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縣長的困境

烏鳥縣的天空陰沉沉的，厚重的烏雲彷彿壓在人們的心頭。冷風嗖嗖地吹著，街道兩旁的樹木在風中瑟瑟發抖，枯黃的樹葉紛紛揚揚地飄落，給這原本就冷清的縣城更增添了幾分蕭索。

縣長杜晨坐在黑色轎車裡，望著車窗外的景象，心情無比沉重。他深知這次去肖佔光家慰問家屬是一趟艱難的行程。肖佔光作為警察局的科長，竟被人打死，而肖家又知道他與黑豹團伙的關係，自己脫不了干係。但身為縣長，於情於理，他都不能不去。

車子緩緩停在肖佔光家的門前，這是一座略顯陳舊的小院。杜晨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硬著頭皮下了車。

走進院子，肖佔光的靈堂就設在正屋，白色的幔帳隨風飄動，空氣中瀰漫著香燭和紙錢燃燒的味道。

走進肖佔光的靈堂，一股沉重壓抑的氣氛撲面而來。白色的幔帳層層疊疊，在微弱的燭光中輕輕搖曳。靈堂正中央，擺放著肖佔光的大幅遺像，照片中的他目光平靜而又深邃，彷彿仍在凝視著這個世界。

遺像前，三根白色的蠟燭火苗跳動，燭淚不斷流淌。周圍堆滿了鮮花和花圈，散發出淡淡的香氣，卻掩蓋不住那瀰漫的悲傷。香案上，香煙裊裊升起，紙錢燃燒的灰燼在空中飛舞。地面上，灑落著未燒盡的紙屑，一片狼藉。靈堂的角落裡，親人們的哭聲此起彼伏，讓人肝腸寸斷。

杜晨的腳步有些沉重，他的目光掃過靈堂上肖佔光的黑白照片，心中五味雜陳。

他在靈堂前站定，對著肖佔光的遺像深深地三鞠躬。每一次彎腰，他都能感覺到周圍那充滿敵意的目光。

剛走出靈堂，肖瑞芳就像一頭憤怒的獅子沖了過來。她的眼睛紅腫，頭髮凌亂，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

「杜晨，你這個混蛋！」肖瑞芳雙目圓睜，臉色因憤怒而漲得通紅，一邊聲嘶力竭地罵著，一邊不顧一切地揮舞著拳頭向杜晨狠狠打去。她的拳頭帶著風，彷彿要將所有的悲憤和怒火都傾注在這一擊之中。

杜晨下意識地抬起手臂阻擋，動作略顯倉促。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面對肖瑞芳的攻擊，根本不敢用力回擊。畢竟，他與肖瑞芳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那是一段見不得光的過往，一旦事情鬧大，後果不堪設想。

「肖瑞芳，你冷靜點！」杜晨眉頭緊皺，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和無奈。他試圖勸解，額頭上已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你聽我解釋。」然而，肖瑞芳根本不聽，她的拳頭依舊不停地揮向杜晨，讓杜晨狼狽不堪。

「冷靜？我哥哥死了，被你們害死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勾當！」肖瑞芳聲嘶力竭地吼道，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杜晨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壓低聲音說道：「瑞芳，這裡人多嘴雜，有話咱們以後再說。」

「以後？還有以後嗎？杜晨，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為我哥報仇！」肖瑞芳咬牙切齒，她的手指幾乎要戳到杜晨的臉上。

杜晨心中一陣慌亂，他看著眼前幾近瘋狂的肖瑞芳，一時竟啞口無言。他知道，這次是真的把肖瑞芳逼急了。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杜晨感到無比的尷尬和心虛。他試圖抓住肖瑞芳的手臂，想要制止她的吵鬧。

「瑞芳，你聽我說……」

「別碰我！」肖瑞芳用力甩開他的手，「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和黑豹團伙的那些事，遲早會被揭露！」

杜晨的額頭冒出了冷汗，他的眼神閃爍不定，心中暗暗叫苦。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般地步。

此時，風颳得更猛了，吹得靈堂前的幔帳呼呼作響。肖瑞芳的髮絲在風中飛舞，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決絕和仇恨。

杜晨定了定神，說道：「瑞芳，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但現在不是時候。」

「交代？我哥的命誰來交代？」肖瑞芳冷笑一聲，「杜晨，你就等著吧，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說完，肖瑞芳轉身跑回靈堂，撲倒在肖佔光的棺木前，放聲大哭。

杜晨獃獃地站在原地，望著肖瑞芳的背影，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他知道，肖瑞芳的威脅不是空穴來風，如果事情敗露，他的前途將毀於一旦。

風漸漸停了，院子里恢復了短暫的平靜，但杜晨的內心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不敢再多停留，匆匆離開了肖佔光家，上車后，他催促司機趕緊離開。

車子疾馳而去，杜晨靠在座椅上，閉上雙眼，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肖瑞芳那充滿仇恨的眼神。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危機之中，而如何擺脫這個危機，他毫無頭緒。

杜晨從肖家回來，獨自坐在辦公室里，面色陰沉，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他知道肖瑞芳的威脅絕非說說而已，一想到可能東窗事發，自己的政治生涯將毀於一旦，恐懼就如影隨形。

他後悔當初不該與黑豹團伙扯上關係，為了那點權力和利益，如今陷入這般絕境。一方面，他害怕事情敗露後身敗名裂，成為眾人唾棄的對象；另一方面，又想著如何穩住肖瑞芳，平息這場風波。

「我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杜晨喃喃自語，雙手揉著太陽穴。他感慨命運弄人，曾經的雄心壯志如今都可能化為泡影。想起自己在官場上的苦心經營，好不容易爬到縣長的位置，卻可能因為一時的貪婪和錯誤而萬劫不復。他知道，必須儘快找到解決的辦法，可又毫無頭緒，內心充滿了焦慮與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