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提前的伶伎選拔
乞丐的眼神追著橓華的背影,他的目光犀利而睿智,像是一隻雄鷹,之前那股懶散的眼神早就不見了。
他看著橓華漸漸走遠。橓華在饅頭攤那裡停了一會,買了幾個饅頭才走遠。橓華消失在了街頭,許久他才把目光收了回來。
他撿起地上的綉著木槿花的繡花鞋。緩緩說道。
「木槿嗎?小丫頭你也喜歡木槿嗎?」
這時一對男女走到乞丐面前。這對男女砰的一下跪在了乞丐面前。
「主上,屬下恭迎主上回國。」兩人同時說道。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沒人注意在陰影中的三人。
「我不會回去那個禽獸那裡的。」乞丐冷冷的說道。儘管他口中那個禽獸是他的父親。
跪在乞丐面前的那個容貌美麗的女子緩緩抬起了頭。
「主上,大梁需要主上啊。皇上昏庸,那就更需要主上去輔佐。主上畢竟是太子啊!」乞丐,不或者說是大梁太子朱友圭仍舊是躺在地上,對美貌女子的勸說不為所動。
「主上。王氏那個賤人已經被屬下殺了。」
「什麼?」朱友文驚坐而起。王氏儘管紅杏出牆,可到底是他的結妻子。
「王氏不安於室,竟然趁主上不在時與皇上私通,此等**之事屬下容不得。屬下知道主上是受不了這份屈辱才出走的。可是大梁的天下萬萬不可交給朱友文啊。」
「而且,主上難道不恨那個把太子妃獻給皇上的人嗎?」太子妃便是和皇上私通亂倫的王氏。
朱有圭在昏暗的牆角,可他的眼睛卻閃著充滿殺意的光芒。「是誰!」朱友珪本就不在乎王權富貴,妻子與自己的父親私通使他倍感屈辱,以及對自己父皇的失望。他心灰意冷之下離開大梁,渾渾噩噩的到了孝感城,回過神來自己已經流落街頭做了乞丐。慢慢的他竟覺得做個乞丐自由自在的避災皇宮帶著張人皮面具要好過的多。不過,他卻是恨透了王氏。如今知道王氏是被人進獻給皇上的,他自然殺了那個人的心都有了。
那美貌的女子感覺到了周友文的殺意,她微微笑了笑。
「皇上的養子朱友文。皇上對於他進獻王氏的事十分滿意,甚至有意封他為太子。」
「這個江山給誰我不在乎,可是,朱友文不該用這樣的手段!我們回汴州。」朱友珪狠狠的說道,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了看遠處的饅頭攤。「平月,你等我一下,我有些事要處理。」
「屬下遵命。」平月高興地說道。
朱友珪徑直走向街對面的饅頭攤。
「平月,是不是有文大人把太子妃獻給皇上還不可知,你……」
「閉嘴,衛風,這件事除了他會做還有誰會!主上好不容易願意回大梁了,你不要亂說話。」平月呵斥了衛風一聲,跟著朱友珪走到饅頭攤那裡。衛風看了眼平月,低下了頭。
「老闆,剛剛那個裙子破掉的小姑娘和你說了什麼嗎?」朱友珪問道。
「哦,剛剛那個小丫頭給了我一百文錢,讓我以後在你來乞討時給你兩個饅頭。不要為難你。」饅頭攤老闆也是個老實人,並沒有隱瞞橓華給他的一百文錢的事。而且乞丐天天在這裡乞討,大家也算是半個熟人了。
「那個小丫頭……」朱友圭想起橓華,溫柔的笑了起來。可惜我要回大梁了,你的好意白費了。
好吧小丫頭,為了不讓你的好意白費。
「老闆,一百文可以買二十五個饅頭吧。給我全部打包。」
「哈?」
「哈?」
饅頭攤老闆和平月同時訝異道。
「我們有錢買乾糧。」平月說道。
「不用。我喜歡這家的饅頭。」
那個老闆一邊幫朱友珪裝饅頭一邊說道。「怕是捨不得那一百文錢吧。真小氣。」
「老闆,那個小丫頭再來,你就告訴他我去汴州乞討了。如果他在孝感混不下去了,讓她去汴州我罩她。」朱友珪拍著胸脯說到。
饅頭攤老闆鄙夷道,你一個乞丐怎麼罩那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啊。
就這樣,朱友珪帶著他的饅頭踏上了歸國的道路。再會了小丫頭。
橓華匆匆趕回伶人坊,坐在牆頭吃饅頭。春寒料峭,一陣晚風吹過,橓華迎風打了個擺子。可是她還是不敢下去。不是因為別的,因為橓華害怕啊。她可是借著尿遁跑了一整天啊,敲了整整一天的工啊。她要等等到天黑了,伶人坊生意最熱鬧的時候偷偷溜進去,趁著心姨不注意,說不定還能逃過一劫。
「小蹄子,你坐那麼高做什麼啊?作死你啊。」心姨的聲音突然間響起,嚇得橓華渾身一抖差點從牆上栽下來。
橓華扯出一個討好的笑。「心心姨。」
「還不快給我死下來,曠了一天工,罰你做雙起單落一百個。連續做一個月。」心姨狠狠的說道。
跟在心姨身後的一隊小玲人們嘻嘻的笑著看橓華的笑話。
「是。」橓華答道。
「無功不受祿。你今天什麼都沒做,所以今天晚上不許吃飯。」
不吃就不吃,我剛吃了幾個饅頭,根本不餓。橓華一臉的無所謂。
「你站在旁邊看著我們吃。」心姨見橓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極度不滿。
橓華怕心姨在說狠話,急忙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不要啊,心姨。」
「哼。」心姨冷哼了一聲這才滿意。「瞧瞧你那樣子,破破爛爛的跟乞丐樣的。別站在這兒丟人了,快去換衣服。今天坊里不做生意。我有事要宣布。換了衣服就去大堂。」
世上還有事重要到能讓心姨不做生意?真真是邪門啊。橓華吐了吐舌頭回房換衣服。
橓華匆匆換了件竹葉裙在外面罩了件紅色半臂衫,橓華脫下衣服時,叮鈴一聲,一對鈴鐺從衣服里掉了出來。
呀,乞丐大哥的鈴鐺忘了還他了。一個乞丐怎麼有這麼精緻的東西啊。橓華仔細看了看手掌中的那對小鈴鐺,鈴鐺上鐫著木槿花,下面還有些字。光線太暗,橓華也看不清。
算了,改日再還給乞丐大哥吧。橓華將鈴鐺放到荷包里,匆忙去了伶人坊的大堂。
堂內十分安靜,心姨正在唾沫橫飛慷慨激昂的講話。似乎正說到**,心姨的表此刻十分的誇張。
橓華默默地站在一個角落裡。
「這次王府伶伎的選拔對我們伶人坊未來的展可是十分重要的,而且你們要知道入了王府那可真是個享清福的地方。說不定被你們的主子看上了一高興還能封個王妃什麼的。」
橓華在心裡默默地吐槽。哪有那麼容易當王妃,上一世她十六歲就嫁給了李存勖,到了二十八歲才看堪堪封了個側妃。
「不過這次伶人選拔的日期卻突然提前了,這真是始料未及。五日後每個參加伶伎選拔的舞坊都要出一隻群舞,考題為胡旋舞!」
心姨的話音一落,底下的小伶人門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哎呀胡旋舞,怎麼考那麼難的舞蹈……」
「完了完了。」
唯有橓華臉上掛著燦爛的笑。胡旋舞,哈哈胡旋舞呢,這可是自己最擅長的舞蹈啊。自己這水平還不秒殺眾人。唔哈哈哈,天助我也。
「瞧你笑得開心的,病秧子,怎麼你以為你一定就能選上?」一個生著丹鳳眼的小伶人看見橓華這幅得意的模樣忍不住揶揄了橓華一句。
「你才是病秧子你全家都是病秧子。」橓華在心裡默默地說著。她看著眼前這個生者丹鳳眼貌美的小伶人,只覺得眼熟,但是實在想不起來她的名字。
「你哪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