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爺爺去世
這算科技改變時代吧？
從前老一輩找學生都愛找那個腦袋瓜靈光的，講一遍就能記得住，講兩遍指不定還能自己發散發散思維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有了手機錄像功能以後。
只要你想學，笨也沒關係。
聰明的看一遍，笨的看十遍唄。
不行就看一百遍。
又不是什麼靠邏輯的事兒，有什麼學不會的。
只要肯學就行！
爺爺面無表情的看著我，也沒說讓不讓，只是開始自顧自的演示自己的手藝，我愣是學了一整夜，我也才真的看明白爺爺是個多厲害的人。
會飛的紙蝴蝶，能探路的紙狗，能做替身的紙人，能作為武器的飛機大炮。
還有許多秘法。
漲運勢這種已經是小兒科了，裡面不乏有許多延長壽命的法子，只是爺爺每教完我一個都會提醒我。
所有的秘法都要付出相應代價，或多或少罷了。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和白白掉下來的餡餅。
等東西都記下來以後，我只覺得頭暈眼花，雙腳無力…
「你回去睡一會兒吧。今日我給你請假…」
我聽爺爺這麼說，本來還想問為何突然這麼著急教我自己的手段，可腦袋漲得實在是難受，只得嗯了一聲先回去，休息一下再打聽。
踉踉蹌蹌的回到了房間我倒頭大睡起來，夢裡夢見了許多光怪陸離的畫面，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被王哥搖醒的，迷迷糊糊就聽見他朝我喊著什麼，那麼多話我一句沒記住，只記住了一句…
「你爺爺昨兒晚上死在工作間了！」
我猛地坐了起來，打開手機一看，現在竟然是早上八點。
我回家到家躺下大概是快八點的事兒，雖然不知道自己具體睡了多久，但是一兩個小時應該是有的。
時間對不上。
「你爺爺昨兒死在了工作間，你快起來。」
我坐起身子有些生氣，如果說我是七點半回來睡覺的，那麼七點二十五的時候我都還和我爺爺在一起呢！
怎麼可能死在工作間！
可看王哥那個認真著急的樣子也不像是假的，我撓撓頭讓自己趕緊清醒起來，說道：
「王哥你別胡說，昨兒爺爺教了我一晚上本事，我這才回家休息，估計也就才睡一兩個小時，我爺爺怎麼可能死呢，你看看我昨兒錄的教學視頻！」
雖然這東西我不想給王哥看，可是這種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一種慌張感。
掏出手機打開相冊的時候我愣住了，昨兒錄製的視頻都哪裡去了？
最近的一張還是…提成單子的照片。
昨天我錄了最少十個視頻，還有七八張照片！
王哥上來就給我腦袋一下子，著急的說道：
「趕緊跟著我過來，你個傻姑娘！快！今天早上我來拿和老爺子約好的黃紙和白幡，結果就看見老爺子坐在那裡沒有氣息了。身子骨已經硬了，死了最少八小時，最多得有十二到十四個小時了。」
屍僵一般是死後半小時以後開始，如果不看周圍環境的話，八小時開始屍體徹底硬化，大概24小時以後身體會開始逐漸軟化。
這種事兒我們這個部門的人不可能出錯。
我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就跟著王哥跑到了爺爺的工作間，爺爺此刻就坐在桌案旁，低著頭閉著眼…
站在那裡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雙腳就像是被凍在了那裡。
八小時…
怎麼可能八小時呢…
昨兒爺爺還在教我手藝呢。
桌案旁邊寫了一封信，王哥把信遞給我說道：
「老話兒都說，像你爺爺這樣厲害的人物，總是能看見自己陽壽的盡頭，這封信應該就是他留給你的。你打開看看吧…」
我站在那裡看著爺爺的屍體一時間有些恍惚，回想起之前種種…
一夜的傳授，再加上昨晚上說的那話…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才…
腦子有些混亂，我趕忙打開了爺爺給我留下的那封信，上面寫東西很簡單，除了爺爺的銀行卡密碼和定期存款單子都在哪裡放著以外就只囑咐了三件事。
不做任何儀式，立刻火化，立即下葬。
不要告訴任何人。
而我要接任他的活兒，繼續支撐扎紙鋪的工作。
家裡人的離去讓我有些站不穩腳，我還想著等發工資哪怕不買房子也要帶爺爺去看看醫生，怕他的腰難受。
沒想到…
我坐在那裡就像是被抽幹了魂兒，唐姐請了假，辦公室里的人只剩下王哥和王嫂，王哥嘆了口氣立刻拿出手機打了電話和老闆說明情況，王嫂則去倉庫拿了壽衣。
本來這種事兒應該我來做，可是王嫂卻攔住了我，看我哭成了淚人樣子嘆了口氣說道：
「這時候眼淚不好沾上，凈身穿衣由我來吧。」
我知道王嫂是為了我爺爺好，只得點頭去一邊坐下，讓王嫂幫忙給爺爺凈身穿衣。
他們都很尊敬我爺爺，看到爺爺的信件上說不要儀式，也不告訴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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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立即照辦。
王哥和殯儀館的人很熟悉，立刻就約了火葬的事兒。
王嫂辦事也十分麻利，爺爺是昨兒夜裡走的，今兒還沒到中午，銷戶的事兒都辦完了。
不設靈堂，不辦儀式，不通知任何人。
這基本上就把喪葬百分之九十的事兒都免了。
王哥和王嫂把事情都妥以後就回去上班了，說讓我緩一緩，他們離開以後，我坐在宿舍里拿出紙筆，把昨晚爺爺說的所有話，全部記在了紙上，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如今難受歸難受，可重中之重還是把爺爺的手藝記下來。
如果爺爺知道到最後什麼都沒記下來，估計都得從陰司爬出來揍我。
一邊寫我一邊後悔。
哎…
後悔用手機了，現在腦子裡真的有點兒亂，當時要是能再認真一點兒呢…
有那麼一兩個稍微有些複雜的符籙，我記得不那麼真切了。
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一直寫到了深夜，大概記錄下來百分之八十的內容。
後來實在是餓得不行了，就給自己下了碗面。
從前爺爺總會在我半夜餓了的時候給我做一碗混湯麵，再加一個雞蛋。
如今一模一樣的湯麵擺在我面前，可味道卻做不出爺爺的味道。
有些難過的嘆了口氣，我哪有那個手藝呢。
吃完面以後我來到了爺爺的工作間，坐在爺爺坐過的椅子上，很多人都說老人死了的地方晦氣，老人住過的床在老人死後就給扔了，我倒是不這麼覺得。
也可能是職業使然，我坐在爺爺曾經工作過的地方，整個人都變得很安心，好似他不曾離開我。
這時候鳳七爺飛到了我的肩膀上說道：
「我若是能量再大一些，說不定還能幫你一步，可現在的我還做不了延續壽命這件事兒，你爺爺身上的陰氣太重，壽元也到了頭。節哀。」
我點點頭，我打小就接觸這些東西，知道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不能強求，爺爺這麼厲害的一個人，他若是知道能給自己續命的辦法，他不會不做。
所以…此刻應該已經是油盡燈枯之時，可…
我咬了咬嘴唇，心裡多少還是怨的，爺爺若是能早告訴我一些，我還能帶老爺子吃點兒好的，請假帶著他四處去玩一玩。
好不容易我掙錢了…
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鳳七爺落到桌岸上輕聲說道：
「不過這屋子裡有點兒東西，你好好翻一翻，指不定還有什麼你爺爺留給你的，你爺爺可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