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撈人

李秦武被帶走，陳浩則被人送進醫院，他被李秦武揍的老慘了，兩隻眼睛烏青烏青的，裡面全是血絲，鼻子整個塌成一個肉團，牙齒脫落一半，以後這貨只能吃流食了。

這會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臉被紗布捆的和個粽子似的，痛的發出嗚嗚嗚的哭聲，像個阿木木。

陳浩病床對面坐著一個臉色陰沉的男人，這男人就是郭主任。

郭主任被陳浩的哭聲吵得心煩，怒吼一聲：「廢物！別哭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屁用！」

陳浩的哭聲戛然而止，郭主任冷冷的看著他。

「老子給你10萬大洋，讓你去把槍買過來，你搞成這個樣子，你他媽到底給他報價多少？給老子說實話！」

陳浩縮了縮脖子，本能的想扯謊，可看著郭主任審視的眼睛，他又不敢這麼做，他們這些官員都是一個路數，誰還不知道誰啊，他只能老實說。

「豬人，做聖一得有個過程，握和他講價，談到5萬大洋塔九打銀了啊！」

這貨失去了幾顆牙齒，說話都不利索了，郭主任只聽了個大概，可這點大概就足夠讓他暴怒了。

他狠狠一拳砸在床鋪上罵道：「你tmd！老子給你10萬大洋去買槍，你他媽就開到5萬！狗日的想自己昧下5萬是吧，你他媽也不怕把自己撐死！」

郭主任憤怒到了極點，這些年槍械設計部什麼都拿不出來，工廠上層出現一些不好的聲音，如果再不出成果，槍械設計部恐怕會被裁掉，他主任的位置也別想保下去，扔到後勤當個閑差吧。

所以當陳浩說廠里有人自主研發設計了一把衝鋒槍，他想都沒想就把賬上的10萬大洋全撥了出來，讓這貨趕快去把東西買到手。

他也是病急亂投醫，都沒確認對方設計的槍到底頂不頂事，只想趕緊拿個產品給槍械設計部續命。

結果陳浩把事辦成這個鬼樣子，和對方結了仇，對方還會把槍賣給他們嗎？

陳浩見郭主任的眼神越來越陰沉，他十分著急，趕忙出了個主意想找補。

「主任，設計槍支那人的情況我打聽清楚了，叫李秦武，他爹以前是留學德國的工程師，回來入廠上班沒幾個月就工傷死了，不久以後他媽傷心過度也死了，這就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

這人有個師傅，平時大家叫他老火頭，是個高級技工，之前咱們廠不是弄了個零件增加子彈生產線產量嗎？那東西就是他搞出來的。

李秦武那畜生打了我，肯定被衛兵抓去關小黑屋了，那把槍在他師傅手上，主任，你說能不能讓小黑屋那邊的兄弟上點手段，整整李秦武，威脅他師傅把槍交出來，否則……」

接下來的話不用明說，郭主任知道什麼意思，這種小業務他們挺熟練的，只是這麼搞就等於把老火頭得罪死了。

老火頭這高級技工他是知道的，他還沒進廠就存在的老人，這傢伙很奇怪，沒人知道他的真名叫什麼，大家平時只叫他的外號老火頭，神秘的很，唯一能確認的是老火頭以前開火車的，後來不知為什麼轉業來工廠里擔任高級技工。

這人有點神秘色彩，郭主任是不想招惹的，可一想起槍械設計部即將被解散，他只能狠了狠心想到：tmd！一個小小的技工，老子弄了就弄了！希望你個老東西識相點，把槍交出來你好我好，不然就把你那小徒弟一塊塊送回去！

打定主意，他叫過一個手下說：「你去小黑屋那邊說一聲，關照一下那個叫李秦武的小子。」

這裡針對李秦武的陰謀剛開始實施，可李秦武已經從小黑屋出來了。

他被衛兵帶走後沒人為難他，只是先把他關在小黑屋裡，這倒不是衛兵紀律好不想弄他，而是根據流程，進小黑屋的人得晾幾天。

這時代你進了小黑屋，不管你有錯沒錯，不被刮下二兩油別想出去，可這些衛兵也只是底層，惹到大人物有重開的風險。

所以他們學精了，有人進來先扔小黑屋晾個兩天，兩天後要是沒人來搭救，就證明這貨是個白丁，就可以上手段榨油了。

在李秦武被扔進小黑屋晾著這段時間，老火頭已經收到他把陳浩暴打的消息，這老頭也不知道以前是幹嘛的，鬼精鬼精的。

他沒跑去小黑屋那邊要人，反正也要不出來，你給他們10個大洋他們敢要20個，你給20個他們敢要30個，然後無窮盡也，所以他沒想著出錢撈人，而是直接跑去找兵工廠三把手張副廠長。

張副廠長是管後勤的，雖說後勤是標準的政治鬥爭失敗者發配地，看起來是無足輕重的閑差，但張副廠長的含金量不一樣，你看他的姓氏，再想想這裡是哪。

老火頭直接找到張副廠長辦公室，把波波沙衝鋒槍拍在對方面前，張副廠長此時正在批改文件，猛的一支槍砸辦公桌上，嚇了他一跳。

「老火頭，你這是……」

老火頭直勾勾看著張副廠長的眼睛。

「張廠長，這是我徒弟造的槍，以老頭我的見識來看，這把槍屬於世界先進水平，如果工廠能大規模量產，東北軍的步兵班組戰鬥力會上升一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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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副廠長滿臉疑惑，放下筆拿起波波沙衝鋒槍。

掂量了一下，重量不大，三公斤多，這槍的外形很流暢，有句話說顏值即是戰鬥力，一支槍和不合格，其實從外形就可以看出一半，這把衝鋒槍看起來就像支合格的武器。

不過張副廠長心中不以為然，他一聽這是自己人設計的槍就沒多少興趣，這年代國情如此，對外國人的東西趨之若鶩，對自己人的東西棄之如敝履，而且廠里的槍械設計部啥都沒弄出來，自己人搞的東西是真不行。

老火頭看張廠長不在乎的表情頓時急了，要求去靶場，把這支槍展示給他看。

張廠長本想用公務繁忙拒絕，但老火頭救人心切，直接說了重話。

「張廠長啊，我老頭給你張家開了10年火車，啥也沒求過你張家，現在我老火頭求你跟我去靶場試試槍都不行嗎？」

這話讓張廠長有些動容，他看著老火頭布滿皺紋的臉，心說這人也是為他張家付出了青春吶，於是張廠長給他面子，跟著老火頭去了最近的靶場。

老火頭給波波沙彈鼓填上子彈，對準遠處的50米標靶扣動扳機，波波沙衝鋒槍提前10年開始怒吼，900發每分鐘的射速震撼了張副廠長，他臉上的不以為然變成了驚訝。

老火頭扣住扳機不鬆手，波波沙的槍口冒出大量煙霧，潑灑出的彈幕將標靶和標靶附近的地面打的撲簌簌作響。

因為彈鼓不行，老火頭怕出故障，就沒壓滿子彈，只在彈鼓內壓了40發，好在波波沙機魂大悅，40發打完都沒出問題。

老火頭放下冒煙的衝鋒槍后，張廠長已經變成了一副震撼我媽300年的模樣，就這樣，李秦武的屁股還沒把小黑屋的冷板凳捂熱乎，就被老火頭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