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豚胖兒是個大煙鬼
胖爺兒看我伺候得殷勤心裡很是受用,立刻美滋滋的吸了一口,吞雲吐霧搖了搖腦袋瓜,得意的說道:
「丫頭,你被卡了堂子是因為時機未到,如今時機很快就要到來,若是你答應我一個條件,二爺我可助你!別說外面的獅子老虎了,就是整個動物園都出來你也不用怕,還能一掌一個全給它們打蒙。」
都這時候了…
我能拒絕么?!
別說一個條件了,就是十個條件我也得答應啊。
它現在可是能救命的大腿!
干翻動物園這事兒我沒興趣,能胳膊腿兒齊全的活著就行。
「行。您說…」
只見胖爺兒兩口就把煙抽完,扔下煙蒂,二話沒說拔了一根自己的指甲遞到我面前,指甲里滿是污漬,斷裂處還帶著血絲。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
它看我不接,直接扔到了我的懷裡,哼聲道:
「別這麼小家子氣。一會兒拿針在中間鑽個洞,今天晚上你就去這兒最貴的那片墓地,透過指甲里的那個洞看,找到一株發光的草,然後用這指甲割開手腕,用血澆灌那株發光的草,你便能得到屬於你的機緣。等事情成了,我就一個要求,你得讓我入你的堂營,供奉我。」
說完以後它又重重的打了個哈欠,看著它那口大黃牙,我在心裡嘀咕著…
它要是進入了我的堂營。
第一先刷牙!第二就是戒煙。
就按照這麼個抽法,時間長了肺癌跑不了,也不知道仙家會不會得這種病。
看著這髒了吧唧的指甲,一種莫名的忐忑在心裡蔓延開來,我的機緣…
說實話,我現在日子過得不錯,實習工資是2500一月。
轉正以後一個月4000多塊錢,五險一金。
對我個人來說已經是很好的待遇了。
而且墓園裡的工作相當清閑,我還能陪著爺爺養老…
從前爺爺也和我講過,一般做出馬弟子扎紙這些行當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
不是瘋了就是殘疾,好一點兒的能有個全屍,出了差錯的那就是死無全屍魂飛魄散。
老話說的好,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在外辦事怎麼可能不招惹因果。
想到這裡我有些猶豫,若是不要這機緣,我就能一輩子穩穩噹噹的活。
這時一聲虎嘯打斷了我的思緒,外面的老虎和獅子已經斗做一團,那獅虎鬥的聲音十分可怕,感覺下一秒它們就能打進這個小房子。
我心裡實在是擔心爺爺,趕忙低聲問道:
「水…不是,胖爺兒…我們要不然先想想外面的獅子老虎怎麼辦吧…這麼下去遲早會被發現…我手機也不在身邊,不能報警,我真是擔心…您是個仙家,要不然您出面?」
胖爺兒一聽我這麼說慵懶的翻了翻身,平靜的說道:
「沒事兒,它們進不來,進來了也看不見我。」
啊…
啊?!
猛然間覺得這事兒不對,我指了指自己問道:
「那我呢?看不見你…那我…」
豚胖子用爪子蹭了蹭自己的大黃牙,隨即繼續平和的看向我點頭道:
「那就是你的命了,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都是常事兒嘛,你若沒事兒就是命不該絕,若是死了就是本該如此。爺爺我不善於戰鬥,你看我這小胳膊小腿兒的能幹啥?那邊不有掃把么,你拿著防身。」
我坐在那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想要把豚胖子扔出去的衝動,這話說的是人話么?!
什麼叫做我沒死是命不該絕,死了就是本該如此?
外面是老虎獅子,它讓我拿個掃把防身?
難不成讓我學哈利波特騎著掃帚飛?
這時,門突然砰的一聲被暴力打開!
我本來是蹲著的,被開門的巨響給嚇得直接坐到了地上。
第一反應是捂住腦袋,心裡已經亂做了一團,這是老虎獅子闖進來了!
完了完了呀!
這還什麼機緣!這還什麼命不該絕啊!
今日我就要死在這裡了啊!
我還沒給爺爺養老!我心心念念的演唱會也還沒看呢啊!我還沒談過戀愛!我還沒吃過正宗的杭州小籠包啊!&*#¥&
心裡真是哭爹喊娘的粗口爆了好幾句,結果半天也沒被襲擊…
和預想的不太一樣,深吸了兩口氣把手拿下來,便看見門外站著一群人正面無表情的看著我,站在最中間的是一個梳著馬尾的女人,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模樣,脖頸上纏繞著一條白蛇,手裡抱著骨灰盒。
恍然想起爺爺說過,今日會有故人的孩子來訪,看樣子就是她了。
這個墓園按照人群分成兩個區域,大部分外圍區域是給普通人準備的,只裡面有一小片園區是給特殊人群準備的。
撿金匠,扎紙匠,出馬弟子,算命風水先生,道士等等行當死了以後都願意來我們這裡落戶。
這裡的特殊生意有一部分是靠著我爺爺撐下來的,我爺爺是個很厲害的扎紙匠,具體有多厲害我不清楚。
離開村子前我就常聽那些大娘嬸子們說我爺爺手藝邪門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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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紙人能去河裡撈人啊,還能飛到九天攬月啊…
這種添油加醋的家長里短我也不大相信。
反正那些邪門的手藝爺爺一樣沒教我,就是讓我根正苗紅的好好學習,手藝我是學了,但也就是扎個童男童女大牛大馬大仙鶴什麼的。
什麼撈人攬月是一個沒學到。
當初爺爺到了這裡以後就立下了一個規矩,他做的紙紮不會拿出這個墓園,所以很多特殊職業的人都希望死後落葬在這裡,死亡死後能用爺爺做的房子什麼的。
在爺爺之前這裡好像也有一個很厲害的扎紙匠,也是立了這個規律。
後面就形成了朋友圈效應,三個朋友里,有兩個葬在這兒,那第三個十有八九也得葬在這兒。
女人皺著眉看了一眼我身後的豚胖子,隨後便把骨灰盒放到了旁邊人的手裡,走進來朝著豚胖子鞠了一躬道:
「失禮了,打擾了你們說話,晚輩把事情辦完以後立刻離開。」
豚胖子依舊是那個悠哉的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它又點了一根兒煙,猛抽了一口,煙肉眼可見的燃燒殆盡,它撣了撣煙灰說道:
「你不必如此,我不過是個小仙家罷了,你是有大造化的,大運至少還有50年,多了也未可知。我受不得這大禮,折壽啊!你奶奶也是有大造化的,都在以後!都在以後了!」
說完以後又抽了一口,那根煙又只剩煙蒂了。
我跪坐在地上鬆了口氣,不是獅子老虎就成…
好歹是得救了。
然後又有點兒埋怨的看了一眼豚胖子,這不靠譜的仙家就是個大煙鬼啊!
誰家抽煙兩口一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