麼要這麼做?隱瞞女兒的過去對他又有什麼好處?蒙毅陷入沉思……

之後又生一件讓蒙毅覺得匪夷所思的事,就是午時過後蒙毅提議邀請烙芙一同出遊,近在咫尺的地方,烙芙卻說要得到呂不韋的允許,得知呂不韋自早晨上朝議政未歸時,蒙毅以為烙芙是在委婉推遲他的邀請,誰料就在他告辭的時候,烙芙竟提議要他在呂府圍牆外等她,當他牽馬走到約定的地方,圍牆上露出的小腦袋把他嚇了一跳,原來是烙芙支開小竹,翻牆從呂府中偷偷溜出來,後來他更得知,沒有呂不韋的允許,她連丞相府的門都出不去,呂不韋為何要將她看管地如此嚴密,難道僅僅只是擔心她的安危嗎?

一串串的疑問襲上蒙毅的心頭,總覺得這其中藏著一個不可見人的秘密,烙芙卻沒有蒙毅想得那麼多,對於這些不合理的事她早就習慣了,只是她從一眼見到蒙毅的坐騎時便愛不釋手,總想上去享受一下策馬奔騰的快感,對於佳人的請求,蒙毅怎麼捨得拒接,他上馬後將烙芙凌空抱起擁在身前,然後策馬從人煙稀少的地方直奔郊外,那匹馬似乎也許久不曾如此暢快地奔跑,到了郊外看見青青草地,它更是撒開蹄子狂奔起來,花草樹木飛速地向後跑去,風聲在烙芙耳邊疾逝,她終於如願以償,開心不已,只是苦了身後的蒙毅,懷抱佳人卻需坐懷不亂。

日落時分,蒙毅將烙芙送回丞相府,半日相處下來,烙芙對那匹馬似乎更有感,她抱著馬頭依依不捨的道別,完全把蒙毅晾在一邊,蒙毅無奈地苦笑,什麼時候開始,他的魅力竟然還不如一隻畜生了?好不容易等到烙芙與他告別,原以為她至少也會跟他依依惜別,誰知她跟他說的唯一一句話竟是約定明日讓他教她騎馬,他被徹底忽視了!!!

蒙毅眼見烙芙進了丞相府的大門,回頭就拍了那馬一記後腦勺,那馬被蒙毅忽然一拍拍蒙了,瞪著水靈靈的眼睛看著蒙毅,似乎在說蒙毅你這小子今天抽的什麼瘋?敢拍你馬大爺?

蒙毅見那馬一臉不服氣,又伸手拍了它一記,嘴裡還罵道:「你還不服了是吧?叫你搶我的風頭,拍死你……

那馬被蒙毅連拍兩下,徹底怒了!!仰頭噴了蒙毅一臉口水,然後跺跺蹄子,馬臉得意,蒙毅被噴了個措手不及,難以置信,誰說只有人心難測?馬急了也造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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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斷秦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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