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進的來出不去
此刻，所有人都死死盯著他們兩個手裡的藥丸，這兩個少年也是緊張的直冒冷汗，到底吃還是不吃？他們明顯是猶豫不決的。
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藥丸哪些是有毒的，哪些是無毒的，都是胡亂挑一粒，尤其其中一個少年，他拿了一粒藥丸后，猶豫了一會兒，然後乾脆閉上眼睛，一咬牙認命一樣的往嘴裡塞了進去。
另外一個拿著益氣丸的少年見到旁邊的少年吞下了藥丸，他更加猶豫不決了，他就看著旁邊少年的反應。
這時候，全場一片寂靜。
吞服下藥丸的少年僵直的站著，等待命運的審判。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很顯然，他沒有中毒。
「好了，你可以選擇離開或者繼續服用。」
青衫年輕人對服下藥丸的少年說道。
聽到這話，那服下藥丸的少年頓時大大的鬆了口氣，然後頭也不回的趕緊就離開了這裡，很顯然，他沒打算繼續嘗試其他的藥丸，這種在鬼門關徘徊的滋味他是不想再嘗試一次了。
那個拿著益氣丸的少年見對方無恙離去，他就更加不敢輕易服用了，因為前面連著兩個少年都沒中毒，那麼他中毒的可能性那就很大了。
這是正常人都有的心理反應，因為有毒的藥丸可是佔了三分之二啊，而其他少年則死死盯著他手裡的藥丸，他們的想法跟著少年是差不多的，他們覺得這少年不可能那麼幸運，連著三個人都沒有中毒的概率太低了。
「發什麼呆？趕緊的！」
青衫年輕人冷喝一聲，嚇的這少年一個哆嗦，手裡的益氣丸又放了回去，他明顯是覺得這藥丸很可能有毒，所以他馬上胡亂又換了一粒。
青衫年輕人見他如此，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和冷漠，隨後淡淡道：「選定了？」
少年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嗯，那別讓我再提醒你了！」
聲音不大，但少年似乎有些驚喜，他還以為這是青衫年輕人暗中提點他，所以他馬上毫不猶豫的將手裡的藥丸吞服了下去。
他吞服下藥丸后，其他少年都死死的盯著他，張志文站在最後面，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也鬆了口氣，至少那粒益氣丸是暫時保住了。
但他不想一會兒又被人拿走這粒益氣丸，這可是他的救命稻草，他暗中就悄悄的往前挪，盡量爭取下一次能夠搶先拿到那粒益氣丸。
就在張志文悄悄往前挪，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少年身上的時候，那少年忽然發出痛苦的聲音，隨後整個人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然後渾身抽搐，口吐白沫，顯然是中毒了。
看到這一幕，其他少年已經嚇壞，他們下意識的往後退去，那少年慘叫聲不停的在院子里回蕩，他發了瘋一樣的在地上拚命打滾，死死的捂住喉嚨，雙眼瞪的老大，嘴裡不停的冒出白色的泡沫，渾身激烈的抽搐，這慘狀即便是這些早就見慣生死的少年都是不多見的。
不過少年掙扎了沒多久，他就斷了氣。
青衫年輕人讓人將屍體抬走，隨後面無表情的掃視了一圈，說道：「好了，繼續！」
他的話音落下，可已經沒有少年敢上前了。
張志文此刻只是往前偷偷挪了一些，還沒靠上前，但他沒有繼續往前走，也沒有上前。
他知道這時候如果忽然冒頭上去，並且還準確的拿到了益氣丸，肯定讓人懷疑，也絕對瞞不過青衫年輕人他認得這種藥丸的事情。
多年以來的掙扎求存，他就知道一點，任何事情都不要隨意冒頭，即便認得益氣丸這種事情沒什麼緊要的，甚至還能獲得青衫年輕人的某種認可，但這就讓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底下，危險係數就大大增加。
他清楚，這天底下那是什麼人都有的，只有混在人群當中毫不起眼的時候，那才是最安全的。
青衫年輕人見這些少年又不敢上前了，他也不在意，隨意掃了一眼，指向了其中一個少年：「你，上來！」
那被點了名的少年當場嚇壞癱坐在地：「不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這裡的少年，經歷再多，可畢竟也都是少年，眼看著前面一個人慘死在他們面前，他們早就嚇的魂飛魄散了。
但青衫年輕人可不管這些，他馬上讓兩個持刀大漢將少年架了過去，隨後他就拿起桌子上的一粒藥丸強行塞進了少年的嘴裡。
張志文依舊混在人群當中，他看到青衫年輕人塞給那少年的藥丸的時候，心底一突，因為隱隱約約的，他好像認識這種藥丸，這不是巴戟丸嗎？
巴戟丸照道理是給那些大型牲畜服用的東西，含有巴豆和大戟，這兩樣東西服用少量就會造成腹瀉嘔吐等輕微中毒現象，可這麼一大粒藥丸吞服下去，那絕對是劇毒的！
他之所以認識這種藥丸，也是因為小時候見過隔壁一個獸醫大夫給水牛吞服過這種藥丸，當時他還好奇這牛怎麼也服用藥丸子，打聽下才知道那大水牛大便不通，積食染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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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青衫年輕人給那少年服用的藥丸就是這種巴戟丸。
張志文可以肯定，青衫年輕人絕對知道這種藥丸是什麼藥丸，也知道這種分量服用下去必然會死人，但他還是用了，這說明青衫年輕人根本不在乎這些少年的性命，甚至還不惜毒死少年來震懾其他人，讓其他人不得不上前自行挑選藥丸。
果然，服了藥丸的少年馬上就有了反應，當場嘔吐起來，整個人也是相當凄慘，在痛苦之中很快的就死去了。
這是第二個中毒死去的少年了。
在場所有少年都徹底嚇壞了。
當中毒死去的少年被持刀大漢拖走的時候，青衫年輕人再次看向了所有人：「怎麼，還讓我抓你們過來？」
這一次，這些少年也清楚了，一旦被抓過去，那絕對死定了。
站在前面一些的少年，其中就走出了兩個，他們走上前，儘管也是驚魂未定，顫顫巍巍的樣子，可總比被抓過去吞服毒藥要強一些的。
青衫年輕人看了他們兩個一眼，點點頭，淡然道：「選吧。」
兩個少年被青衫年輕人威脅的目光注視下，不得不開始挑選藥丸。
但他們哪裡分辨的出來呢？他們只能胡亂挑選，完全就是碰運氣。
張志文這時候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兩個少年身上的時候，他悄悄的往前挪動。
只要不是第一個冒頭出去的，往後第二個第三個就好一些，不會引人注意。
既然現在有了兩個少年在前面頂著了，那他自然是可以選擇下一輪上前。
他儘管偷偷往前挪著，可也密切留意那兩個少年選的是什麼藥丸。
這兩個少年胡亂選了一會兒，並沒有選中那粒益氣丸，可能他們覺得這粒藥丸會帶來厄運，那第一個死去的少年不就是因為一開始選了這粒藥丸才死去的嗎？
他們既然碰運氣，那肯定是忌諱死人選過的東西的。
所以，張志文也鬆了口氣。
只要下一輪他搶先上前，然後拿了那粒益氣丸，那麼他就可以安全了。
很快的，那兩個少年就眼睛一閉，認命一樣的往嘴裡塞進了藥丸子，然後就靜待命運的審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人都死死盯著兩個少年，看他們什麼反應。
張志文也趁機偷偷的往前挪，終於，他來到了最前面了。
這時候，兩個少年其中一個中毒了，直接倒地吐血而死，另外一個則好一些，但似乎也是中了毒，不過明顯不是什麼劇毒，只是輕微的中毒癥狀，臉上爬滿了紅斑，似乎很癢，他不斷的用手去撓，撓的破皮了，不過癥狀不明顯，只是有些痛苦的樣子。
青衫年輕人讓持刀大漢拖走中毒死去的少年，然後看向這個中了輕微毒的少年：「你是要繼續還是離去？倘若離去，你這中毒後遺症可是會毀了你這張臉，如果留下，並幸運的通過考驗，那葯堂還是會幫你治好你這病症。」
少年聞言，思忖了一會兒，然後咬咬牙轉身離去了。
毀容算什麼，比起性命不值一提。
至於那些所謂的好處，他這樣常年在生死邊緣掙扎求存下來的人豈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弊關係？
見他離去，青衫年輕人也不以為意，只是那眼神更加冷漠了幾分。
張志文一直留意他的神色，這種表情他曾經見過，那就是在城外的時候，那些山匪頭子允諾不願加入山匪的人可以自行離去時的表情，可事後那些離去的人都死了。
所以當他看到這個表情的時候，心裡忍不住一緊，看來這地方進的來出不去啊，哪裡有什麼自行離去那麼好的事情？
武平商會在這裡搞這種喪盡天良的試藥考驗，倘若傳出江湖，那武平商會的名聲可是大大受損，既然如此，那怎麼可能會輕易放人離開？而不讓消息泄露出去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殺人滅口了！
張志文往前的腳步忍不住又停了下來，他現在也很難決斷了，他打算在爭取點時間，他要好好看看桌子上的那些藥丸，盡量多辨認一粒無毒的藥丸出來。
可這時候青衫年輕人再次開口道：「好了，繼續！」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所有少年，這時候，有一個少年終於忍不住了，他推開了其他人，往前擠了出來，連帶著張志文也被他往前推了出來。
「反正都是死，那還不如搏一把，是死是活，他娘的都是命了！」
這少年身材明顯魁梧一些，儘管也是很瘦，但骨架子比較大，算是這些少年裡面還算健壯的一個，他明顯也是知道來了這裡，除了成為葯堂的人之外，別無出路。
這是一個清醒且有膽量的傢伙！
只不過這傢伙將張志文也連帶給推了出來，此刻，青衫年輕人難得多看了這少年一眼，順帶也多看了張志文一眼，點點頭道：「嗯，很好，像條漢子！行，這輪就你們兩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