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他說—他要全都留給小玩具。
清晨5點,該鍛煉了。
於是姬無影醒了,他睜開眼沒看到天邊的月落,只看到了日出冒頭。
天空泛著霧蒙蒙的昏黃,微風拂過周身,入了秋開始泛黃的楓葉,灑落了幾片。
「......嗯?」
他懵逼的直起身,看著滿身的落葉和周圍跟鐵耙子犁過似的地面,滿腦袋問號。
身邊一地的樹葉碎了不知多少,周圍密密麻麻的抓痕也數不清。
乍一看,就跟他半夜犁了兩畝地似的。
可不對。
好像......不只是地上亂七八糟。
低下頭,他看到自己身上全是抓痕划痕,還有一些奇怪的紅印子。
姬無影:.......???
懵了。
徹底蒙了。
犁地,不是不可能,他會幹這個活兒。
可身上這些痕迹,是打哪來的?
犁地.....他趴在地上把自己當耙子使了?
他站起身,撿起了刀,上面確實有泥土。
「.....怎麼回事?.....」
姬無影摘掉了長發上的各種樹葉子樹枝條,皺著眉頭看向四周。
不遠處,就是軍事基地。
「昨天那杯酒......嘖。」
他瞬間想起了那杯酒,估計是喝醉了跑出來犁地。
雖然沒看到種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干這個事。
姬無影握著刀,用掌心揉了揉太陽穴,抬腳往回走,可沒走兩步,風吹褲襠涼颼颼。
他低頭一看,整個人都僵硬了。
....我褲子呢。
老古人他有點慌了,那雙桃花眼微微瞳孔收縮了好幾下。
他趕緊思考昨天晚上到底幹了什麼,他記得昨天晚上看到老惡魔要找人親嘴。
然後他.....他就腦抽了親了人家。
想到這裡,他臉騰一下紅透了。
.....該死的。
他怎麼能做出來那種事??
啊啊啊......要瘋了.....要瘋了。
(?_?)
平復了好半天,他的臉色才稍微正常了點,只是耳朵脖子還是紅了一片。
「所以........她把我扔出來了?」
很有可能。
復盤了一下昨晚的情況,這個結果可能性最大,他的記憶只停留在親了瓏那一刻。
姬無影挑了挑眉頭,想著老惡魔被他親了,估計是生氣把他給扔到了這附近吧。
至於為什麼犁地,他也懶得想了,可能是懷念從前。
畢竟,他昨晚好像夢到了水西謠。
他夢到跟水西謠......做了那檔子事。
嘖,該死的。
啪。
他狠狠拍了一下額頭,臉色又開始泛紅了。
(?_?)
邊往回走,邊平復自己的心情,他的一雙桃花眼閃過了恍然的神色。
想明白了。
忻問的問題,瓏問的問題。
他經過這個夢,全都想明白了。
他確實喜歡水西謠。
沒錯了。
男人的身影漸漸遠去,只留下一地黃中帶綠的楓葉。
一陣山風拂過,捲走了地上層層疊疊的樹葉,露出來男人離開前躺過的地方,那裡是更密集的道道。
以及。
一條白色帶血的南瓜褲。
....
哭了。
老惡魔哭了一晚上,早上偷偷回到別墅洗完了澡,又開始哭。
「嗚嗚嗚...好壞!...他好壞!....嗚嗚嗚.......我討厭他!」
瓏抱著恐龍玩偶,各種撕吧捶打,彷彿把玩偶當成了姬無影發泄著不滿和憤怒。
昨天晚上整整一晚上。
她怎麼求饒哭喊都沒用。
她就被釘在了那一小塊地方。
當然,這些都不是她哭的原因。
她哭是因為,姬無影凌晨兩點的時候,突然叫了水西謠的名字。
於是,瓏從兩點開始,就一直在哭,哭到了現在。
「討厭小....討厭!......討厭他!」
下意識想說小雞,可又想到昨天晚上的種種。
她一遍遍喊著『小雞我累死了我錯了』之後,姬無影迷迷瞪瞪的反問了一句『我很嚻么?』。
隨著那句話落下,她的眼淚徹底止不住了。
瓏想到那狼一樣兇猛的男人,打了個哆嗦,立馬止住了話頭,只說他。
可還是好難過。
姬無影把她當成了水西謠。
那昨天晚上她又算什麼啊?
算一個替代品嗎?
老惡魔從來都沒找過男人,昨天她自己挑他不讓。
他要幫忙也不是不行,可拿她當那個女人的替代品,這也太過分了。
好過分好難過,要被氣死了啊啊啊!
「嗚嗚嗚!嗷嗷......」?(●′??Д??`)●)?
瓏哭的眼睛都腫了,雞哥修復都修補不過來的那種。
她抱著恐龍玩偶滿床打滾,身上又疼又難受,眼睛又酸又脹的哭的死去活來。
那雙粉色的橫瞳,水汪汪的滿是委屈的神色,無論冒出來多少眼淚,都帶不走一絲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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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挺喜歡小雞,但他們都死了。
她不吃窩邊草,可她跟小雞睡覺覺了。
她一直都把他當成小夥伴的,哪怕確實喜歡他。
昨天開始很緊張,很害怕。
可還是被按住了。
小雞把她當成了水西謠。
怎麼辦啊。
回去罪魂鼎還怎麼過日子啊?
待會見面了要說什麼啊?
說昨天我謝謝你嗎?
可是好生氣好難過啊,為啥難過也想不明白。
為啥啊?
眼睛好痛。
好討厭。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嗚嗚嗚......」?(●′??Д??`)●)?
老惡魔一直在掉小珍珠,又哭了好幾場。
等她哭了兩個小時,天都亮了。
忻騎著蓮印也回來了。
「你躺著去吧,我自己玩玩,乖相公。」
( ̄︶ ̄;)
拿捏了,但沒完全拿捏。
忻這一晚上又總結出了新的結論。
不過幸好這個老瘋子真的很聽蝸牛少年的話。
在吧唧一口親了蓮印后,老瘋子果然乖乖的鑽到了土裡躺屍。
「....呼.....」
忻鬆了口氣,雙腿僵硬的走進了龔凡的別墅,他一進來就看到小丑在看恐怖片。
身後的瓏,也跟他前後腳走了進來,還一直用手背搓眼睛。
「噔噔噔噔.........誰?.....別裝神弄鬼......這是我家!」
小丑正在看恐怖片,午夜凶鈴玲玲。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六個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電視里女人的尖叫聲響起后。
小丑先說話了。
「你倆,晚上幹嘛了?」
兩個人一個賽一個的狼狽,很憔悴很疲憊的那種。
小丑覺得他們比自己這個玩了一晚上的鬼還累。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
噗通。
呼啦啦。
忻直接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瓏撲騰著翅膀飛在了半空。
兩人想到昨夜的種種,全都腿軟了。
小丑:.....???
他瞪大了眼睛,歪頭歪腦掃視著兩個人,一腦袋問號。
「幹嘛呀?怎麼了怎麼了???」
他噠噠噠邁著滑稽的步子,晃悠著身子圍著兩個人打轉。
「...被幹了。」
「....被乾的。」
幾乎是同時說出來的話,瓏跟忻愣了愣,轉頭對視了一眼。
忻:「你也被透了?」
瓏:「.....你也是??」
兩個人同時點了點頭,沉默了幾兩秒后,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他們抱在了一起,哭的聲淚俱下。
瓏:?(●′??Д??`)●)?
忻:???????
「嗚嗚嗷嗷....嗚啊......」
兩個人的呼聲夾雜在一起,小丑被哭聲震得腦瓜子奇奇怪怪的轉了兩圈。
「那你們有開心嗎??我的朋友?......hihihihi!」
他擺正了腦袋,笑嘻嘻的彎腰看向兩個人,全黑的眼珠子滿是沒心沒肺的笑意。
「嗚嗚嗚....嗯....」
「...嗚嗚...嗯.」
同時說完這話,兩人對視了一眼,又是一頓抱頭痛哭。
「開心就好了嘛!做壞蛋,就是要開心呀?hihihi......」
小丑趴在地上,兩個小短腿一甩一甩的,笑嘻嘻盯著兩個人。
「....我說真的,這真不是心魔過得日子。」
忻擦了擦眼淚,拍了拍自己哆哆嗦嗦的腿。
「他把我當成替代品.....我好難過,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嗚嗚嗚.....」
瓏搓了搓魚泡眼,淚眼八叉又掉了小珍珠。
「你這個問題有點奇怪.......你是不是喜歡他啊?」
忻聽到這話,瞬間就不哭了,他就喜歡聽這些他人隱藏起來的東西。
而瓏也是壞傢伙,她完全不會隱藏。
「喜歡啊,可這重要麼?」
瓏點了點頭,但是眼神很迷茫。
「嗯,不重要,開心就夠了啊?」
小丑點了點頭,按了一下大紅鼻子,發出了滑稽的吱吱聲,表示肯定。
「確實不重要,但你難過肯定因為你喜歡他!這可不興啊我跟你說,上了心你就會傷心!聽哥的,多找幾個備胎!」
忻嚴肅的矯正著瓏的認知。
壞傢伙就不可能有心,如果因為誰開始上心了,那就離傷心不遠了。
這算什麼啊?
這太不像話了!
「我知道了......啊啊他回來了!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瓏點了點頭,魚泡眼突然瞥見了門口光著膀子走回來姬無影,瞬間就慌了。
「別慌,今天蓮印很乖,我們出去玩,明天才開始忙乎呢。」
忻看她哭的看不清路,乾脆抱著她往外走,瓏蔫頭巴腦縮在了對方的懷裡,臉都不敢抬起來。
兩人抬腳往外走,小丑緊隨其後。
「....放開她。」
擦肩而過的瞬間,姬無影看到他們抱在一起,眉頭皺成了一團。
他剛回來想去洗個澡,一進來就看到他們抱在一起。
他不知道瓏為什麼又跟這個噁心東西勾搭在了一起,只是覺得這一幕很刺眼。
畢竟,瓏昨天想找人親嘴的事,給他造成了不小的衝擊,他擔心瓏胡搞瞎搞。
「不要!不要放開我!.....嗚嗚嗚討厭你.....走開走開!」
瓏又慌了,她死死抓著忻的袖子,翅膀子都縮在了一起。
不能讓小雞看到她哭,萬一小雞笑話她怎麼辦?
也不想看到小雞,她不要做誰的替代品!
明明總是會在折磨人的時候,讓自己靠近他人喜愛的模樣。
可面對姬無影,她反而很抵觸這件事。
瓏不知道為什麼又難過了,也又哭了。
「你是女子.......這不合適,下來自己走。」
姬無影不知道哪來的無名火,莫名在心口燃燒了起來。
他看到那小矮子窩在別人懷裡,就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明明她跟夜冥和龔凡打鬧的時候,自己也不會有這種感覺。
很奇怪。
與此同時,胸腔中還有些莫名其妙的抽痛,和憋悶。
認識幾百年了,可他從來沒見過老惡魔這樣哭,眼睛腫的跟包子一樣。
老惡魔為什麼哭?
她哭的很傷心。
哭的人心裡....也跟著發緊。
這些感覺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像是得了心疾,卻藥石無醫,但他現在沒空想這些。
瓏是個女孩子,哪怕這是個惡魔,還是個魅魔,可瓏確實是個單純的魔。
他知道自己不該多管閑事,瓏喜歡跟誰玩是她的自由,無論做什麼都與他無關。
可他好像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只能壓著怒意,提醒對方注意分寸。
一如他提醒水西謠,不要嫁給那個廢物。
一如他昨天提醒瓏,別接近那群壞男人。
「不要.....腿軟了....」
瓏悶悶的聲音從忻的懷裡傳出來,她勾著忻的脖子,一雙腿真的在哆嗦。
她沒想到看見小雞就會這樣,好像昨天真的被嚇到了?
啊啊啊真沒出息!
?(●′??Д??`)●)?
「........隨你。」
姬無影的聲音冷了下來,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忻和小丑,隨後抬步走向了其中一間客房關上了門。
碰。
他站在門內,想去浴室洗澡,可腿怎麼都抬不起來。
滿腦子都是剛剛瓏腿上的抓痕,那些系統都沒修復好的抓痕,肯定很深很深。
還有對方尾巴腫了,他都不知道,惡魔的尾巴,要怎麼做才會腫起來?
就好像,被纏在什麼東西上面,還纏了很久??
還有忻脖子上也有很多痕迹,都是系統修復不了,那得多深?
想到路過門口看到的蓮印,對方好像一直都在泥土裡。
那昨天晚上,他喝多了以後。
瓏是不是去找了心魔,他們是不是勾搭在了一起?
所以他們身上都有類似的痕迹,都受了傷,大清早就抱在了一起。
好像。
真的說得通。
姬無影越想越多,他的一雙桃花眼,閃爍著忽明忽暗的殺意,和幽深濃烈的情緒。
嘩啦啦。
他站在浴室里,任由熱水沖打在長發上。
熱氣蒸騰中,他反覆在思考。
我管她幹什麼?
沒錯。
老惡魔是老惡魔,他是他,他們只是朋友關係。
老惡魔又不是他的什麼人,他有什麼資格多管閑事?
老惡魔就是喜歡勾搭男人,喜歡聊騷各種各樣的男人。
老惡魔要跟誰在一起,跟誰做那檔子事,真的喜歡上了誰。
跟他有什麼關係?
老惡魔本性難移。
她就是喜歡勾引人。
管那麼多做什麼。
朋友做錯事,真到了他看不順眼的時候,一刀攮死就拉倒。
其他的.....不必多管。
反正他喜歡的人該在意的人是水西謠......不是么。
姬無影閉了閉眼,努力壓下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莫名的情緒。
可腦海中反覆閃過昨天晚上,他逾越的行為,親過的那張小嘴。
早上她窩在別人懷裡,那哭哭啼啼躲著他的模樣,還有兩人一身的痕迹。
越是想那些,他胸腔內的怒火,越是一股又一股的往外冒。
心頭愈演愈烈的抽痛,始終無法平復下去,反而讓胸腔內憋悶的感受,快要達到了窒息的程度。
「嘖.....該死!」
砰!
他狠狠捶爛了牆面,睜開眼時滿眼陰鷙。
還是刀練少了。
換了身衣服后,他拎著刀在院子里一遍又一遍的練,表情始終難看的要死。
蓮印就在不遠處,他轉了轉蒼茫的眸子,或是同情或是悲憫的目光掃了對方一眼,又繼續看著天空。
他記得心魔說的每一句話,每次他不在的時候,心魔都會說他很乖很聽話,又瘋又傻,還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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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兒從來不會說這話,草兒只會罵他有病,罵他是個比魔還瘋的神,卻也是他不能離開的神。
蓮印:他不是小草兒。
魔魂:他是小草兒哦....
蓮印:.....你比我瘋的厲害。
魔魂:瘋了就能得到他,我還可以瘋的更厲害。
蓮印不再說話了,他周身籠罩著蒼茫的孤寂。
他的小草兒,到底是消失了。
心魔,裝得很像,卻到底不是他。
可沒辦法了,只有心魔可以變成他,那他就是小草兒吧。
小草兒,草兒別怪我好么,我只是太想你了,只分他一點點疼愛,只一點點。
你.....別生相公的氣。
蓮印平靜的眸子中,涌動著無邊的瘋狂,寬闊的眼尾微微泛起了紅。
真可憐啊。
魔印忍不住的同情著神魂,跟忍不住嘲笑他。
可憐的傢伙,變得再可憐一點吧,讓我看看神能卑微成什麼樣子好了。
「早,大地雷,早,無影。」
龔凡揉了揉眼睛,路過庭院時,隨意的跟那兩個渾身冒著陰鬱氣息的男人打了個招呼。
他剛進廚房,就聞到了包子的味道。
「小凡來了?今天吃灌湯包,小心燙啊!」
「嗯。」
他拿著一盆灌湯包,坐在了門口。
明天就是最後一個副本了,不知道好兄弟怎麼樣了,有沒有給他攢出來新的詭源。
今天一天,夜冥忙成了狗,各種血包配置,詭物和武器的改進,給他忙得抽了好幾包煙。
....
蔚藍星,術也很忙。
不過是三天,原本肆意張揚的詭神,已經狼狽的沒眼看了。
三天下來,他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修復的速度都快跟不上了。
攻擊他的詭異,太多太多,四個詭神都參與了這次針對叛徒的討伐。
唯一還算完好的,就是腦袋上那一頭白髮,和那一撮黑色的頭髮。
他的衣服破破爛爛到只剩下布條子,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
每分每秒每天都有數不清的同類在搞偷襲。
可即使是渾身補丁的傷口,翻卷著黑色的血肉,渾身上下除了臉全都是殘破的。
術還在笑著。
因為。
明天就可以看見小玩具了。
(^▽^)
好開心啊。
好想你,龔凡.....我的小玩具。
我們馬上就可以.....永遠永遠在一起了。
「你很期待明天?......可見到他.......就代表你快死了。」
蜜糖額頭青筋暴起,滿眼的憤怒的情緒,她的語氣帶著譏諷與鄙夷。
三天。
三天他們所有詭異都看清楚了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詭神。
提及同類共存的問題,他無聊到甚至打瞌睡。
但只要提到龔凡,他就會笑得很開心,哪怕臉被打爛了,骨頭都斷了。
他還是在笑著。
真諷刺啊。
他喜歡上了要殺死他的人。
無論是人,還是詭異,都沒有這種可笑的傢伙吧?
哈。
蜜糖紅色的眸子轉了轉,看向術身後的那幾個大袋子。
全都是同類的詭源,最差的也是特級詭異。
他受了很多傷恢復的非常慢,甚至因為保護那些袋子,反而受了更多的傷。
可哪怕斷了骨頭,折了半邊身子,腸穿肚爛到渾身掛著器官,路都走不了了。
他也一個都沒有動過。
他是怎麼說的?
哦。
他說。
他要全都留給小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