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進展

「當世第一大劍仙」，對於九州來說是一個成名沒多久的名號。

剛開始很多人對這麼囂張的稱號只是嘲諷與不當回事，畢竟有的縣城一個金丹真人就敢自稱劍仙。

不過很快，大劍仙就憑藉其無與倫比的實力和多次拯救九州於水火之中的大義名副其實。

縱使沒有刻意宣傳也收穫了九州大多數人的恭敬與愛戴，甚至為了表示尊重，後續修仙者很少給自己冠以「劍仙」之名。

在青州的許清秋就屬於大部分人之一。

不過由於許秋有些怕麻煩的刻意隱瞞身份，導致很多像許清秋這樣的人只知曉劍仙名號和事迹，並不了解詳細信息。

但現在許清秋無比了解。

在經過一系列複雜的心理變化——從最開始的疑惑好奇，到一種很奇怪的情緒。

這種「奇怪」成分很複雜。

憧憬、敬仰、震撼、緊張、喜歡和更多的喜歡糅合在一起。

再到最後許清秋有些清晰了，好像是不是差別並不大。

師兄仍舊是師兄，對自己也仍然還跟以前一樣，便定了定神，只留下心中一抹小小的震撼。

但氣勢可不能輸，許清秋反應過來，佯裝有些生氣的樣子，略微鼓了鼓腮幫，先發制人道：「那師兄之前為什麼騙我，也不和我說？」

啊？

正猜測小師妹會有什麼反應的許秋聞言一愣，迅速回想了一下這幾年的所作所為，問心無愧道。

「我從來沒騙過師妹你啊，我確實沒說過我是大劍仙，但我也沒說過不是啊？」

許秋感覺被冤枉了，但並沒有委屈，只是解釋的有點著急。

「嗯···」聞言許清秋眉眼微動，仔細想想，好像確實如師兄所說，於是鬆開了許秋的袖子。

感覺氣氛還是有些尷尬，但尷尬的性質變了變。

許秋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師妹，招呼了一聲便逃往廚房做飯。

這一次許秋做的比往常慢得多，做飯的同時還整理了一下腦袋，快到丑時才完成。

飯桌上，許秋臉色平靜的拿著筷子風捲殘雲，盡顯劍仙風采。

方才的慌張蕩然無存，因為剛才做飯的時候他仔細想了一下。

不對啊？我什麼都沒做錯，緊張個屁啊？甚至還掉了馬甲，以後的計劃得變一變了。

雖然他的計劃本來就是隨機應變，水到渠成。

許清秋也是一如既往的小口吃著飯，現在她已經徹底緩了過來，只是還時不時悄摸打量幾眼前後並沒有什麼變化的師兄。

在許清秋第五次迅速瞟了一眼許秋後，後者有些綳不住了，暫時停下碗筷，問道：「怎麼了師妹？」

「師兄你到底是什麼境界？」許清秋也不如以往那樣慌張，而是兩眼放光，問出了她最好奇的問題。

由於許秋每次出手都太過驚艷，也沒人出面證實過他的境界，所以這個問題同樣是九州人對於大劍仙最好奇的問題。

渡劫大圓滿是最多的猜測，但也有很多人認為劍仙劍仙肯定早已成仙，只是心繫九州不願飛升。

更離譜的還有認為許大劍仙千年磨一劍，只有練氣期，不過練到了冠絕古今的程度。

許秋看著小師妹一臉好奇的可愛模樣，笑道：「大乘期。」

「啊？」許清秋眨眨眼，不解的歪歪腦袋，「有『大乘』這個境界么？」

她心中默默捋了捋境界的順序，確認自己沒有記錯。

「嚴格來說，沒有，」許秋搖搖頭，語出驚人道：「但我到了渡劫大圓滿后沒有飛升，便繼續修鍊了兩百年後，突然打破了某種桎梏。」

許秋頓了頓，似乎是在措辭，畢竟他接下來說的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他繼續道：「之後我感受到了和渡劫期截然不同的感覺，不止是實力，更是在一種生命層次上的突破，我想這應該是一個新境界，翻遍古籍都沒有記載過的新境界，所以我命名為『大乘期』。」

當然沒有記載，渡劫大圓滿后便可以度成仙劫飛升仙界，位列仙班，這是所有修仙者夢寐以求的事情，從來沒有人在渡劫大圓滿後放棄成仙，開發新境界。

這個問題的逼格有點太高了，只有練氣中期的許清秋點點頭，繼續問道：「那師兄你為什麼不成仙呢？」

許秋聞言放下筷子，臉色難得的真正嚴肅起來，反問道：「師妹你修行的目的是成仙么？」

許清秋有些不明所以，修仙不就是為了問道長生，飛升成仙么？但還是乖乖的如實回答：「是啊，怎麼了師兄？」

許秋看著眼前不解的師妹，回想起自己去到仙界時一片虛無、毫無生機的樣子。

這個世界，不止九州，而是整個大千所有世界的仙氣都消失殆盡了。

仙氣是不可再生的消耗品，許秋在得知這一消息后也是非常吃驚。

沒有了仙氣，仙人無法維持仙軀，逐漸都隨著仙界消失殆盡。

同樣，沒有了仙氣的加持，修仙者成仙只有死路一條，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追求長生。

仙氣為什麼會消失，仙人們都去哪了，沒了仙界整個世界該怎麼運轉？

這些問題到現在為止都還無從得知，不過還好有許秋在，九州的一切都還相安無事。

最開始許秋一直覺得自己師父是個不管事的糟老頭子，等到他成為渡劫期，有資格知道這些不能公之於眾的世界隱秘時，才知道道天天尊常常幾十上百年見不到人，都是在致力探尋這些問題的答案。

「師兄？」許清秋伸出小手在許秋面前晃了晃，後者愣著好一會了。

看到小師妹，許秋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笑道：「沒什麼，好好修行吧師妹。」

暫時還沒理由告訴練氣小師妹這些。

許秋想著，但看到許清秋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乖乖的點點頭，許秋有些忍不住,「等你突破到金丹期我就告訴你。」

「好的。」

「哦對了師妹，」許秋本想給許清秋送一份順利通過考核的禮物，突然想到，「你現在屬於正式的天行宗弟子，按照宗門規定，正常來說普通弟子每半年需要去任務大殿起碼完成兩個任務。」

天行宗倡導無為而治，但同樣重視對弟子的歷練，苦修成材，一直苦修只會養成一個沒有經驗的花瓶。

許秋就是這樣過來的，同樣奉行這個道理，只不過肯定不會像宗主蹂躪他一樣對待小師妹。

「外出歷練肯定會有一定的風險，如果你要接任務的話我會再教你一些攻殺之術和其他的輔助法術，不願意也沒關係，這個規定『長老』這一級別的可以不用。」許秋說完，默默看著小師妹。

平心而論，雖然許秋完全可以一直保護小師妹，但他更希望許清秋願意出去歷練。

後者考慮了一下，答道：「知道了師兄，等你教完我就去任務大殿看看。」

許秋有些欣慰於小師妹的選擇，繼續解釋道：「正常來說是半年兩個，但遇到弟子有特殊情況，比如閉關啊，或者一個任務的體量太大，宗門也不會計較。」

大仙門還是挺近人情的。

許清秋點點頭，突然想起來一個酒窩圓圓的小姑娘，於是問道：「師兄，我在招生大會的時候認識一個朋友，你能幫我找找么？」

徐雨走的時候火急火燎的，許清秋還不知道她洞府的位置，雙方也沒有傳訊方式，只好求助師兄。

「好啊，」見這一大串複雜的話題相安無事的帶過，許秋又拿起了筷子，漫不經心的問道：「叫什麼名字啊？」

別說名字，許秋連徐雨生平事迹都查看了個大概，但他肯定不能讓師妹知道。

「叫徐雨，和我一樣是青州人，」許清秋看著師兄若無其事的反應，有些鬼使神差的問道：「師兄不好奇她是男是女么？」

「啊？」許秋抬起頭來，他感覺這個問題有點奇怪，超強的劍仙大腦沒轉過來。

「沒什麼沒什麼，師兄幫我找找吧，」肇事者意識到問題有些突兀了，連忙轉移話題，「哦對了師兄，能不能給我一個你的簽名啊？」

「啊？」許秋像個復讀機，眼中一抹疑惑一閃而過，「當然可以啊，哦，是幫你那個朋友要的？」

許清秋很快的啄了啄腦袋。

簽名，許秋自信無比。

在坐實「當世第一大劍仙」后，他雖然在真實信息上低調無比，沒有親口承認自己的修為，但是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簽名。

因為在穿越前他就感覺那些名人「歘欻欻」簽名時瀟洒自如的風度很帥。

放下碗筷，許秋拿出一塊空無一物的玉板，紙筆畢竟不符合自己劍仙的逼格。

許秋兩指併攏，靈氣鼓動衣袂飄飄，抬手隔空催動劍氣，在玉板上一氣呵成，洋洋洒洒的寫下「許秋」二字。

這裡他留了個小心眼，在「許」和「秋」的中間過渡時，勾勒出一個不明顯的「q」。

許清秋的「q」，反正這個世界沒有拼音，除了白落沒人看得懂。

許清秋仔細看著簽名時意氣風發的師兄，雙手接過玉板，打量起來。

字並不寫得多好，反正和書法不沾邊，但字裡行間流露出無可複製的劍氣，若是如招生時大長老提到的新弟子——顧妍心那樣的劍道奇才，說不定還能領悟出劍招。

許清秋大拇指輕輕摩挲著玉板上的一筆一劃，喜愛無比，旋即想到這是幫徐雨要的，甚至還有些捨不得。

「噗嗤，」許秋聰慧無比的頭腦瞬間就看透了小師妹的想法，笑道：「這有什麼啊，我是你師兄，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許秋感覺時機不錯，A了上去。

出乎意料的，許清秋沒有緊張或者尷尬，而是揚起又有些紅潤的小臉，開心的笑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