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解契
神奉:問問問,不知道天命不可違嗎。
君復訕訕地摸了下鼻尖,嘟囔:「脾氣這麼爆。」
要不這個儲君讓你當算了。
神奉死亡注視他。
說來好笑,君復當上這個儲君,純粹因為他小時候太蠢,被家族的其他人一陣忽悠才上去的。
像君臨之流,人家目標明確,打小早慧,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自是推辭不做。
哪像他,傻乎乎的只知道吃和玩,愣是被忽悠成儲君。
長大后,君復日日後悔。
恨不得用晏朔做的時光機,倒退到幾十年前,大君復疾言厲色警告小胖墩兒君復,打死不能當儲君,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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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魔星。
穿過中心區的某個深谷,這裡曾是有名的結契之地。
很久以前——
這裡有一望無際的草地,明鏡般的湖泊,湖泊中心有個青色高台,高台四周開滿五顏六色的花,花開到湖邊,延伸出一條花路。
這花叫契花,很是神奇。
倘若來的人同心,他們能踩著契花走到高台。
不同心的,契花會迅速枯萎,花路也會消失。
曾經,古松和榕走過這條花路,順利抵達高台,成功結契。
而如今。
契花俱皆枯萎,湖泊變成濃稠的黑,那光華四溢的高台被一層厚厚的污垢附著……
見到這一幕,榕瞳孔微縮。
她半蹲下,伸手撫摸乾巴的契花,眼裡出現恍惚,惋惜地說:「可惜了,才多久沒來,這裡竟變成了這副模樣。」
實在讓人難過。
古鬆手搭在她的肩上,那張白皙俊秀的臉上滿是溫柔。
「幾百年了,滄海桑田,什麼都會變。」
榕抬眼看他,眼睛滿是柔情:「不,你在我心裡一直沒變。」
古松下意識躲開女子的眼睛,微微一笑,心裡被無盡的苦意掩埋。
希望你永遠這麼想。
他掌心捏著什麼東西,看向榕的神情滿是隱忍。
榕眉心微動,突然起身,問道:「……你打算做什麼?」
「你帶我來這裡並不單純?」
古松目光一凝。
他愛的姑娘,一直都很聰明。
「……嗯。」古松沒隱瞞。
榕瞥了眼結契之地,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
身體繃緊。
溫柔如水的嗓音染上絲絲冷意,她盯著古松,語氣輕顫:「……你想解契?」
古松沉默。
榕失望不已,說道:「是因為你那分身?」
古松沒勇氣看她失望的眼神,他胸口壓抑著奔涌的苦意,雙拳攥得骨節泛白。
他看向遠處的高台,清朗的嗓音繃緊,到底沒再瞞著榕,說道:「你也知道,我那分身是怪物,他吞噬成癮,而我……」
因為滋養生命樹,本源大大受損。
這話他沒說。
「我沒把握解決掉分身後,能全身而退。」古松神色痛苦。
他看著榕,心痛的一縮一縮。
「我們先解了契,如果,如果我能活,我還想和你結契,就是不知道,你還會願意嗎?」
榕未答,只是看著他:「你的本源被損,而且很嚴重,是不是?」
「是。」事到如今,古松只得承認。
「你應該知道,我可以傳送本源給你……」榕的話還沒落下,被古松冷言打斷。
「我拒絕!」
只有異種知道,本源之力對自身有多重要。
他怎麼捨得?
榕笑容蒼白:「我知道你會拒絕。」
古松被她的表情看的難受,往前走幾步,略顯猶豫地抱住她。
待發現榕沒拒絕,眼睛彎起。
他乾淨的下頜貼住榕的發頂。
女子身上好聞的氣息傳入鼻腔,古松覺得久違了。
「我會努力活著見你。」他溫聲道。
榕眼眶發熱,沒抬頭:「有幾分把握?我要聽實話!」
古松輕嘆:「一分不到。」
一分不到……
他的本源到底損到了什麼程度!
榕揪著心,問:「生機有用嗎?」
「有。但是,我時間不多了。」古松老實道。
榕氣得揮拳砸他:「你知道你時間不多了,你帶我來結契之地,還趕路趕的這樣慢,你是要氣死我!」
她一向溫溫柔柔的,卻被伴侶氣得揍人。
「我很久沒見你了啊。」古松任由她打罵,目光溫柔。
他想陪陪愛人,也怕以後沒機會。
一句話讓榕的心酸酸軟軟。
她閉了閉眼,掩去眼睛的酸意,說道:「你想解契就解吧,我不會阻你,免的你去解決分身,還要抽出心擔心我。」
「如果你死在分身手裡,我會替你報仇,與他不死不休。」
「我不會隨你而去。」
「古魔星正在重現生機,早晚被那裡注意到,到時……」榕那雙溫柔的眼睛冒出濃濃戰意,很是堅定。
古松看著她:「我爭取活下去,到時候與你們一起當先鋒。」
「……嗯。」
古松拿出榕曾分自己的那滴生命樹液,倒在契花上。
下一刻,契花競相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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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一朵開放,延伸到湖心高台。
古松朝榕伸手。
榕將手搭過去,兩人十指相扣,走向花路。
契花生成的路穩穩的,他們背影堅定。
只是……
在古松和榕走過後,契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凋零。
到底只是生命樹液帶來的曇花一現罷了。
上高台後,那對璧人面對面站著,對視一笑。
古松嘴裡默念著什麼,高台發齣劇烈的光,那光直達霄漢,金燦燦的,千裡外的人都能看見。
那光足足亮了五分鐘。
光滅,契解。
高台上的兩人感覺心很空。
沉默半晌,榕開口:「你早猜到有這麼一天?我送你的生命樹液,你居然一直沒用。」
「不是。」古松否認,解釋道:「我捨不得用。」
他苦笑:「我又不是神,怎麼會猜到有今天,只是你送的東西,我都留著,生命樹液……剛好用上了而已。」
仔細收好裝過生命樹液的瓶子,古松眼裡劃過心疼。
看到男人這副樣子,榕只覺好笑。
她突然覺得,解了契也沒什麼。
他沒變,她也沒變,足矣。
「你打算什麼時候解決分身?」
古松說:「我們回到西區后。」
他已然快撐不住,不能再拖。
榕沉思著,立時說:「我們現在就回。」
「現在就回?你不是想四處看看?」古松道。
榕白他一眼:「什麼時候不能看,你的命更重要。等回西區你多吸收些生機,或許能多幾分勝算。」
古松心口發燙。
榕在意他啊。
男人嘴角上揚,眸底一片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