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佛珠
謝南楚緩緩起身,眼神中充滿疑惑地看著眼前的男子,輕聲問道:「蘇硯,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心中暗自詫異,按照常理來說,蘇硯他此刻應該忙於處理衙門中的各種事務,尤其是以縣衙的官員職責安排,前來與她一起辦案的也應該是楊縣尉才對。
蘇硯靜靜地站在她面前,目光掃視了一下案發現場的環境,眉頭緊皺:「我剛剛上任不到一個月,沒想到縣城竟然發生了這樣慘絕人寰的案件。作為縣令,我必須親自出馬,儘快找出真兇。」
不然如何安定民心!
謝南楚深知這個案子給蘇硯帶來的巨大壓力,畢竟這關係到百姓的安全和社會的穩定。
接著,她又問起了關於驗屍的情況:「大人既然是從縣衙過來的,那麼陳仵作是否已經完成了驗屍工作呢?」
蘇硯點了點頭,然後詳細地向她彙報了陳仵作的驗屍結果。
死者的腦袋雖然被兇手帶走了,可她脖頸處傷口,明顯是被利器反覆砍削所致,根據陳仵作的推斷,兇器極有可能是一把菜刀。而她全身上下也遍布著眾多刀傷,尤其在手肘部位更為密集。
從沈娘子屍體上的傷痕纍纍,可以想見她在生前經歷了何等殘酷的折磨。
「所以我在懷疑是不是這兇手與死者有著我們不知道的深仇大怨。」
蘇硯疑惑搖了搖頭,忽然腦海中閃過他進入屋內時謝南楚的舉動,不禁開口問道:「阿楚,你剛才半蹲著,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謝南楚聞言,反問道:「你帶手帕了嗎?」
蘇硯趕忙將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帕遞給她:「給你!」
謝南楚接過手帕,再次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將藏匿於角落的那顆黑色珠子拾起。她仔細端詳著這顆珠子,發現上面沾染了些許血跡,而且表面還鐫刻著一些文字,似乎是佛經。
蘇硯湊近她身旁,低下頭凝視片刻,遲疑道:「這珠子難道與兇手有關?」
「不排除這個可能。」謝南楚神色晦暗不明地說道:「如果是死者的佛珠,那為什麼我們沒有在兇案現場發現更多的珠子,而且這珠子的樣式瞧著也不像是死者的物品。」
佛珠上沾染了血跡,很可能是兇手與沈娘子的爭執中,兇手手腕上的佛珠被扯斷了,在他離開前,將散落在地上的佛珠撿走,卻在慌忙中遺漏了一顆。
蘇硯勾唇一笑:「既然是佛珠,可能寺廟的住持可能會認識,我們去問問吧!」
謝南楚點了點頭。
於是,兩人齊步離開案發現場,尋找到了住持,住持只是看了一眼,便認出謝南楚與蘇硯撿到的佛珠是來自這間寺廟。這十幾年來,所有來寺廟捐贈香油錢或是誠心祈求的人,便能獲得這一串佛珠。
「那沈娘子也有一串佛珠?」蘇硯挑眉問道。
住持點頭卻道:「不過,沈娘子的佛珠早在幾日前便斷掉了,這次她來寺里,便是還有一個請求,便是祈求貧僧為她再準備一串開光的佛珠,只是貧僧還未將佛珠交到她手上,她便……」
說到最後,住持想到在他管理的佛門重地居然出現了如此殘忍的兇案,便自責說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同款佛珠居然有不少人擁有,若要排查起來難度巨大,謝南楚十分擔憂這條線索會斷掉,她緊緊皺起眉頭,目光中滿是憂慮:「住持,為讓死去的沈娘子早日安歇,請您再仔細瞧一瞧,看看這顆佛珠可有不同尋常的地方?是否藏著幫幫助我們縮小兇手的範圍?」
聞言,住持深吸一口氣,再次拿起佛珠,仔細觀察每一顆珠子。他的眼神專註而認真,彷彿在尋找著什麼細微的線索。
片刻后,主持的表情突然變得驚訝和困惑,他瞪大雙眸,滿面詫異:「這不是……難道……」
見狀,謝南楚和蘇硯默契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心中已經有了計劃。
待謝南楚與蘇硯從主持屋內出來,準備進行下一步時,古臨鋒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氣喘吁吁道:「大人,頭兒,我有了一個重要發現,可能和兇手有關……」
「!!!」
***
幾人立刻離開寺廟,待他們回到了縣衙,耳邊是從縣衙內傳來陣陣啼哭聲和哀嚎聲。
走近一看,只見兩個大老爺們緊緊抓住楊縣尉的手臂,邊哭泣邊訴說著自己的悲痛,口中之話儘是祈求楊縣尉早日幫他們抓到殺害沈娘子的兇手,將兇手繩之以法。
謝南楚雙手環抱於胸前,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良久,她才輕聲詢問:「阿古,這兩人……是沈娘子的哥哥和二房小叔子嗎?」
古臨鋒點點頭,一臉凝重地回答道:「正是他們。他們收到許娘子的消息,便匆匆趕到了縣衙。尤其是那沈娘子的哥哥,一見到沈娘子的死狀后,便昏死了過去。」
「阿古,那這地上時不時哭幾聲的孩子,是哪家的孩子?」蘇硯看著地上抽泣的孩子們,眉頭微皺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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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臨鋒連忙回道:「回大人,地上那幾個孩子就是沈家和張家的孩子。」
蘇硯微微點頭,而嘴角卻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譏笑,喃喃自語道:「這個年紀的孩子可不懂什麼生離死別,哭得這麼慘,只怕別有企圖啊……」
但很快,他就藏好了眸中的嘲諷,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上前與幾人交談起來,承諾會儘快破案,找回沈娘子的頭顱,讓她能早日入土為安。
***
幾日後,案子依舊沒有進展,而張家二房和沈娘子的娘家卻因為家產一事鬧得不可開交。雙方甚至大打出手,最後還是張家的鄰居喊來捕快,才避免了出人命。然而,張二老爺堅決不同意沈家人繼續留在宅子里。
雙方僵持不下,局面越發緊張。
還是經過捕快的一番調和,沈家人最終還是決定回家居住,晚上守靈一事只能交給張家二房。
當晚,張府後宅的一處院子里,一個年輕女子正在精心地梳妝打扮著自己。不久之後,她披上了孝服,那孝服的線條簡潔而又優雅,宛如山澗流淌的清泉一般,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
她就像是被輕煙籠罩的仙子,充滿了神秘和美麗的氣息。然後,她緩緩地走向沈娘子的靈堂。
此時,靈堂內只有張二老爺一直跪在那裡,而二房的兩個孩子早已去休息了。
「玄哥哥。」
張二老爺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原本緊閉的雙眸突然睜開,眼中凌厲的光芒直直地落在了女子身上。
「許青梔,注意你我之間的關係,你不該如此稱呼我。」
許青梔就是許娘子,當她對上張二老爺那冰冷的視線時,只覺得心中一陣刺痛,彷彿被他狠狠地扎了一刀。
「我和你是什麼關係,你知道。」許娘子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說道:「你是不是因為沈氏這賤人,才對我如此冷淡?她已經死了,還是死在了你的手上,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心疼我嗎?你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了,我會一直陪伴著你,直到永遠……」
「住口!」張二老爺突然大聲呵斥道:「你是生怕官府不知道兇手是誰嗎?」
聞言,許娘子嚇得臉色慘白,拚命地搖著頭,淚水從眼角滑落,她緊張地為自己辯解:「不是這樣的,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