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修鞋匠沒死?
而如今的池睿,雖然冷漠,但冷漠的目光中,卻帶著幾分新奇,緊緊的盯著她。
看的蘇雪兒心一慌。
這樣的眼神,他莫不是看透了,她其實已經不是趙雲娘了。
空氣寂靜了。
良久,池睿將目光從蘇雪兒的臉上移開了。
看向膝蓋上那副醜陋的護膝,目光也是黯淡無光的那種,淡薄的唇輕起,冷聲道:「真丑。」
護著又能怎樣?三年了,他始終站不起來,就是一個廢人。
蘇雪兒:……
敢說他做的護膝丑?
內心罵的很臟。
表面狗腿附體。
這裡的天氣,天寒地凍的,她還指望著多做幾副護膝,拿去賣錢呢。
給他這麼一說丑,信心都沒有了。
但那一山頭的野棉花,她是絕對不能放過。
她決定,今天帶上千羽,一起去西山采棉花。
喝了幾口糙米野菜湯,千羽準備去鎮上扛大包。
剛準備出門,就被蘇雪兒攔住了:「千羽,你今天別去扛大包了。」
「你……你怎麼知道我去扛大包了?」千羽面路驚色,眼神還朝裡屋掃了掃。
為了讓池睿安心養病,他把三個人的生計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說自己在鎮上找了一份活干,卻從沒告訴任何人,他是在鎮上給人扛大包的。
他怕他家公子心裡內疚,才沒說的。
這婆娘是怎麼知道的?
「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了,今天別去了,跟我去山上采棉花。」蘇雪兒。
說完,她便起身背了一個大竹筐。
背後傳來千羽凶神惡煞的聲音:「你敢命令我做事?信不信我殺了你?」
她自己偷人家棉花,還想拉上他一起去偷?
蘇雪兒背框轉身淺笑:「殺殺殺,一天到晚就知道殺,那麼能殺,你乾脆做殺手賺錢不就好了,非要扛什麼大包,每天賺那三瓜兩棗,還不夠三郎打葯的。」
「你!」千羽起的七竅生煙,拔劍就要嘎人。
「千羽,跟她去吧。」屋內傳來了池睿低沉沙啞的聲音,像是在命令,又像是在徵求千羽的意見。
蘇雪兒說上萬句,抵不過池睿的一句。
最後,千羽不得不背著竹筐跟蘇雪兒往西山去了。
今天走了一條近路,但不得不經過王鞋匠家門口。
千羽在前面走,蘇雪兒緊跟在他身後面。
在路過王鞋匠家門口的時候,蘇雪兒內心慌成一團。
加快了腳步,跟上了千羽。
千羽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因為殺了王鞋匠在害怕。
譏諷了她一句:「怎麼,想你的老相好了?」
蘇雪兒斜白了他一眼,嘴裡罵罵咧咧道:「誰跟他相好了,長得跟個黃皮耗子成了精一樣。」
罵著,還朝院內多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三魂嚇掉兩魂半。
腳一軟,整個人癱瘓到了地上,顫抖著雙唇喊道:「有鬼。」
「???」千羽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
果然,看見那個王鞋匠根本沒死,只是,看上去有點獃獃的樣子。
一臉憨笑,坐在桌邊,他的老母親正一勺一勺的給他喂著葯。
「兒啊,你吃一口吧,吃了病就好了。」
王鞋匠鼓著嘴巴嘟囔著:「不吃不吃,我要娶媳婦兒。」
如同一個智力低下的智障兒一般一臉呆樣。
他年過三十,還未娶親,本來他老娘給他說了一房親事的,但卻被趙雲娘迷了心竅。
死活都不肯娶那家姑娘了,跟趙雲娘日日勾搭在一起。
最後,被趙雲娘所魅惑,居然對池睿起了殺心。
蘇雪兒爬起來拉著千羽就狂奔。
一直奔到西山頭,氣都要順不上來了:「千羽,王鞋匠怎麼沒死?」
這個耗子精,那麼高的山頭摔下去,居然沒死?
千羽整了整被蘇雪兒拽過的地方,一臉嫌棄的模樣,就好像蘇雪兒是一坨病毒一般。
「沒死就沒死,你跑什麼?」
「我能不跑嗎?是我把他推下後山的,現在他沒死,要是去衙門告我,那麼我不是要被以殺人未遂罪名逮捕了嗎?」
千羽推搡了一下蘇雪兒,居高臨下的看著道:「呵,你現在怕了?那你兩合謀往公子飯菜裡面下毒的時候怎麼不怕了?」
「我……」
蘇雪兒語結。
這個時候,她才知道,什麼叫有嘴說不清了。
得,說不清就不說了。
「不行,我的回去收拾包袱,趕緊逃跑。」
什麼棉花,什麼過冬,她不要了,小命要緊。
剛要轉身,就被千羽揪住后衣領子給提了回來:「你敢跑,我就殺了你。」
公子說留著她還有用,那就是有用。
所以,他絕對不會放她走的。
「得!」蘇雪兒不跑了。
特么的橫豎都要死是嗎?
惡毒配角就是惡毒配角,就是躲不開那活不過三集的命嗎?
「安心采你的棉花去,不會有事的。」千羽補了一句。
蘇雪兒用為什麼的眼神看向千羽。
「你沒見那個王鞋匠已經摔傻了嗎?根本不記得你推他下山的事情了,即便有一日,他想起來了,他也不敢報官。」
蘇雪兒腦子一轉,對呀。
即便他想起來了,他敢報官嗎?他可是跟趙雲娘那個蠢貨密謀毒死池睿的。
池睿雖沒死,他自己也是殺人未遂,所以,他想不起來便好。
想起來,也不敢報官。
蘇雪兒燦爛一笑,看向千羽,第一次覺得千羽是個好人呢。
他把千羽帶到了昨日自己意外發現的一大片棉花地方。
指著那些棉花盈盈的笑著:「看,這裡有好多棉花,我們採回去,夠我們三個人每人做一件大棉襖過冬了。」
千羽看著那一片棉花地,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然後惡狠狠的看向蘇雪兒。
這哪裡是什麼野生棉花?分明就是別人種植的好不好?
這個賊婆娘,偷棉花的。
氣的他轉身就要下山。
蘇雪兒急忙拉住了他:「幹嘛呀,千羽。」
千羽沒好氣的吼道:「這些棉花雖然分佈的零星,但你看不出來嗎?這山上的棉花,都是別人種的?你這樣不問自取,和偷有什麼區別?」
他真是抽了風了,不去幹活,陪她上西山。
「沒人的,我昨天采了很多,也沒人管。」蘇雪兒慌忙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