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心生一計
北亦宸快被許令儀的話驚住了……
他那幽深不見底的眼裡除了驚訝就是驚訝,甚至有了一絲不可置信。
自從皇后大病一場后,皇后已經在他心中變得格外的端莊賢淑,沒有人比她更適應皇后這個身份,二人在同床這件事情上似乎也達成了默契,甚至皇后給了他一種可以依賴,可以信任的兄弟之間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他當年從軍的時候才有的,眼下皇后竟然又帶給他了。
北亦宸驚訝不語,而許令儀卻從他的眼底還琢磨出了一絲情緒。
那便是緊張,許是緊張她真的要抓他去鳳榻之上吧!
許令儀覺得好笑,她可不喜歡臭男人,男人長得再好看,也沒有女子香啊!
許令儀回過神來,故意沖著北亦宸一笑,只見她梨渦淺淺,那眉眼含笑的模樣和許令暖像極了,「皇上,既然錯過了昨日,那今日彌補回來不也一樣?」說罷,許令儀更是主動握住了北亦宸的大掌。
柔軟的玉手觸碰到男人那略微粗礪的掌心時,北亦宸的身子一顫,就仿若被電住了一般。
若說謝若菲有許令暖的才華和可愛,婉柔有許令暖的氣質和愛好,但真正論相貌,許令儀才和許令暖極其相似,畢竟一母所出的親姐妹。
只是不知為何,看著許令儀,北亦宸除了親切的感覺,便無任何情慾。
他可以寵信其他女人,但是總感覺和皇后一起,沒有男女之情,甚至有種,若是寵信了皇后,那彷彿是有違什麼一般……
恍惚間,大逆不道這個詞竟在九五至尊的帝王腦海中閃過。
這個詞語一閃而過後,北亦宸自己都震驚了。
他再次看向眼前的女子,只覺得好笑,他身為萬萬人之上的皇帝,竟然會有這種錯覺,真是可笑!
不過許令儀到底是許令暖的妹妹,若是許令暖沒走,許令儀這輩子都不會入宮。
這種違和感,許是因為她是暖兒的妹妹。
「皇后說笑了,這等事情還能有彌補的。」北亦宸主動將許令儀的手從他的大掌中撥了出來,並默默地和許令儀挪開了些位置,他眼神有些飄忽,尋了個理由:「穎貴妃才生下皇子,朕理應多陪陪穎貴妃才是。」
許令儀原本是想故意噁心噁心北亦宸的。
誰叫北亦宸昨晚突然來這一下,把霜醋包子又惹得生氣吃醋的,不過北亦宸提起了穎貴妃,許令儀的眼底不由得泛起暖意。
是啊,穎貴妃真的辛苦了,那小子個子長得大,可想而知在穎貴妃孕期汲取了不少營養,所以才這般壯碩。
今兒一早許令儀還去穎貴妃宮中看了小皇子。
那時奶娘和幾個宮人正在為小皇子沐浴,那白白嫩嫩的肌膚已經和出生時那皺巴巴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了。
不過小皇子興許是累著了,倒是沒有和才出生時那樣自言自語。
「皇上說的是,您應該多陪陪穎貴妃才是。」許令儀點了點頭。
聽見許令儀的話,北亦宸竟鮮少見地鬆了口氣。
這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也就在他當太子時,在先皇跟前才有過,沒想到今日,他竟然對自己的皇後會有這種感覺。
北亦宸覺得好笑,卻不去過多深究。
只是想起昨夜原想和許令儀說的事情,北亦宸便拉著許令儀的手到了一側的軟榻上坐下,「昨兒朕來是有事情想和你商量,卻不想突然有事,就是小皇子的名字,朕讓欽天監的老徐選了幾個字,又選了后,最後定為北毅澤,你看如何?」
北毅澤,聽著倒是不錯,有毅力,至於這澤字,在先皇時,曾碰上百年不遇的旱災,那一場旱災令全朝上下觸目驚心,聞之色變。
所以這個名字……
許令儀覺得,北亦宸對這嫡長子是寄予厚望。
也對,且不說這孩子是他最寵愛的穎貴妃所生,又有中宮的名頭。
北亦宸又不是胖橘那種膝下一群孩子的人,這小皇子可是他而立之年才有的第一個兒子,第二個孩子。
實屬珍貴,能被寄予厚望也是情理之中。
若說早年,北亦宸許還忌憚賀家,但現在霍平川已經在北亦宸的培養下越發厲害,甚至能和賀昭成為朝中兩大武將。
雖說二人在東瀛結下了深厚的情誼,但是霍平川是她的人,當然,在皇帝心中,霍平川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人,一旦賀昭或者說賀家有不軌之心,皇帝大可以用霍平川除掉賀昭。
剩下的都在北亦宸的掌控之中了。
「這名字起得不錯,寄予了皇上對皇兒的厚望。」許令儀滿臉的喜悅,一副當真把穎貴妃兒子當作自己兒子的模樣。
北亦宸頷首,他解釋道:「欽天監那邊瞧過小皇子的八字,說是小皇子五行缺水,朕又想到先帝在位時的旱災,那場旱災可謂是生靈塗炭,朕便給他起了這個澤字,至於穎貴妃,雖是外表看著驕縱,但是性子急,做事情沒有什麼毅力,都說兒子隨母親,朕倒是希望他凡事有些毅力。」
許令儀點頭,她看著北亦宸這般認真,心中也十分滿意。
北亦宸身為皇帝,這後宮在她的努力下,或許皇子公主會越來越多,只要皇帝對孩子付出的越多,參與得越多,才會更加疼愛某個孩子。
既然穎貴妃的孩子已經成了她的中宮嫡出,那麼獲得皇帝的寵愛便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臣妾替澤兒謝過皇上。」許令儀忙起身,到了北亦宸跟前福身。
聽見許令儀的話,北亦宸又想起北毅澤這中宮嫡出的身份。
他勾唇,先前皇后邀請他去鳳鸞宮時的不悅已經消失殆盡了。
畢竟這樣一個為他,為他子嗣考慮的人,他有什麼不滿的呢?
「皇后無須多禮。」北亦宸抬手親自將許令儀扶起身來,他道:「時候尚早,不如一起去瞧瞧澤兒?」
許令儀點頭,跟著北亦宸便往穎貴妃宮中去了。
帝后二人這邊剛走,穿著一襲淺綠色裙衫的柔美人略帶失望地出現在了一側的宮道上。
她手中的絲絹被擰緊,她有些憤恨地看向了許令儀的身影。
她不明白,為什麼今世的皇后竟然得到了皇帝的寵愛,看著二人依偎離去的模樣,她只是為十七爺惋惜,竟然愛上了這般一個黑心腸的女人!
一時間,婉柔竟是紅了眼眶,而她的頭也有些發暈,不由得趔趄了幾步。
「小主小心!」一側的浣紗忙扶住了婉柔,一臉關切道,「小主,天氣變幻莫測,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您本就感染了風寒,在外頭若是又受了寒氣,可如何是好?」
浣紗的話提醒了婉柔。
許是舟車勞頓的緣故,又或許是增減衣物不及時,婉柔到了這宮中后竟是感染了風寒好幾日了。
甚至聞著院內的竹香和桂花香也有些難受。
「身子是根基,本小主可不能生氣!」婉柔有些難受地抬手扶了扶胸口的位置,她微微回頭道:「可將本小主親手做的竹葉青糕送到壽康宮去了?」
「送去了,太後手底下的素雅姑姑還誇讚小主蕙質蘭心呢。」浣紗笑著道。
婉柔聞聲,有些婉惜地抽出了腰間的絲絹,捂住唇畔,「只是可惜本小主感染風寒,不好去向太后請安,否則,太后一定會為本小主想法子的。」
婉柔壓根想不到,太后是不會見她的。
畢竟壽康宮中那孔武有力的侍衛此刻比什麼都重要。
「小主,您還是快些回去休息吧,奴婢總覺得要變天了。」浣紗將手中抱著的輕紗披帛披到了婉柔那纖細的肩上。
婉柔是覺得有些冷意,她扯了扯披帛,剛要走時,卻瞧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只見玄武宮前站著一個身形纖細,卻身段姣好的女子。
那女子領著奴才在玄武宮跟前與人說了幾句,許是求見皇帝不得,便又黯然失色地離開。
婉柔不愛和人搭話,但瞧見那人是先前在皇後跟前幫了她一把的李美人,便扯了扯披帛,走上前去道:「李美人,這般巧?」
正有些失魂落魄的李蘭茵瞧見是婉柔,她難掩眼底的失落,聲音里也有些落寞:「是啊,自從行宮回來,皇上就對我不聞不問,心裡到底是有些難受……你也知道,我們這些位份低的,若是不趁著年輕,多讓皇上寵幸寵幸,日後又有了新人,這位份如何才升的上去了。」
婉柔聽見李蘭茵的話,倒是覺得眼前的女子有些可取之處。
在她看來,若是後宮中人真心愛皇帝,那是愚不可及的,這李美人先前給她的感覺是愚忠,就連皇后那樣的人也覺得不錯。
不過……
若是可以利用她靠近皇后也是不錯的!
婉柔心生一計,故意安撫李蘭茵道:「皇上方才和皇后一起出去了,並非是不見你,只是不在這玄武宮中。」
「真的?」李蘭茵有些驚訝,她有些不舍地看向玄武宮的方向道:「先前玄武宮的奴才說皇上沒有召見我,我還以為是皇上不喜歡我,原來是這般。」說罷,李蘭茵雙手緊握,一副虛驚一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