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罐子
劉一刀帶來兩個密封罐子,放在鐵床上。
他打開其中一個罐子,一股香甜的氣息,鑽入我們的鼻息。
這,好像是蜂蜜,而且還是比較純的蜂蜜。否則,香氣不會這麼濃郁。
至於另一個黑色的罐子,在幽暗的燈光下顯得很神秘,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看起來,不太像吃的東西!
趙河山得意揚揚地走到罐子旁邊,用手指在罐子上敲了兩下。
「我想你們都吃過,食堂的螞蟻上樹套餐吧?」
我們乖乖地點頭,新來的豬仔哪個不是從大通鋪,螞蟻上樹走過來的。
我身邊的李航高昂著頭顱,一副視死如歸的拽樣。
我使勁掐了一下這個二愣子,痛得他呲牙咧嘴。在我威脅的目光下,才勉強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誰不點頭,誰就得死得快!
「今天,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是螞蟻上樹的加強版?
更要讓你們知道知道,咱們明朝老祖宗想出來的懲罰手段,是多麼的高明!」
趙河山說完,轉向劉一刀。
「開縫兒,整活兒!」
「好的,趙哥!」
劉一刀雖然答應的乾脆,但他臉上卻寫滿了遲疑和緊張。
劉一刀拿出一把普通水果刀,在手裡搖晃了兩下。明明只是一把水果刀,卻在地下室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森寒的光芒。
他走到小樂身邊,先舀了一瓢涼水潑在小樂臉上,讓他清醒過來。
隨後,用手裡的水果刀,在小樂身上開始隨意划拉。
每下一刀,小樂身上就多出一條又深又長的傷口。
刀口血肉翻開,鮮血順著皮肉緩緩滲出。
小樂這幾天被當成血庫,身上的血液已經被抽出去了不少,此時他的傷口只是滲出了皮膚表層,很少的血液。
小樂痛的撕心裂肺慘叫。
我們很多人都不敢再看,有的閉上眼睛,有的偏過頭,有的低下頭。
「特么的,都給我把眼睛睜開,看著這小子。
誰要是想當瞎子,老子就滿足他,把他眼珠子摳出來!
老子少了一隻耳朵,剛好還想找個少一隻眼睛的來作伴!
嘿嘿嘿……」
趙河山陰狠的笑聲,猶如黑夜裡的狼嚎,充滿了邪惡與威脅。
我們嚇得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床上痛苦的小樂。
劉一刀最後一刀結束,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叫來另一個打手拿起蜂蜜罐子。
打手把滿滿一罐粘稠的蜂蜜,沿著劉一刀在小樂身上劃開的刀口,開始倒灌。
「哎呀,太浪費了!
這地方能弄點純蜂蜜吃,有多難啊!
真是,日了狗了!」
羅景山罵罵咧咧,心疼著蜂蜜。
他身邊的田三九,瞟了羅景山一眼,他才不情不願地閉上嘴。
這時,劉一刀又叫來一個打手,那打手打開另一個罐子。
當我借著昏暗的燈光,看清楚罐子里的東西時,當即臉色煞白。
我終於知道,這個所謂「螞蟻上樹」升級版,是什麼意思了!
這隻神秘的罐子里,裝的是貨真價實的螞蟻。
而且全是緬甸熱帶雨林里的黑螞蟻,不僅個頭大,據說還有毒。平時不小心被咬一口,就得腫起又紅又硬的大包。
世代生活在緬甸當地的老百姓,對這種毒螞蟻,都沒有什麼好辦法。
趙河山這個變態,要把小樂當成所謂的大樹,用蜂蜜為誘餌,吸引這些毒螞蟻,在小樂這棵大樹上,瘋狂地啃咬。
蜂蜜是螞蟻的最愛,當毒螞蟻啃咬到刀口內的蜂蜜時,會有什麼情況發生?
不用說,大部分人也能猜到!
一大罐子大小不一的毒螞蟻,被打手一股腦地倒在小樂身上。
密密麻麻成千上萬隻螞蟻,在小樂身上貪婪地啃咬起來。
還好我沒有密集恐懼症,不然,我要被這群黑壓壓的螞蟻,當場嚇暈。
起初,小樂還沒有太明顯的反應。很快,他就開始不停地掙扎,發出凄慘的叫聲。
他掙扎的幅度很大,手腕腳腕,被鐵絲磨出了一道道,清晰可見的血印子。
「癢!
好癢啊!
疼!
疼死我了!
趙河山你個王八蛋,你特么弄死我吧!
求求你,別折磨我了!
啊……啊!
誰能給我一刀,
啊啊啊……」
小樂鬼哭狼嚎的叫喊聲,在空曠的地下室里回蕩。
我們被他凄厲的叫喊聲,嚇得頭皮發麻冷汗直流。
有不少人被嚇哭了,還有幾個承受能力差點的人,直接嚇尿了。
「趙河山,你個王八蛋!
你不得好死!
我好後悔,我不該不聽爸媽的話!
我好後悔,我為什麼不去上補習班?
啊……
求求你們了,讓我痛快的死吧!
我太難受了!
魔鬼,你們這群魔鬼!
你們都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一定!
一……定……」
小樂的咒罵聲越來越小。
半個小時后,他已經沒有了力氣。
一個小時后,他如同枯骨一樣癱在床上,雙目空洞,氣若蚊蠅地重複著幾句話。
「回家,我要回家!
回家……我要回家!
媽媽,我聽話,我再也不會離家出走了!
媽媽……接我回家吧!
我該回家了!
回……回家……真……真好……」
小樂在我們的注視下,徹底停止了呼吸。
但是,那群貪婪的毒螞蟻,並沒有停下來。它們還在無情地,撕咬小樂的屍體。
一條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戛然而止。
他只是一名剛剛高中畢業的學生,只是沒有聽從父母的勸告,一時衝動離家出走。大好的青春年華,就這樣永遠停留在緬北這座罪惡之城。
我哭紅了眼睛,在心裡默默為小樂祈禱。
「願你來生,再也不會遇到惡魔!」
變態的趙河山,似乎對小樂的離世很不爽。
「真特么的不禁折騰,這才多一會,就完蛋了?
還沒達到我的預期效果呢!」
趙河山扭動了一圈脖子,轉頭看向我們。
他一臉邪魅地舔了舔嘴唇,「你們誰還想試試,這種滋味應該是極致的酸爽!」
趙河山的話,嚇得我們快速後退。
最後面的那排人,退無可退,差點被我們擠成了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