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泣不成聲
兩位真傳弟子完全沒想到,自己身在護道院中竟然也會受到襲擊。
此刻二人昏死過去,完全失去了意識。
雖然方木與冰輪山的真傳都有點過節,但還不至於痛下殺手,所以只是打暈。
方木盯著那扇通往暗殿的大門,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內心的衝動。
真傳弟子說過,柳決明就在裡面。
他可不敢立刻進去。
一旦和柳決明碰面,那他可就完了。
「再等一等。」方木將兩位真傳給藏了起來,然後自己催動魔紋徽章,隱藏了身形,人在後堂耐心的等待了起來。
時間慢慢過去。
從天明等到深夜。
終於,後堂泛起了一絲特殊波動。
暗殿大門再次開啟,一個人影從中走出,體態偉岸,青白長袍,有一種特殊的威嚴,正是護道院首座柳決明。
柳決明神情平靜,但能看出眼神中有幾分陰鬱,如深邃的暗夜,讓人感覺到一股不寒而慄。
「文磊?宜昌?」柳決明淡淡呼喚了兩聲。
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呼喚的自然是那兩個真傳弟子的名字。
柳決明眉頭蹙起,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溢散出去,整個後堂似乎都在震顫。
「真不像話,讓你們二人修鍊,又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這一輩,全是廢物,真是沒一個可堪大用。」柳決明冷哼了一聲。
但隨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越發陰沉。
這一輩本來倒是有一個不錯的弟子。
偏偏是個狂妄自大,不知尊卑的凡體。
他很是氣惱的關上了暗殿大門,隨後準備離開,又他似乎又察覺到了幾分異樣,扭頭目光掃過了整個後堂。
不知道為何,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柳決明下意識釋放出自己的神識,快速掃過後堂。
「不好。」隱匿身形的方木見狀心中一沉,他屏住呼吸,竭力隱藏自身,魔紋徽章的力量也被他催發到了極致。
神識在方木身上掃過,沒有任何停留。
「看來是我太疑神疑鬼了,都怪尉遲雄盜我至寶,最近精神都有些衰弱了。」
柳決明揉了揉太陽穴,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後轉身離開。
過了很久。
安靜的後堂這才傳來一聲如釋重負的嘆息聲。
還好還好。
沒被發現。
方木身形緩緩顯現。
大概是柳決明在神識方面的修行比較差,又或者精神衰弱,讓他感知能力變差了,方木並沒有被發現。
「真是驚險。」方木長舒一口氣。
他盯著暗殿大門所在的位置。
叔叔,你等我。
我馬上來救你。
方木回憶起真傳弟子施展的法決,隨後施展大無相訣,有樣學樣,血肉扭轉模擬道紋,同樣的法決緩慢在他手中呈現。
大無相訣的強悍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並不複雜的法訣,看一眼就可以直接復刻,不需要任何參悟。
咻~
法訣以同樣的方式打出。
神秘的暗光浮現化作一扇大門。
方木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立刻進入大門。
門的另一頭果然是一處暗殿,燈光通明,只是依舊難掩陰冷的氣息,大殿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方木謹慎的行走在暗殿中,防備可能會出現的禁制。
不過暗殿本身已經足夠隱蔽。
所以其中並不存在什麼禁制。
方木發現這點后,就安心的往大殿深處走去。
很快暗殿中的一個泛著寒氣的偏殿吸引了方木的注意,其中明顯布置了特殊陣法,隱約傳來嘈雜的陰魂咆哮聲。
方木進入偏殿。
複雜陰冷的陣紋布滿了大殿,數之不盡的陰鬼在飛盪,渾噩且森然,一片煉獄般的景象。
這些陰鬼形態各異,或無頭且勾爪,或滿嘴獠牙,又或者渾身是臉,但無一例外都充滿著怨氣,似乎要所有活人吞噬。
「好惡毒的法陣,將孤魂野鬼盡數煉成了厲鬼。」方木忍不住心中一顫。
目光挪去。
映入眼帘的一幕令他大腦差點炸開。
澎湃的怒火湧上心頭,將所有寒氣盡數吞沒。
他聲音顫抖不止,眼中忍不住流淚:「叔,叔叔!」
厲鬼大陣中央,跪著一個人,渾身血淋淋的,人皮被強行扒下,血肉坑坑窪窪滿是厲鬼噬咬的痕迹,沒有一處好肉。
渾身骨頭已經被打碎,九藏神泉處更是扎滿了毒針,長出毒瘡與血膿。
場面慘烈的不行,尋常看了恐怕要做一輩子噩夢。
那遭受萬鬼噬體酷刑的,正是尉遲雄。
尉遲雄還沒死,他的境界沒有被廢掉,所以生命力依舊頑強,但卻正在遭受了人世間最殘酷的折磨。
此刻依舊有無數厲鬼趴在尉遲雄身上,發瘋似的啃咬,吸血啃骨。
方木猜到叔叔估計是被抓起來了。
但沒想到,叔叔一直在遭受這種酷刑。
多久了?
已經多久了?!!
「滾,都滾開!」方木低吼,他發瘋似的催動九藏,渾身金光爆發,他抓起這些厲鬼,狠狠的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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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陣中,萬鬼嘶吼。
方木目光冷的不像話,雙手沾染陰氣,將這些厲鬼一個個拘下來撕裂。
「柳決明,我方木若不殺你,誓不為人!!」方木低語,他雙目血紅,瘋了似的屠殺厲鬼。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內心的憤怒發泄出去。
殺的渾渾噩噩的厲鬼都恐懼了,都膽寒了,只能四處奔逃,卻被困在大陣中顫顫巍巍。
厲鬼幾乎被屠戮殆盡。
方木悲痛的來到了尉遲雄的面前:「叔叔.....」
尉遲雄還活著,但身體卻完全無法動彈。
迷迷糊糊中他睜開眼睛,瞳孔失焦,空洞無比,他似乎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了。
他的意識似乎快要崩潰了,認不出眼前人,只是本能般的虛弱喃語:「悟道果已經被我毀了,被我毀了,我......毀了。」
這樣的話,他或許已經說過無數次。
方木都可以想象到叔叔在一次次酷刑中,是如何飽受折磨。
而柳決明在暴怒之下,一次又一次將酷刑升級,最終演變成這個樣子。
但即便如此。
尉遲雄依舊堅持這個說法。
似乎唯有這樣,才能讓柳決明不再追查悟道果的下落,只有這樣,悟道果才有可能落到自己最疼愛的侄子手中。
「叔叔,叔叔!」方木流淚,泣不成聲。
這是他修道以來第一次哭。
哭的如此慘烈。
男兒有淚不輕彈。
只是未到傷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