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處理
樓下，巨大的充氣墊子上，大伯和王姨的尖叫還在持續，李默白沒好氣拍拍兩人。
「醒了，天亮了。」
這肺活量，找個白活兒，每天哭上一場也餓不著，真是屈才了。
「我，我這是在哪兒！」大伯最先回過神來。
「地府，我爺想你了。」李默白沒好氣看了他一眼。
環視四周一圈，都是街坊四鄰，還活著，大伯長舒一口氣，然後惱羞成怒。
「你幹什麼，想死別拉著我。」
「是啊，你這是謀殺，我要告你。」同樣回過神來的王姨也是一臉驚怒。
「說什麼呢，我這是失足，誰讓你們離得最近。」
雖然是故意拉的他們，但李默白絕對不會承認，不然，以這倆貨的性子，銀行凍結的房產都得賠給他們。
「不可能，你故意拉我們的。」
「走吧，說是說不清楚的，咱們上去給警察同志再示範一下。」
說話間李默白拉著自家大伯就要再次去天台，大伯刷一下瞬移出去很遠，難為他年紀一大把還有這等身手。
「算了，算了，饒你一回。」
弟弟家這情況他是知道的，窟窿大的嚇人，萬一侄子真想不開帶自己走怎麼辦，他現在有錢有閑，可捨不得這似水年華。
人已經跳下來了，消防隊和警察自然完成任務，留了一個人對李默白說服教育，很快便呼啦啦的撤離現場。
十幾個債主原本意志堅定要李家今天還債的，現在已經一個個沒了心氣。
這李家小子是真敢玩命，這麼高的樓層，說下去就下去了，大家說的再兇狠，也不過是擺事實講道理，這小子竟然敢玩真的，既然這樣，那大家就不陪他一起玩耍了。
了不起容他幾天，改日再戰就是。
隨著其他債主散去，自己大伯和王姨也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李家。
打了打身上的灰塵，李默白施施然返回家中。
呵呵，治不了你們，真當小爺是泥捏的。
「哥，他們走了？」說話的是李默白的妹妹李玉婷，原本在上高中她最近也請假在家。
「打發走了，老媽沒事吧？」
「一直睡著，根本不知道他們來過。」
李默白放心的點點頭，老媽王朝雲女士今年五十多歲，被老爹寵了半輩子，基本沒操過什麼心，所有事情都被老爹打理的井井有條，老爹這一走，可把她折騰慘了。
各種事情壓過來，幾天時間，肉眼可見瘦了十幾斤，再加上心情鬱結，前兩天忽覺身體眩暈，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醫生診斷說是眩暈症，如今已經躺了一個星期。
家裡這情況，李默白便是頂樑柱，眾人剛上門，他就明白這幫人什麼心思，壓根沒讓他們進門，直接帶著他們去天台，扎紮實實給他們上了一課。
看著一身酒氣的哥哥，李玉婷訥訥開口：「哥，我不想上學了，家裡這情況，咱媽離不開人，我留在家裡照顧老媽吧。」
「想什麼呢，你就是腿折了，我也給你扔學校去，咱媽這邊有我，你怕什麼，你的事假不是請到周末嘛，下周一麻溜的給我滾回學校上課。」
妹妹李玉婷的心思李默白當然懂，家裡現在沒錢了，母親又是這樣，自己剛畢業還沒找到工作，說是山窮水盡也不為過，只是，他李默白還沒死呢，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妹妹毀了她一輩子的前程。
「可是，我已經跟老師說過了。」
「你說了不算，老師那邊我去說，你不用管。」
老爸在的時候兄妹倆關係還挺惡劣，整日里勾心鬥角互相下絆子，現在嘛，什麼都得聽他李默白的，想輟學，呸！除非他死了。
「小默！」
兄妹沉默對抗，屋裡傳來母親王朝雲的聲音。
「來了，怎麼了，媽。」李默白狠狠瞪了妹妹一眼，不情不願結束戰鬥。
「這兩天公司轉讓進展的怎麼樣了，你大伯他們都催了好幾次，老讓人家等著不好。」
對剛才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的母親一睜眼就想著趕緊把那幫人的錢還了，常年主內，老媽沒有經歷過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待人誠懇的她從來不想讓人吃虧。
嘆了口氣，李默白開口安慰：「已經在談了，公司的事兒你就別操心了，我來打理就好，你老人家趕緊養病，這兩天你躺這裡，我妹已經把廚房霸佔了，那飯，狗都不吃。」
老媽王朝雲笑著拍打了下李默白：「不許這麼埋汰你妹。」
看到老媽笑了，李默白也放下心來，這兩天外據強敵，內平紛亂，他也是累的夠嗆，有老媽這一笑，忽然覺得也沒什麼不值得。
跟妹妹打了個招呼，李默白出去給廠子的廠長打電話：「劉叔，那邊談判進展的怎麼樣？」
「不行，對方知道我們的情況，一直在拖，現在的價格顯然滿足不了他們的胃口，這幫吸血鬼。」
劉叔是老爸的心腹大將，技術過硬，為人老實，這些年老爸主外，劉叔主內，從來沒有出過錯，很多事情交給他，李默白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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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李默白下定決心：「給他們再讓三個點，兩天時間，如果他們還不同意，我們就找別人，告訴他們，這是最後的底線了，多這筆錢對我家也沒什麼影響，大不了廠子破產，我家不過是多背點債。」
人到絕境須放膽，李默白一點也沒有慣著他們的想法。
「這價格已經很低了，再降三個點你們就真的什麼都留不下了。」劉叔知道內情，多年的交情，他不想看著李家人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就這麼定吧，工人們還等著工資，司機那情況，如果再沒錢人可能就沒了，先保人吧。」
「唉，我知道了，事情我會儘快敲定。」
錢財什麼的，李默白從來不在乎，千金散盡還復來，他從來沒想過賴掉自家的債務，只不過事有輕重緩急，總不能把司機一條命填進去吧，誰身後還沒個家。
車禍一個月，司機在重症監護躺了一個月，一天一萬多的費用，對他們家來說就是泰山壓頂，李家沒有逃避責任的意思，雖然賬戶被凍結著，家裡多少還有點現金，治療的大部分費用都是他們出的。
下完最後的決定，李默白沒有坐以待斃，不把所有希望壓在一種可能上，這是老爸教他的，對此，李默白深以為然，萬一對方不同意，錯過最佳救治時間，人可能就真的沒了。
其他地方已經都努力過，現在還有點希望的就是它了，李默白看了看手掌上淡藍色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