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是在為秦煜反抗我?
一路沉默寡言。
上桌吃飯的時候,沈清沅全程遊離。
祝懷硯給她夾什麼,她就吃什麼。
不夾,就我行我素吃著碗里的白米飯。
她滿腦子全是秦煜說的話,在心裡吐槽一遍又一遍。
真能顛倒黑白。
真該死。
忽然吃一口苦瓜,小臉被苦綠,連忙端起一旁的杯子猛喝一口。
下一瞬,又被苦吐了。
苦瓜汁!
他故意的!
傭人在身後,想笑又不敢笑。
沈清沅狠狠把杯子扣回桌上,睜著大大圓圓的眼睛瞪他,怨聲:「你是不是有病?」
「再走神,下次吃的就不是苦瓜了。」祝懷硯抬手捏捏她的臉蛋,觸感細膩柔軟。
「是炸彈。」
沈清沅心裡本來就窩著火:「那你炸死我好了,反正你看我也不順眼。」
看不順眼,還非得把她強行留在身邊。
什麼毛病?
「我讓你來,是跟我頂嘴的?」
祝懷硯臉色極其難看,語氣相當不好,胃口盡失。
「你要不爽就放我走,花錢找罪受你也是活該。」沈清沅反嘲道。
她只答應簽字,又沒答應不能頂嘴。
這憋屈的生活誰愛過誰過。
祝懷硯沉著臉放下筷子。
「把飯菜撤走。」
沈清沅沒吃飽,眼睜睜看著飯菜一道一道被傭人端走。
最後打算扒拉兩口飯。
身體整個被他抱起來,強行扛上樓。
「你幹什麼?放開我!」沈清沅手舞足蹈地掙扎,失重感讓她沒有任何安全感。
傭人們垂著臉,完全不敢抬頭觀戰。
沒想到自家先生看著清瘦病弱,臂力竟然這麼驚人,單手就能把沈清沅扛到肩上。
夜幕逐漸降臨,天色由青轉黑,窗帘大開,光線十分暗沉,卻把她如霜似雪的肌膚襯托得更為白皙。
沈清沅被狠狠摔到床上,顧不得頭暈目眩,驚恐地往後退爬。
祝懷硯扯下領帶,輕俯下身,大手握住她的腳踝,將她強行往身前拽。
她纖細的十指死死攀住床沿,指節掐得泛白。
力量的懸殊下,她拽動著床單一同落入他身下。
沈清沅依然不放棄掙扎,期間不小心給他英俊的面頰來一耳光。
祝懷硯眸光更為深冷,舌尖抵了抵腮,用領帶綁住她手腕,壓到她頭頂上。
一手捏住她下頜,朝她柔軟的唇瓣狠壓上去。
侵進屬於她的領地。
他對親吻她這件事,似乎有點上癮,緊密地糾纏她的唇舌。
沈清沅只覺胸腔里的空氣愈發稀薄,拚命別過臉,意圖避開他強勢的吻。
下頜傳來陣陣痛意,被他箍著強行承接這個吻。
快窒息才被鬆開,她漂亮的星眸水霧瀰漫,抱著被子大口喘息。
隔著昏暗的光線,看到他冷白得近乎病態的膚色,鳳眸中的欲色經久不散,閃爍出微淺的光芒。
「你是在為秦煜反抗我?」
他嗓音沙啞沉冷,如漫天飛舞的黃沙,流滾在風中,又迅速消散。
忽然,他瞳眸里的光愈發璀璨,明亮,笑意逐漸攀上嘴角,笑得十分森冷:「還是顧言之?」
陰森得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黑面羅剎。
眸中泛著嗜血的光,危險而又迷人。
「先殺誰好,怎麼殺?常規手段,還是非常規……」
「你挑一個。」
他向她投過誠,放過顧氏,放過關氏,放過她們沈家。
唯獨沒放過秦煜,這個真跟她在一起過的男人。
可她依然不乖,不僅不乖,還幾次三番地出言頂撞他。
此時的祝懷硯,跟變了個人似的。
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歹毒。
沈清沅被他忽如其來的陰狠,嚇得臉色煞白,連連往後退,腰肢被大手扣緊,將她摁回來。
蒼白的小臉被他捏了捏,笑得肆意又猖狂:「嚇嚇你而已,真是不禁嚇。」
「殺人犯法,我怎麼會殺人呢?」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為了你殺人?」
祝懷硯的話,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沈清沅完全分辨不清,被他惡鬼般的笑聲激得毛骨悚然。
而祝懷硯會成這樣,完全不奇怪。
陰影漫漫溢上心頭,回憶鋪天蓋地地翻湧而來,畫面逐漸清晰。
少年虛弱的容貌,與面前的人逐漸融合。
那是風平浪靜的一天,沈清沅剛從關悅家蹭飯回來,在回家的路上又蹦又跳。
天色漸晚,她熟練地抄近道,路過必經的小巷。
忽然看到地上蔓延著刺眼鮮紅的血液,
像盛開的薔薇花叢,嬌艷欲滴。
沈清沅從沒見過這麼多血,一股涼意侵襲上背脊,雙腿都在發軟。
強忍著想要轉身跑路的恐懼感,慢慢抬眼。
血泊之中躺著臉色蒼白得像紙一般的少年,腰腹上插著一把水果刀,鮮紅的血盡數染紅他的白襯衫。
「救救我……求求你……」少年狼狽不堪地哀求她。
躺在血泊里的人居然是祝懷硯。
為了活命,他放下一貫清冷矜貴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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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在搞拆遷,準備拆掉建高樓,居民已經陸陸續續搬走,所以沒什麼人會路過。
而沈清沅會路過,是因為從關悅家回祝宅,這條路能省不少時間。
如果她再晚來一步,他可能真的會死在這裡。
沈清沅急忙打電話給120,著急地報了地址。
她很不理解,向來足不出戶的祝懷硯,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這條小巷子?
手機也不帶,孤身一人在這裡。
還有,刺傷他的人是誰?
生怕被丟下,祝懷硯動了動蒼白的唇:
「別走……你別走……」
沈清沅完全不敢動他,生怕把他碰疼,艱難地挪動身體靠近他:「我不走,醫生馬上就來,你堅持住,我會陪你的。」
血流了好長一地,詭異而刺眼。
他最終撐不住身子,才倒在地上。
救護車來到以後,他的視線依然死死地盯著她,雙瞳幽暗無光,沾血的手指緊緊攥住她的衣角。
「別走……」他虛弱極了,小聲地哀求她。
沈清沅跟著上救護車,「我不走。」
她給母親打電話彙報了情況。
很快祝家的人趕到醫院,向來忙碌的祝先生沒有出現,溫柔和善的祝太太也沒有出現。
只有管家在跟醫生了解情況。
以及匆忙趕來的母親。
母親告訴她,現在的祝家亂成一鍋粥。
祝太太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