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簽還是不簽?
結婚?
這個詞於現在的厲慎之而言,像是一個遙遠而又觸手可及的夢想。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渴望與無奈。
他何嘗不想立刻與顧苒樂步入婚姻的殿堂?
但現實總是那麼不盡人意。
就像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橫亘在他跟顧苒樂之間。
顧苒樂並不願意與他結婚,他就是再想結婚,他又能怎樣?
他又不是土匪,總不能直接把顧苒樂綁到民政局去領結婚證吧?
再說了,就算他真的有那個心思,也沒有那個能力。
顧苒樂的脾氣他可是領教過的,到時候不被她揍得鼻青臉腫才怪呢。
想到這裡,厲慎之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他閉上眼睛,試圖將這份無奈和失落深埋心底。
紫蘇站在一旁,看著厲慎之的表情,心裡不禁有些疑惑。
她摸摸鼻子,抬頭朝樓上看了看,心想,難道事情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
這兩個人,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明明彼此都有感情,卻偏偏要這麼墨跡,一點都不爽快。
等一行人離開顧家后,江海生來到了江老爺子的床邊。
江老爺子雖然早就躺在了床上,但心裡一直有事,難以入眠。
他聽到江海生的腳步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老爺子?」江海生小聲地喚了一聲,聲音里充滿了關切。
江老爺子微微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地問道:「走了?」
江海生點了點頭,「走了,剛走不久。」
江老爺子聞言,哼了一聲,翻過身去,「臭小子,再不走我都準備去揍他了!」
雖然話裡帶著幾分怒氣,但更多的卻是無奈。
江海生看著江老爺子的背影,心裡明白他的心情。
他輕聲安慰道:「老爺子,您也別太操心了。他們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您還是好好休息,保重身體要緊。」
江老爺子聽了江海生的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
夜,靜悄悄的。
偶爾傳來幾聲蟬鳴和鳥叫,短促而有力,打破了夜的靜寂,也為寧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生機與活力。
這一夜,有人好眠,有人無眠。
白燕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早上起來,她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即便是精心描繪的妝容,也掩蓋不住那份從眼底透出的憔悴。
她打著哈欠,腳步沉重地走下樓梯。
下樓的過程中,她習慣性地吩咐道:「張姨,給我倒杯水來。」
然而,話語落下,回應她的只有一片沉寂,這讓她不禁皺了皺眉,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異樣感。
平日里,家中總是充滿了張姨忙碌的身影和溫馨的交談聲,今天卻異常安靜,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
白燕蘭提高音量,呼喚著保姆的名字:「張姨?」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里回蕩,卻無人應答。
就在這時,從客廳的方向卻傳來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別叫了,今天家佣全部放假。」
蕭遠山坐在客廳沙發上,手捏著眉心,神色疲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
白燕蘭聞言,身體不由自主地一顫,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她努力調整呼吸,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平靜。
「遠哥,你今天沒去公司啊?」
儘管她儘力掩飾,但那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泄露了她的緊張。
蕭遠山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聲音冷淡得如同冬日裡的寒風。
「過來,我們聊聊。」
白燕蘭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最終卻只擠出一句,「我,我先去廚房倒杯溫水。」
說完,她便匆匆轉身,想要逃離這個讓她感到壓抑的空間。
走到廚房門口,她突然停下腳步,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回頭問道:「遠哥,你喝水嗎?」
得到的卻是蕭遠山冰冷的拒絕:「不喝。」
「那咖啡呢?我給你煮杯咖啡吧。」
白燕蘭試圖用這種方式來緩和氣氛,但蕭遠山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寒冰刺骨。
「不喝。你別耽誤時間,我一會兒還有事。」
這句話,像是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讓白燕蘭的心徹底涼透。
他們共同走過了二十多年的風雨,蕭遠山對她總是溫柔以待,從未有過如此冰冷的語氣。
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恐懼。
白燕蘭的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一張臉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慘白得如同一張紙。
儘管心中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但這兩日蕭遠山並未直接攤牌,讓她還抱有一絲僥倖。
然而,此刻面對他如此冷漠的態度,那份僥倖如同泡沫一般,瞬間破滅。
廚房裡,水壺咕嚕嚕地響著,卻掩蓋不住白燕蘭內心的慌亂。
她機械地倒了一杯水,卻遲遲沒有喝下去,只是怔怔地站在那裡,思緒萬千。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客廳里,蕭遠山靜靜地坐著,目光深邃,彷彿在思考著什麼重大決定。
五分鐘悄然流逝,白燕蘭卻遲遲沒有從廚房裡出來。
蕭遠山抬起手腕,目光冷峻地掃過腕錶,時間的每一秒都像是在諷刺他的等待。
他的臉色已難看到了極點,彷彿能滴出水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煩躁。
正欲開口呼喚,廚房那邊終於傳來了白燕蘭遲緩的腳步聲。
她磨磨蹭蹭地走進客廳,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
在蕭遠山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她明白,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逃避無濟於事。
「桌上的文件,你仔細看一下。」蕭遠山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如果沒有什麼異議,就簽字吧。」
白燕蘭愣住了。
她原以為蕭遠山會質問她,會用言語攻擊她,甚至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然而,他什麼都沒有問,也沒有說一句難聽的話,只是冷冷地讓她簽下這份離婚協議。
「遠哥……」她試圖開口,聲音卻有些顫抖。
「沒有異議就簽字吧。」蕭遠山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什麼都不要說,我不想聽。」
五分鐘的時間,彷彿將他的所有耐心都消磨殆盡。
他原本還打算跟她好好聊聊,但現在,他改變了主意。
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聊的了。
白燕蘭看著蕭遠山那雙冰冷的眼眸,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寒意。
他的眼神彷彿能穿透她的靈魂,讓她無處遁形。
「白燕蘭,你是叫白燕蘭吧?」蕭遠山的聲音再次響起,每一個字都像是冰錐一樣刺入她的心,「看在你為我生了個女兒,照顧千川和百里這麼多年的份上,我給你留足體面。簽字,離婚。」
說完,蕭遠山不再看她,而是低頭看向腕錶。
那冰冷的金屬光澤彷彿在提醒他,時間正在無情地流逝。
而他,耐心極其有限。
「你只有兩分鐘的時間。」
他的聲音冷酷而決絕,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刃,切割著空氣中的沉默。
「離婚?」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道疑惑的聲音,打破了客廳里的僵局。
「爸爸,你要跟媽媽離婚?為什麼?」
蕭楠一臉疑惑地看著蕭遠山,眼圈泛紅,彷彿下一刻就要哭出來。
客廳里的兩人同時看向門口,這才發現,不止女兒回來了,兩個兒子居然也在。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不解。
「大哥,二哥,」蕭楠扭頭看向身後的蕭千川和蕭百里,聲音中帶著哭腔,「我沒有說錯吧?我就說爸爸媽媽這幾天有些不正常,你們還不信,現在看到了吧?他們要離婚,他們居然要離婚!」
說著,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滴落在地板上,碎成了八瓣。
蕭千川到底年長一些,比妹妹更加冷靜。
他拍了拍蕭楠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激動,然後看向蕭百里,使了個眼色讓他帶蕭楠到院子里調整一下情緒。
蕭百里會意,將她帶離了客廳。
客廳里只剩下蕭遠山白燕蘭和蕭千川三人。
蕭千川在蕭遠山的旁邊坐下,神色凝重地看著他。
「爸,作為兒子,按理說我不該插手您跟媽的感情生活。但我想知道,您跟媽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你們想要離婚?我不相信前幾日還恩愛的兩個人,突然就到了離婚的地步。」
「這是大人之間的事情——」
蕭遠山的話語剛起,就被蕭千川打斷。
「爸,我早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有權知道家裡發生的事情。」
蕭千川的眼神堅定,轉頭看向白燕蘭,「媽,您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燕蘭嘴唇微顫,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只是低下頭,沉默不語。
蕭千川深吸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你們不說也沒關係,我有我的方式去查清楚。」
說完,他起身就走。
剛到門口,身後就傳來蕭遠山冷硬的聲音,「簽,還是不簽?」
這話,明顯是在問白燕蘭。
蕭千川的腳步不由自主地頓住。
幾秒鐘后,他聽到白燕蘭微弱卻堅定的聲音,「我簽。」
這簡單的兩個字,彷彿有千斤重,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