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霍三章 尋
「烏柏……烏柏.「尹子末輕敲房門.低聲喚著.今日冰晶彈奏時也末見他露面.她已是奇怪.如今夜都已深了.怎的還不見人.
他的房與她有段距離.在廊道的盡頭.少有人走動.實是偏辟.
房中燭火還亮著.用晚飯時也沒聽他說要上哪去.怎的就大半夜的還見不著人.
「烏柏.在嗎.」又輕敲了幾聲.還是未有回聲.心下不安.莫不是出了事.他不會不告而別的.
四下瞧著無人.取出袖中匕首.手下微用勁.撬開房門.廊道的風竄進房內.燭火搖曳.尹子末忙閃進門內.「烏柏……」尹子末定睛四下打量.她的世界只有黑和白.
被子隆起.尹子末握緊手中匕首.心撲騰幾下.快速掀開被子.沒有想像中向她撲過來的黑衣人.也沒有烏柏……
尹子末旋身離去.開門時勁大了些.急風吹滅了桌上的燭火.她也顧不得再去點上.心中越來越是不安.
「冰兒.開門.」尹子末敲著冰晶的房門.夜裡尋人對她難上加難.
「姑娘.怎麼了.」冰晶開了門.見蛇后臉色難看.擔擾的問道.
「冰晶.烏柏不見了.事情不對.夜兒在嗎.若在.就讓它在萬花樓附近尋尋.你去問問萬媽媽可知烏柏的下落.我去林大夫那瞧瞧.說不得上那兒去也說不定.一會仍在你這房裡會合.莫驚動任何人.「尹子末冷靜下令.她記得冰晶那隻鳥夜視能力極好.上次能脫身還多虧了它幫忙.
「蛇后.冰晶明白了.你莫急.烏公子功夫高深少有對手.我這就去喚夜兒出來.「冰晶手腳利索的開了窗.手攏在嘴邊.一聲悠長哨聲似夜鶯啼叫.夜兒得了令飛撲而來.穩穩的落在冰晶的手臂.向著尹子末又是恭敬的低了頭.
尹子末只覺得這鳥兒都失了色.原是她再也看不見鳥冠上折射的繽紛色彩.
「夜兒.烏大公子不見……「冰晶話還未完.只聽得夜兒「啾啾」的叫了開來.原來夜兒將屋頂的一幕告訴了冰晶.冰晶越聽眉越皺.
「冰晶.怎麼了.」
「蛇后.夜兒說烏大人在屋頂打鬥一場.現下不知蹤影.有兩黑衣人往城東飛去.有一人似受了傷.」
受傷.子玄血淋淋的樣子刻在她的腦海.如今.烏柏也要那樣嗎.不要.不要……都不要受傷……
「冰晶.命夜兒先飛去城東察看情況.」尹子末說罷.將桌上硯台中的墨盡數向夜兒潑去.
「夜兒.對不起.實是你太引人注目了.低調些.」
夜兒瞧自己寶貝的羽毛成了黑色.如烏鴉一般.對著尹子末就是一陣怪叫.抗議蛇后的無良舉動.
「夜兒.情況緊急.莫計較這些.」尹子末從袖中抖出粒白色糖丸來.夜兒見著.不客氣的將糖丸銜進嘴裡.它偏愛這白色的糖果.當初就是被冰晶用這東西給騙進雪女山的囚牢中.成了她的朋友.今兒又拿這法子來克它.誰讓它愛吃.
夜兒撲騰的朝外飛去.轉眼沒了影.
尹子末與冰晶也不敢耽誤片刻.各自離去.
樓下有些客人喝的高了.大聲嚷嚷著找冰兒姑娘.文人雅士早已離去.留下的多半是些留戀花叢的角兒.
萬媽媽也任著他們鬧.要是身家夠厚.砸了場子她也樂的睜隻眼閉隻眼.
「萬媽媽.可有見過烏公子.」
萬媽媽聽到客人驚為天人的抽氣聲.故作沉思.良久後方搖了搖頭.
「晚膳時見過一面.說是上林大夫那瞧瞧姑娘的葯.之後就沒上這前頭來過.「萬媽媽狀似無辜.眼角已瞧著幾個喝高的客人朝著搖晃著走來.
「冰兒姑娘在不走.可就走不了了.「萬媽媽善的提醒道.
冰兒方知自己忘了蒙臉.這萬媽媽分明匡她.當下著急也不便與她計較.轉身朝酒窖而去.
陣陣清香.當是院中的藥草.酒窖門一關.尹子末眼裡便只餘一片漆黑.她瞧不見任何東西.這個認知讓她心生懼意.伸手摸索著朝屋中燈光走去.沒走幾步.一腳踢上個硬物.劈啪亂響.估摸著是踢翻了曬藥草的架子.當下立在那兒……原來沒了眼.她就成了個廢物.
「姑娘.你沒事嗎.「冰晶關上酒窖的門.手中掌著燭台.就見姑娘伸手欲扶起倒了一地的葯架.
「沒事.瞧不清.踢倒了葯架.明兒個林大夫有的收拾了.「尹子末強自鎮定.她怕.冰晶她們會更怕的.
「姑娘.半夜你怎麼來了.「連碧自屋中走來.燭光泄了一地.照清廊下放著的竹椅.身上藥香甚濃.想是還在研究她的解藥.
「連碧.有見著烏柏嗎.」
「沒見過.姑娘.先進屋裡歇會.你臉色不好.」連碧欲扶過蛇后.
尹子末卻甩開連碧的手.往外走去.她不能歇.她要去找烏柏.
「姑娘……我陪你去.」連碧急切的喚了聲.正著手解下腰間的圍裙.蛇后回過身.冰晶手中的燭火將她的身影拉的好長好長.隱約間.肚腹似大了些.
「啾……啾……」是夜兒的叫聲.它正在半空中與冰晶傳達著什麼.忽的又聽不見聲響.
「蛇后.夜兒在城東發現黑衣人蹤跡.「
「冰晶.你前去打探.定要小心.「尹子末當下立斷.又不放心的叮囑道.
「是.姑娘放心.冰晶自當小心.夜黑.姑娘眼瞧不得.烏公子等我回來在尋.連碧.顧好姑娘.「
還碧還未應聲.冰晶已飛身去追夜兒.
「姑娘.回屋休息吧.「
「連碧.連碧.「林大夫自屋中叫喚著連碧.葯爐上黑色的葯汁忽的漫了出來.他手中正小心剝著無果的果核.無暇顧及葯爐.果核中藏著他想要的東西.一旦破裂開來.前功盡棄不說.還難尋得.他沒有時間了.
「來了.來了.姑娘.進屋歇會先.我忙完給你做個酸梅子湯給你喝.」
連碧著急.扶著蛇后的手不覺多用了幾分勁.尹子末瞧她著急.也只得先哄著連碧進得屋去再另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