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真相

蘇硯訕訕一笑，嘴唇微微張開，正要開口解釋時，卻聽到謝南楚接著說：「既然這裡有大人盯著，那我就去張常玄的房間把沈氏的頭顱取回來。」

「好！」

謝南楚轉過身，剛走出幾步，忽然一道驚呼聲傳入耳中，遁聲尋去，只見張常玄手握匕首，而匕首已經架在蘇硯的脖子上。

「住手！」她呵斥道。

然而，張二老爺卻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反而更加囂張地威脅道：「退後！全部退後，不然老子就殺了他。」

聽到這話，其他人顧忌蘇硯的性命紛紛後退，不敢有絲毫怠慢。

許娘子見自己被捕快帶離下去，焦急地喊道：「玄哥哥救我。」

然而，張二老爺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視線便落在謝南楚身上。

接下來他的一番話並不是讓捕快將許娘子放下，而是要求謝南楚現在就為他準備一匹馬，並且立馬打開城門，放他離開，否則他會讓蘇硯給他陪葬，與他一起去見閻羅王。

謝南楚看著蘇硯的脖頸上頓時出現了一條血痕，眼眸一沉，眸底閃過一絲殺意，但她斂下所有的情緒：「好！不要動蘇大人！你的任何要求我們都會滿足的。」

聞言，張常玄暗暗鬆了口氣。而許娘子卻破防了，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著張常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聲音顫抖著質問張常玄為什麼不救她。

張常玄言語冰冷說著他從未喜歡過許娘子，她於自己，不過是玩物，是勾一勾手指便屁顛屁顛臣服於他的蕩婦，所以他才不在乎她是否能安全與他一起離開。

聽到這句話，許娘子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著，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她從未想到自己深愛的男人竟然如此無情無義。

就在這時，許娘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尖銳刺耳，彷彿要刺破人們的耳膜。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卻依舊不肯停下來。

她一邊笑一邊大聲地質問著張常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放棄我？為什麼？」

張常玄被她的笑聲嚇到了，他皺起眉頭，不耐煩地說道：「夠了！別鬧了！你這個瘋女人！」

許娘子見張常玄如此絕情，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她絕望地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嘴裡喃喃自語道：「原來我一直都是個傻瓜，一個可笑的傻瓜……」

隨後，她終於忍不住內心的癲狂，她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著張常玄，甚至將沈娘子夫妻的死亡真相全部道出。

張常玄在學堂上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然而，鮮有人知的是，他曾經懷揣著考取武舉的夢想。可惜，命運在他年少時開了一個玩笑，讓他的武狀元夢破滅。

那時候，九歲的他跟隨大哥張常恭一同外出收購貨物，卻在歸家途中遭遇了土匪的襲擊。那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讓張常玄身受重傷，甚至連大夫都斷言他這輩子無法再練武。無奈之下，他只好選擇了科舉之路。

但那次受傷對他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損害，以至於他難以承受科舉考試的壓力。

當他碌碌無為，還是一個「窮書生」之時，大哥張常恭已經成了遠近聞名的大商戶，這種對比令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嫉妒。

而這一切的根源，還要追溯到當年。

那時，張常玄決心走科舉之路，父親為了給他鋪平道路，將他過繼給了一位叔伯。這個決定不僅改變了他的身份，更意味著他和張常恭從此不再是一家人。

如今父母去世，他與大哥張常恭也已經在暗地分了家，雖然表面上還是一家人，但實際上已經各過各的生活。但大哥張常恭卻依舊時常照顧他，但這樣的行為落在他眼中卻是一種施捨和嘲諷。

他認為這是大哥對他的可憐和輕視，而不是真正的關心。這種感覺讓他感到非常痛苦和不滿，於是嫉妒逐漸轉化為深深的怨恨。

他堅信，如果當初沒有遇到土匪，他的人生一定會有所不同，不會像現在這樣一事無成。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怨恨在他心中不斷積累，最終在他的妻子去世后徹底爆發出來。

當他看到兄長能夠與妻子舉案齊眉，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時，他內心充滿了不甘和憤怒。他覺得自己的一生都被毀了，而張常恭卻能享受幸福，這讓他無法接受。

於是，他決定採取行動來報復張常恭，讓他也嘗嘗痛苦的滋味。

他精心策劃了一個陰謀，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和狡猾手段，讓許娘子成為了張常恭的小妾。他深知許娘子的心高氣傲，她肯定無法忍受自己成為小妾的事實。在他的甜言蜜語下，許娘子漸漸成為了他的眼線，幫助他了解張常恭的一舉一動。

之後，他暗中聯繫了一群土匪，而土匪們沒有辜負他的期待，殘忍地殺害了張常恭。

張常恭死後，張常玄心中的不平仍舊難以平息，他竟然開始對自己的寡嫂動手動腳。沈娘子無法忍受這種騷擾，只能以生病為由躲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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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沈娘子的這種行為反而激發了張常玄的勝負欲。

他了解到沈娘子每個月都會在初一和十五去寺廟為張常恭祈福，於是心生一計，假借與許娘子偷情一事，在她的幫助下悄無聲息溜進了寺廟。

那天深夜，當所有人都沉浸在夢鄉時，張常玄從許娘子的床榻起身，而許娘子早就因為他放入酒杯里蒙汗藥「熟睡」不醒。

他悄然離開房間，直奔沈娘子的住處。他用匕首輕輕撬開了沈娘子的房門門栓，動作輕柔得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沈娘子的睡眠極淺，哪怕是最輕微的動靜也能將她喚醒。

她眼睜睜地看著張常玄走進屋子，立刻大聲呵斥讓他離開。

可惜，此刻的張常玄已經失去了理智，當即撕去偽裝，撲向沈娘子，沈娘子不從，拚命反抗，甚至為了讓他能放過自己，不斷提及已故的丈夫，希望小叔子能看著已故丈夫的面子上，不要做出如此亂倫之事。

她不提還好，一聽，張常玄便精神錯亂，沈娘子的臉幻化成了大哥張常恭的臉，沈娘子的黃落入他的耳中，也變成嘲笑他的無能之言，於是張常玄一怒之下，將手上的匕首狠狠砍向沈娘子。

哪怕她最後因為失血過多，放棄抵抗，張常玄依舊不泄憤，最後一刀刀落在她纖細的脖頸上。

良久，張常玄才停下手中的動作，而此時整個屋內開始瀰漫著腥臭的血腥味。一道驚呼聲，來回了他的三魂七魄。

來者正是許娘子，她對張常玄頗為了解，一眼便察覺到他神色異常。所以當張常玄遞給她一杯摻雜著蒙汗藥的酒，她卻並未喝下。

看到了慘死的沈娘子，她心中不禁一陣慌亂。然而，由於她對張常玄的深情厚意，她決定幫助他掩蓋這場命案。

至於他們為何要砍下沈娘子的頭顱.....

.許娘子擔心仵作驗屍時，會從沈娘子脖子上的刀痕查出與張常玄有關的線索。因此，她狠下心提議砍掉沈娘子的頭顱，以消除證據。

張常玄雖覺此舉過於殘忍，但也未加反對。於是，張常玄悄悄潛入寺廟廚房，取來一把鋒利的菜刀，親手將沈娘子的頭顱砍下。

與此同時，許娘子則負責清理現場，試圖抹去一切痕迹。

就在這時，她注意到張常玄手上的佛珠已被沈娘子扯斷，散落一地。許娘子急忙開始撿拾佛珠，希望能恢復原狀。但無論她怎樣努力，始終找不到最後一顆佛珠。

相比於許娘子的緊張和害怕，張常玄卻顯得蠻不在乎。他僥倖認為衙門的衙差們水平實在差勁，即便搜查現場，也未必能夠找到最後一顆佛珠。

只可惜啊，他們並不知道如今縣衙內有謝南楚這樣的高手在，否則怎會如此輕易地將證據遺留在現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