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正邪
「四大鶴尊」一個個緘口不語。
鳴香看在眼裡,繼續道:「相信我啦,我除了行為有些潑辣之外,別的都還好,不會做那些背地裡坑人的事情。以後我還可以天天做菜給四位神仙伯伯吃哦。」
「神鶴尊者」也懶得再搭理鳴香,轉過臉來厲聲質問吳盛:「你到底做何選擇?」
吳盛沉吟良久。
「神鶴尊者」氣道:「你快說啊。」
「這個……」吳盛一時難以取捨。
一邊是列祖列宗,一邊是親密愛人,卻成水火不相容之勢,直叫人愁緒萬千。
「神鶴尊者」大笑擺手,道:「罷罷罷,你不用選擇了,看你們如膠似漆,縱然雷公也劈不開你們。好吧,帶著你這妖女,速速離開我無極門,以後莫再回來,也當井水不犯河水,什麼事情也不曾發生過,我無極門也不曾有過你這檔人物。」
吳盛猶豫再三,說:「總還得容我再考慮數日。」
「神鶴尊者」冷笑起來,道:「你還有何考慮?既然你離不開這妖女,千里迢迢把她請來,自然是難分難捨,我無極門已經日暮途窮,你再留下來也無多大意義,自古正邪又不能兩立,你正好也另謀高就去吧。」
旁邊鳴香被一會兒妖女,一會兒魔女的叫,又是雷公劈的,也是不動怒,反而笑盈盈聽著。
吳盛畢竟沒有邪道那麼高深的定力,他聽不過去,當即沉下臉來:「師伯,你這樣說就不對了。縱然我無極門再怎麼日暮途窮,有道是兒不嫌母醜,身為無極門嫡系傳人,又是掌門,誓死也要維護無極門的。」
「神鶴尊者」怒中大笑:「哈哈,好笑,你眼裡還有無極門啊。你要有的話,就不會做出這等傷門害派的事情來。」
身側「人鶴尊者」早已不耐煩了,此時道:「還跟他啰嗦什麼!孽徒,你再不走,我們就要清理門戶。」
鳴香拉拉吳盛,柔聲道:「走就走,我們還懶得留在這裡看這些迂腐老頭子呢。盛,到我鳴花谷去發展吧,到了我鳴花谷,盛,你一定會像金龍一般,翱翔九天,無人可及!我們鳴花谷可是沒有這麼些虛偽做作的俗套,哪像這些老頭子,既然門派已經沒落,就該多思變革,卻還在這裡固步自封,自高自大,哼,討厭,也不知道好好反省一下。」
吳盛猛回頭,對鳴香厲聲道:「你不要再說了。」
鳴香看在眼裡,聽在耳邊,也是嚇了一下,吐下舌頭,做個鬼臉。
旁邊吳鳴看在眼裡,不禁傷感,嗚嗚,居然還做鬼臉,這樣一個並不比他成熟多少的女孩子,以後就要做他的後娘了,這讓他實在難以接受。
吳鳴希望門中四位德高望重的老伯伯,能夠阻止這段不該發生的愛情,但是不要鬧出人命才好。
「神鶴尊者」道:「三位師兄,我們這就聯手伏孽!」
「好。」
「好。」
「好。」
接連三聲應和。
四位尊者已是齊進。
「天煞一出,先絕我魂,再絕眾魂。」
眼看門中的四大前輩高手不肯相讓,吳盛也是橫下心來,長嘯一聲。
「天煞心法!」
「四大鶴尊」都臉色驚變。
「神鶴尊者」氣急道:「孽障,如此滅絕人性的東西你也練!」
小時候這「神鶴尊者」也是最為疼愛吳盛的,因而遭此變故,如此格外憤怒也就可想而知了。只覺得平生對吳盛的關心愛護,全都化作驢肝肺了。
吳盛冷然道:「天地萬物本無正邪,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神鶴尊者」怒道:「還敢狡辯!」
吳盛發狂而笑,道:「哈哈,誰說我是狡辯,我所說的,才是天道。世人殺雞屠狗,作為填飽肚子的食物,對人來說,便是正道,對雞犬來說,豈不是慘無人道!雞犬只覺得我們所有人都是至極邪惡的。若顧忌雞犬感受,那人也就不用活下去了。想那普華寺高僧可以吃肉,人家雄風寺的高僧卻是不許吃肉的,同為佛門,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你說什麼是正確,什麼是錯誤?!不吃葷腥,只吃蔬菜,就不是殺生了嗎?我無極門心法所說,天地萬物都有靈氣生命,蔬菜也是生命,與人類等同,吃蔬菜就得先殺蔬菜,難道連蔬菜也不能吃了嗎?那還不用活了呢。再者,有邪道黑龍寺,人家日日吃素,高堂拜佛,不傷鴨鵝,不踩螞蟻,卻是喪盡天良,殺人無數,姦淫婦女。而普華寺呢,天天吃肉,殺雞吃狗,卻是救人水火,除暴安良,你說,什麼才是正邪!公道在天,正邪在心,跟手中所用刀劍,門中所練絕學,有何必然必定關係?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神鶴尊者」頓時無言以對,直被噎得手上青筋暴露。
「地鶴尊者」鬍子顫抖,說:「你……你……好一張詭辯之嘴,以前竟然沒有看出來。」
「天鶴尊者」此時反而異常冷靜,說道:「就算你說的有道理,可是你也不該練習這滅絕人性的《天煞心法》,你尚且知道這心法,先絕我魂,再絕眾魂,何等殘忍,你身為無極門掌門,身負正道風範,竟然去修鍊這邪門毒技!這豈不是辱沒師門。」
吳盛狂道:「能助我無極門走出秘籍中卷缺失的困境,有何不可!只要我對得起天地良心,不傷無辜,縱然是修鍊天底下最邪惡的絕學,我亦是正道!」
「神鶴尊者」冷笑一聲:「你真是鬼迷心竅了,良言難勸入魔之人,既然如此,也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趁你還沒有修鍊成功,我們今日便要誅殺你這叛徒。」
吳盛冷然道:「莫非你們今日真要動手嗎?」
「那還有假。」「神鶴尊者」欺身而上。
「莫要逼我!」吳盛嘴唇顫抖,臉色陰沉的嚇人。
「是你逼我們的,還敢說我們逼你!」「神鶴尊者」喝道,「此時後悔還來得及。」
「後悔!哈哈,我做錯了嗎?沒有,我沒有。」
「死不悔改!」
「既然如此,你們就上吧,不過有言在先,日後說起,可是你們先動手的啊,並非我挑起來。」
「你還在乎這個,真是可發一笑,看招。」
「哈哈,你們這些招數,我了如指掌,最高卷的《鶴唳神功》,你們又比我少練成一招,豈是我的對手,最後再勸各師伯,不要逼我反目。」
「神鶴尊者」已經發出鶴氣。
只見一隻栩栩如生,卻是虛無飄渺的白色仙鶴,竟然摩擦著空氣,發出鶴唳之聲,向吳盛打去。
「《鶴唳神功》第三卷第五招,『化鶴有形』,師伯你可是比十年前沒有長進啊。這一招的威力,你不過在原地踏步。」
「神鶴尊者」聽吳盛這樣說,也是老臉一紅,被說中隱痛之處。確實,這些年來,他是分毫進步也沒有,至於參悟第三卷更多招數,更不用去說了。
即便是同一個人所用同一招,也是可以辨別出不同境界來的。
吳鳴站在一旁,不由渾身發冷。
原本便遭遇父母反目成仇的變故,現在吳鳴又如此真切看到父親竟然得罪整個無極門,事態越來越嚴重,眼看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吳盛大聲說:「各位師伯,你們果真不退嗎?」
「神鶴尊者」和「天鶴尊者」未經商議,竟是異口齊聲道:「清理門戶,勢在必行。」
「哈哈哈,好,好啊,清理門戶!想我為無極門所作所為,竟是無人理解。如此,我也只好強讓各位師伯退一退了。」說話間,吳盛渾身紅氣滾滾而起。
「天煞氣!」幾千年前的邪道最高絕學,四位尊者親身經歷天煞氣,都是心驚肉跳。
隨著吳盛的天煞氣漸漸強熾,連頂頭這一塊天空也漸漸泛紅起來。
三千多年前那場浩劫,邪道第一大派天煞道,道主西門野,將天煞氣發揮到極致,原本還是藍天白雲的朗朗蒼穹,竟然變成了通紅,而無窮無盡的血雷,蘊藏其中,便是這通紅的天,綿延的血雷,將十八門派打入了萬劫不復的殺戮深淵。
而今這吳盛,已經初具天煞氣的規模,能夠召喚天穹血色,若再發展下去,便能夠不斷升級,腥風、膩雨、紫雲、赤電、血雷,直到召喚出天外連綿不絕的十三重血雷。
吳盛即啟動了天煞氣,所用卻還是無極門的絕學,發出一隻黑鶴來。
「孤鶴九天!」
這是《鶴唳神功》第三卷低層次的一招,然而卻是如今無極門練到的最高境界。
再看吳盛以《天煞心法》發出的氣鶴,竟然也是凶的,狠態畢露。
「神鶴尊者」心驚肉跳,還從來沒有看過本門的仙鶴可以變成如此兇狠的樣子,新鮮之餘,憂慮加重,知道馬虎不得,朗聲道:「疊鶴!」
四位尊者同時發出鶴氣。
四隻白色仙鶴,振翅飛出,在空中迅速疊加,竟然變成一隻碩大無朋的仙鶴。
看這四大尊者發出的氣鶴,何等祥瑞,何等良善,看上去又是何等的超凡脫俗。
只是在吳盛面前,四大尊者所發出的真氣仙鶴,便彷彿鵪鶉遇到了禿鷹,羸弱可憐,瞬間便被吞噬,化於無聲無息。
「啊!」
四大尊者都是臉色發青,驚呼出聲。
眼看黑色仙鶴餘威卷向四大尊者,旁邊的草木都使勁搖晃,地上的石頭紛紛滾動,吳盛手指尖射出一道紅光,那黑色仙鶴便「蓬」一聲,綻開,裊裊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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