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如果選擇了暴力的手段，就不要渴求善良的結果
別墅前的空地上，姜禮看著火燭、沐汐鳶、葉瑤、令狐懿四個人稀稀散散地躺在地上，疼痛讓他們忍不住地呻吟。恍惚間，姜禮感覺到頭頂傳來了一陣涼意。姜禮抬頭仰望著天上那層灰色的雲，這才發現這片小世界又下起了滿天的雪花。
鵝毛大雪慢悠悠地往下飄著，整個世界彷彿一台失去了信號的電視，閃爍著密密麻麻的灰色和白色。終於，姜禮在鼓搗了好一陣后修好了電視，只是電視里播放的不再是姜禮想看的電影，而是那段早應該被遺忘的回憶。
······
在很久很久以前，姜禮自己都忘了具體是多少年，姜禮只是模糊地記得那時候的天很藍，樹很綠，水很白。那個時候的人們已經聚集形成了部落，學會了種植，但狩獵和捕魚還是獲取食物的主要來源，吃飽、穿暖、繁衍後代就是那時人們所有的顧慮。
很久之後，姜禮才知道人們將那個時代稱為「上古時代」，姜禮經歷了十次盛夏和寒冬就是過了十年。
十歲的姜禮和荼荼已經高過了虎群里最壯碩的虎王，與姜禮和荼荼一起玩耍的那隻小虎崽也已經成年。養育他們的那隻母老虎傳授了他們捕獵的所有技巧，這個冬天虎群不會再分給他們食物。
姜禮、荼荼、虎魄兩人一虎就這樣離開了溫暖的洞穴，走進了那片被白雪覆蓋的森林裡。
十歲的姜禮雖然沒有因為死亡而獲得真正的不朽，但血族的特徵已經在姜禮身上開始逐漸展現。荼荼在巫術上極高的天賦，讓她即使沒有受過巫族的教導都能調動體內的法力。更別提虎魄已然是一隻成年的猛虎。
即使在這寒冷的冬天，姜禮他們依靠著各自的能力，每天都能捕獵到足夠多的獵物。荼荼還會用之前從人類部落里偷看到的方法，用火將獵物的肉烤熟。等到吃飽喝足后，姜禮和荼荼就會縮進了虎魄的懷裡，枕著虎魄柔軟的皮毛入睡。
那時的姜禮還以為這一生都會像這樣美美地度過。
直到冰雪開始融化的那一天，人類部落的一個捕獵小隊發現了他們。
這個五人的捕獵小隊不關心姜禮和荼荼兩個人類為何會跟一隻老虎生活在一起，他們只是盯上了虎魄的血肉和皮毛。於是，捕獵小隊就趁姜禮他們在休憩時，將手裡的長槍和利箭都射向了虎魄！
虎魄的慘叫聲驚醒了姜禮和荼荼，也就是在那時，已經十歲的荼荼學會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巫術。憤怒和悲傷這兩股強大的情緒激發了荼荼體內的法力，荼荼下意識凝結出了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下了捕獵小隊手裡鋒利的武器。
而憤怒在姜禮的腦海中彷彿惡魔的低語般侵蝕了姜禮的意識，控制了姜禮的行為。
姜禮依靠著鬼魅般的速度和猛獸般的力量，瞬間獵殺了那五個拿著弓箭和長槍的人類，聆聽著他們的慘叫。可就在姜禮準備回去幫助荼荼拔出插在虎魄身上的武器時，姜禮聽到了一個心臟在劇烈跳動的聲音。
姜禮這才反應過來，這個捕獵小隊有第六個人。只是一瞬間，姜禮就找到了那個躲藏在灌木叢里的人，可就在姜禮那雙沾滿鮮血的手即將貫穿他的胸腔時，姜禮突然停下了。
姜禮看著眼前這個躺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人，心裡產生了一股異樣的情緒。這個躲起來的男孩比姜禮自己還矮了一截，並且他的右腿彷彿出了問題。男孩看著如惡魔般恐怖的姜禮，卻只能在地上一點點爬著，費了好大勁才遠離了姜禮一點。
就在姜禮猶豫不決的時候，姜禮聽見了荼荼的哭聲。這一瞬間，姜禮明白了心裡那股異樣的情緒是從何而來。
「你走吧...我不殺你。」姜禮淡淡說道，隨後轉身走向了荼荼和虎魄。
突然，一股劇烈地疼痛從後背傳來，疼痛難忍的姜禮頓時跪倒在了地上。那個斷了腿的男孩緊接著死死地壓在了姜禮身上，拔出了刺進姜禮背後的匕首。男孩不斷用匕首刺穿姜禮的身體，直到姜禮完全失去了意識后，一瘸一拐地走向了荼荼和虎魄！
在遇到這個男孩之前，姜禮一直覺得自己和荼荼與虎魄它們一點都不像。但現在，姜禮明白了，其實人類和野獸沒有一點區別。
······
獨棟別墅前，姜禮緩緩睜開雙眼，冰冷的空氣縷清了姜禮混亂的意識。
姜禮從來都不喜歡蚩尤這個名字，可上古時代的回憶就像是散發著惡臭的泥潭。就算姜禮拼盡全力才從中逃離，可那股刺鼻的惡臭卻永遠地纏住了姜禮。
「就剩你一個了。」姜禮慢慢蹲下，輕輕撫摸著百合的頭。可如此溫柔紳士的動作在百合看來卻像是一個窮凶極惡的人在行兇前對受害者的嘲諷。
「放心吧，他們都不會有事的。」姜禮緩緩說道，「傾城會用法術治好他們，本來也就是些皮外傷，只不過是會有些疼。」
「為什麼？」百合緩緩抬眸，清冷的眼神如利刃般刺向姜禮。可百合的質問在姜禮聽來卻毫無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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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是要我教你們打架嗎？」姜禮緩緩說道，「這就是我要教你們的第一課，打架並不好玩，經常就是你死我活。」
「可我們就只是想通過學院的測試而已！」百合撕心裂肺地吼道。百合原本以為姜禮之前那些混蛋般的行為都只是口是心非而已，可現在才發現，姜禮只是單純的混蛋而已。
姜禮輕蔑地聳了聳肩，「所以我讓你們去找李嘉呀。你知道我為什麼說你們不如傾城嗎？傾城小時候也就是個瘦弱的小女孩，她也不是異人。但她有著非常人所不能及的意志力！」
「你們都是在溫室里長大的花朵，只要遇到一點困難，遭遇一點挫折就只會問『為什麼』，『憑什麼』。當然，這沒什麼不好的，我甚至還很羨慕你們。你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從十歲的時候開始，每天考慮最多的就是要怎麼活下去！你知道我為什麼打架厲害嗎？那因為我是從一次次的殊死拼殺中用命換來的教訓！」
說話間，傾城已經用法術治療了沐汐鳶、葉瑤、令狐懿身上所有的傷，然後來到了百合身邊。
「放心吧。」傾城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便開始治療火燭。
「等他們醒來后，先帶著他們回去吧。如果你們還是想讓我來教你們的話，等待你們的只有無盡的折磨和痛苦，當然你們要是能堅持下去的話，我可以保證你們將來一定會冠絕天下。」
說完，姜禮緩緩站起身來，抖了抖有些蹲麻了的雙腿。
「決定好了明天早上六點就在各自的公寓樓底下等著，不然我就默認你們去找李嘉了。」
傾城看著姜禮十分裝逼地雙手插兜往別墅里走去，突然有了想一腳踹翻他的衝動。雖然姜禮以前也時常擺起一副高傲到欠打的樣子，但現在他怎麼越來越喜歡說些有的沒的？
傾城不禁笑了笑，攤開手掌變出了一罐烏漆嘛黑的東西，「這是上好的膏藥，如果他們還疼的話就給他們敷一些。」說完，傾城把膏藥給了百合后趕緊追上了姜禮。
「快點把門關上，免得他們進來把客廳給砸了。」姜禮裝作十分心虛地說道。
傾城倒也是配合，勉強地笑了笑，「剛才不是挺厲害的嘛。」
「這不是想緩和一下緊張刺激的氣氛嘛...」姜禮很是無辜地嘟了嘟嘴。
傾城看著姜禮瞬間又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有些看不懂了，「剛才那一切有必要嗎？反正沒幾天我們就要走了，隨便教一教不就行了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麼就不教，要麼就認真教。有些東西還是要跟他們說清楚。」
「可時代早就變，已經不是我們那個刀尖上舔血的時代了。沒必要這麼上綱上線吧。」
姜禮不禁冷笑一聲，「這句話你自己相信嗎？外面那五個加上林夏和蘇楠鳶，是現在整個凡間唯一擁有靈氣的七個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要是讓小世界外面那些勢力，尤其是蜀山知道了的話，他們七個會瞬間成為眾矢之的。所以我必須要以最殘酷的方式訓練他們，能訓一天是一天。」
說完，姜禮脫下了身上的衛衣，走進浴室。
「我得休息一會了，下午還要接著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