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飛躍混沌海
當葉旭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昨天消耗似乎有點大？」葉旭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
意識回到藍星后，葉旭只感覺眼睛疲憊地睜不開，索性直接睡了過去，直到中午才醒過來。
「先去看看海坦那邊發展得如何了吧。」葉旭抓了抓還沒睡醒的奧喵腦勺，意識來到了奧域。
「裸子植物都出現了？」這一次葉旭沒有在牽動海坦，只是將視角拉到了海坦的上方。
由於時間流速拉到了最大，上面的動植物已經更迭進化了好幾輪，到現在，各種巨大高聳的樹木覆蓋了海坦大部分的陸地，各類遠古猛獸也初具雛形。
海坦的北端，是葉旭造出來的混沌海，從高空看去，依稀能看到龐大的巨獸身影在其中游曵著。
「混沌海啊，也不知道會孕育出什麼。」海洋並不能阻擋葉旭的感知。
葉旭能看見其中形形色色的巨物，依稀間能看見地球物種的影子。
比如長著巨大鐮刀形狀的長鱷的魚類生物，額頭頂著一根針狀物的巨鯨，以及已經長出鉤爪的類似無殼龜的生物......
這些生物長得怪模怪樣的，有些一看就在海里呆不久，遲早進化到陸地上去。
「嗯？水猴子？」葉旭驚訝地看著混沌海的一處海底，發現海床上居然趴著一群類似猴子的生命體，兩側長著魚鰓，有四五分像人。
「沒道理啊，哪冒出來？猴子都還沒個影兒，水猴子先來了？」葉旭將時間流速放緩，到他能感知測量到具體比例的程度。
倍流速。
以藍星時間刻度為準，藍星渡過一天，相當於這裡渡過了一萬年。
這是葉旭通過海坦鏈接，以自己為錨點測量出的時間單位，精準度更多依賴於奧本身龐大的神念去感知。
在這個流速下，葉旭運用起奧的神念，能勉強捕捉到海坦上的全部畫面。
海底的水猴子片刻時間就換了一代，作為身體相對羸弱的他們，比游曵在混沌海里的巨獸更喜歡群體出沒。
好幾代之後，文明的大腿骨出現了。
那是一隻受傷的水猴子，被長著大鱷的滄海龍模樣的生物夾斷了腿骨，旁邊是一隻不離不棄的水猴子。
按照自然規律來說，野外的動物如果受傷，那往往面臨著傷口感染、虛弱、無法狩獵、忍受飢餓和寒冷的困境，最終走向死亡。
除非這時候，它受到照顧，有同伴為它獵食，驅逐威脅，躲避災害，直到傷口癒合，恢復為止。
而單靠野獸的本能里，是沒有「照顧」這一個概念的。
所以有學者認為，文明的起始於哪一段歲月是無法考究了，但可以推斷的是，那一定是一條斷裂的腿骨恢復如初的時候。
團結、照顧、互助等超脫於本能的理念誕生后，它們的文明便有了萌芽。
健康的水猴子帶著受傷的水猴子躲避著混沌海里的巨獸，回到了水猴子經常呆的一片海床。
這裡遍布著礁石，混沌巨獸並不喜歡在這一片活動。
它們找了一處暗流相對平緩的地方，默默舔舐著傷口。
其餘的水猴子聚集過來，看著行為怪異的他們。
健康的水猴子左手拿起兩條海藻，右手戳了過去。
擋在前面的海藻被戳斷，後面的安然無恙。
水猴子們茫然地看著。
健康的水猴子把斷的海藻放在受傷的水猴子身上，完好的搭在自己身上。
水猴子們不再茫然。
健康的水猴子又抓起一把海藻，迅速地纏繞在右手上，然後右手一陣狂甩，最終停止不動。
水猴子們驚訝。
健康的水猴子將海藻向著圍觀的水猴子們拋去，有的水藻落在頭上，有的水藻落在肩膀上。
水猴子們張開嘴，發出了同一種叫聲。
「保護、團結、協作、分配？」葉旭驚訝地看著「猴戲」，這就是文明的誕生嗎？
偶然的被保護，讓這個種群意識到了協作這個概念，收穫分配這個概念也隨之而來?
「只能說不愧是靈長類嗎？這一團結起來，其它海底巨獸直接成了不同等級的野怪，等著被刷了？
現在混沌海規則里的生物都還用著蠻力那一套，要被水猴子統治了啊。」
不過，猴子這玩意兒為啥這個時候就冒出來了啊？
不應該啊，是那六種能量之一嗎？
葉旭心底湧出濃濃的疑惑，正常流程應該是海獸進化陸地生物，再演變各類物種，上樹的上樹，上天的上天，然後才輪到上樹的長毛，成為猴子啊，怎麼開局就來個靈長類，這讓其它生物怎麼玩？
「算了，進化論只是接受得比較廣泛的推論，這裡畢竟不是藍星。」葉旭繼續觀察起這一特殊的族群。
時間流逝，受傷的水猴子腿骨慢慢康復。
而那位比劃「猴戲」的水猴子在此期間帶著其它水猴子，通過協助的方式，狩獵了好幾頭混沌海獸后，成功在族群里擁有了超然的地位。
然後，它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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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了穩定獲取食物的方式，族群的繁衍也開始變得穩定下來，水猴子們開始逐漸壯大起來，狩獵範圍圍繞著礁石海床逐漸向外擴展。
估計給它們一段時間，足跡遍布混沌海也不是問題。
可是，混沌海並非傳統的自然環境。
某一天，一聲咆哮傳遍了混沌海。
一尊超然的存在誕生了。
那是一隻像是鯨魚，渾身卻布滿羽毛的混沌巨獸，蒼藍色的羽毛被混沌海浸濕，露出羽毛間隙里閃著寒光的鱗片。
它彷彿生來就註定要脫離大海，誕生於混沌海，卻一刻不停地朝著海岸游曵。
路過了水猴子們的聚集地，隨意一個擺尾，礁石海床便被掃得七零八碎。
一時間水猴子死傷無數。
那位用「猴戲」表達團結的水猴子已經垂垂老矣，只能看著魚尾掃來，碎裂在了混沌海中。
它最後的餘光看見，自己的一部分後代，抓著那遨遊的巨魚，漸漸遠去。
「鯤嗎？」葉旭靜靜地看著，並不打算干預。
「ang~」
幽遠深邃的長鳴貫徹著混沌海，巨大的鯤魚縱身一躍。
它，飛越混沌海！
直入雲端。
奧的光輝照射在它身上，引力的作用彷彿消失，乘風南下，不復北海。
幾隻抓著它羽毛的水猴子第一次接觸空氣，魚鰓在狂風中閉合，富養的空氣環繞著它們，它們卻難以撮取一息。
隨著窒息的到來，水猴子們慢慢鬆開了手，從雲端墜落。
唯有一隻還死死抓著鯤的濕羽，他的胸口一脹一塌，空氣吸入后又噴出，一個魚鰾一樣的簡構肺生長在他的胸腔內。
這隻水猴子看著雲端和烈日，感受著不間斷的狂風。
眼睛里除了恐懼，還露出了一抹茫然。
「ang~」
又是一聲巨大的長鳴，上告天穹下震寰野。
無數生命抬起頭，看著那遮天蔽日的生物。
飛越出混沌海的巨鯤魚皮翻滾，內部似乎有什麼東西掙扎著要破體而出。
掙扎了許久，卻是始終差一些。
鯤魚發出了一聲激烈的長鳴，直衝雲霄。
與此同時，九重雲霄之上，一塊被葉旭稱為天空的懸浮碎石，受到了牽引，向著鯤魚墜落而來。
而鯤魚此時飛躍去勢將盡，再不能上。
它，終究只是一條魚。
即使縱身一躍，也難停留於天際。
當鯤魚開始緩緩下墜的時候，一塊體積只有它三分之一大小的碎石從雲端顯露出身影。
說是碎石其實不太恰當，它的尺寸已經猶如海上小島一般大小了，在水猴子的眼中，一樣是遮天蔽日的存在。
雲端眨眼走過，巨石轟在鯤魚的背上，砸得鯤皮開肉綻，同時一股奇異的能量也逸散開來。
鯤魚體內存在之物吸收著這股能量后，終於破體而出，那是一雙體積不遜色鯤的巨大翅膀！
鯤魚的身上的皮膚裂開，藍色的羽毛一根根立起貼合，巨大的喙取代了腮和牙床，瞳孔豎起，目光銳利。
待到舊軀完全褪去，鯤已化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