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鎮邪
「這棺材里的東西。。。估計很兇啊。」
一般的棺材用棺材釘打一下就行，這用鐵鏈鎖著下葬的，他還真的沒見過。
而且大晚上的下葬，極其少見，說不得其中就有些貓膩。
方平此刻蹲在草叢裡，看著這送葬的隊伍從眼前經過，不由得好奇心起，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這些人男女老幼都有，全都臉色陰沉，閉著嘴巴往前走，只有腳步聲和車軲轆嘎吱嘎吱的聲音在黑夜中飄蕩，顯得更加的滲人。
隊伍走了足足有幾里地，在山坳里轉了好幾個彎，前方是黑壓壓的一堆墳頭，這才停了下來。
方平見人群都圍到了前方，也借著草叢的掩護，偷偷摸摸的走到了前方另一邊，人群的對面。
人群圍了個半圓，中間是一個供桌，上頭擺放著一些供品。
一個穿著黃色道袍的老道，手中提著一把金錢劍，正在那裡捋著鬍鬚。
方平一看這個場景，頓時瞭然，這棺材里的人，怕不是死的有些蹊蹺，這才大半夜的下葬，還請了個道士做個法。
此時人群中走出一個老者，手中拄著個拐杖，對著老道拱了拱手：「道長，今日之事，多靠你了，還望道長大展神威，能鎮住那邪靈，我徐家村男女老少，感激涕零。」
老道捋著鬍鬚笑道：「徐村長不必多禮，除魔衛道，本就是我等修行人的本分，對了，那陰月陰日出生的女童，可曾找到。」
「有有，找到了。」徐老頭顫顫巍巍的揮了揮手臂，「徐大發，還不把你家二妞給帶過來，讓道長好好瞧瞧。」
一個三十來歲的老實巴交的漢子，苦著一張臉，手裡牽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來到了前方。
「村長，是不是。。。只需要我家二妞放點兒血就成？」
徐老頭兒一擺臉色，頓了頓拐杖道：「自然，我還能騙你不成，快點兒吧。」
徐大發神色變幻，但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蹲下身子，撫摸了一下小女孩兒的腦袋道：「二妞，別害怕，等事情忙完了，爹爹給你燉肉吃，好不好。」
叫二妞的小丫頭長得虎頭虎腦的，瓮聲瓮氣的道：「嗯，我才不怕，不就是放點血嗎，我跟鐵牛，狗剩他們打架的時候，鼻子流了好多血哩，再說還有燉肉吃，那就更不怕了。」
「好了，時辰不早了，抓緊時間吧。」老道士在一旁一陣催促。
徐大發從懷裡掏出個布包，從上頭取下來一根繡花針，拉起二妞的小手，一狠心，刺破了她的手指。
二妞臉色痛苦了一下，很快忍住了，連哼都沒哼一聲。
徐大發拉著自家女兒的手，不停地擠壓著傷口，血液一滴滴的流到了一個小碗里。
「好了，足夠了。」
老道見已經流了小半碗的血液了，終於開口叫停，徐大發趕緊心疼的將閨女的手指用布條包了起來。
老道端起碗來，走到了那已經搬下牛車的棺材前，嘴裡神神叨叨的念著什麼，然後用手指蘸著血液，在棺材上畫了一堆的鬼畫符。
在那邊兒偷看的方平，此刻眉毛皺的飛起。
什麼邪靈，什麼鎮壓的，搞封建迷信是吧。
還有，那陰月陰日的女童又是什麼鬼？
這特么鎮壓邪靈不挑午時三刻，選在夜半子時就夠離譜了，居然用陰月陰日女童的血畫符籙鎮邪，這是生怕棺材里的東西出不來是吧。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又不是原來的世界了，說不定這裡的民俗之類的不一樣也說不定。
卻說那老道畫好符之後，對著眾人道：「好了，可以入土了。」
七八個小夥子走上前去，抬起棺材，就要把它給放進挖好的坑裡。
就在此時，剛才還很安靜的棺材，突然劇烈晃動了起來，而且不停的伴隨著『咚咚咚』的敲擊聲。
抬棺的幾個小夥子嚇得魂不附體，扔下棺材就跑，紛紛大叫起來：「詐屍啦。」
「這這這。。。道長，這如何是好？」徐老頭兒也戰戰兢兢的，恐懼異常。
老道一捋鬍鬚，沉吟道：「哎，看來區區半碗血，是鎮壓不了這邪靈了，需要這小丫頭的魂魄才行。」
「什麼，不成不成。」徐大發此刻將女兒抱緊，連連搖頭，「村長，咱們說好的，就取一點血就成，你可不能騙我。」
徐老頭兒怪眼一翻道：「大發，二妞是咱們徐家村唯一陰月陰日生的女娃娃，只有獻祭了她，才能保住咱們徐家村的安寧，不然，咱們都得死。」
徐大發目眥欲裂，指著他罵道：「你放屁，你的小孫女也是陰月陰日生的，你怎麼不獻祭她？」
「混賬，來人，把二妞給我搶過來。」
徐老頭兒是村長，雖然很多村民不忍，但也不敢反抗，很快就有幾個人將徐大發打倒在地，將二妞抱在了懷裡。
二妞剛才流了一堆血，本來已經睡著了，但被人一陣拉扯，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然後就看到自己的爹爹被人毆打。
「不要打我爹，不要打我爹。」
小丫頭被人抱得死死的，可畢竟年幼，手舞足蹈了半天，依舊掙脫不了。
草叢裡的方平見到這副場景，牙關緊咬，怒氣上涌，真想提著棍子將這些人統統打死。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動，因為沒有意義。
救下了這個二妞又怎麼樣，這些愚昧的村民明日就會找另一個孩童獻祭。
在這個古代的世界，向山神河神之類的獻祭童男童女的事情並不少見，皇帝都帶頭祭天，更別說鄉野百姓了，根本沒法管。
不過他對著那個煽風點火的道士冷笑了兩聲，你等著我的，一會兒就送你歸西。
這時候，那棺材里的響動更加的大了，連同棺材外頭的鐵鏈，都是一陣嘩啦啦的作響，村民們的臉色越發的惶恐。
老道也在一旁催促道：「速速動手，否則那邪靈就要出來了。」
抱著二妞的漢子，手裡揚起一把牛耳尖刀，但揮舞了半天，依舊下不去手：「村長，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嗎，二妞。。。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再說了，這。。。這是殺人啊，官府知道了怎麼辦？」
另一個漢子一把搶過了尖刀，惡狠狠的道：「知道了又如何，這丫頭不死，我們都得被邪靈害死，你們不敢殺，我敢。」
「二妞啊。。。你們不得好死啊。。。」那邊被眾人死死摁在地上的徐大發痛哭流涕，但掙扎了半天，也根本站不起來。
那漢子一瞪眼，手中的牛耳尖刀高高舉起，剛要對動不了的二妞刺下去的時候，身子突然一僵，然後仰面朝天的躺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