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離家出走
楚孝廉聳了聳肩,一副「我就算說錯話你乃我何的神氣樣」神態自若,慢條斯理的配好藥材跟醫用工具之後,快速的閃到了一邊,吩咐葯童將李幽抬進內堂自己也跟著走了進去。
臨走前他說:「剛才只是給了診金,看病吃藥的錢我先記賬,一共五十兩,我回頭叫人去公孫府取。」
「什麼?她偷人還要我來付賬?憑什麼?你死了的話,我一定燒給你。」
「你明明就是搶銀子,想我給你五十兩下輩子吧,你死了的話,我一定燒給你。」
公孫權跟桑柔兩個人同時開口,以至於後面的那句「你死了的話,我一定燒給你。」重疊了。
等到停下來之後,氣氛才終於安靜下來,但這尷尬也沒能持續多久,公孫權就又火急火燎的一副被帶了綠帽的「悲苦」神高聲喊叫著追問:「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好你個桑柔,平常看著一副乖乖巧巧的樣子結果竟然跟人家廝混,還讓我做頂包的,不行,你今天一定要給我解釋清楚。」
「解釋你個頭,我……我沒什麼好說的。」她真懶得解釋,本來他們就是假夫妻,他又不喜歡自己,她想不通他有什麼可生氣的?
「你,你你你你……」公孫權被氣的不輕,大有中風的跡象,「桑柔。」他大喊大叫引人圍觀。「你承認了是不是,你沒話好說了是吧?我要休了你,我現在就要休了你。」他開始找紙筆了。
她搶先一步把桌上的紙筆趕緊收藏好,典型的氣死人不償命道:「想把我休了,下輩子吧。」
他要嘔血了,怎麼會有這種女人?
「哈哈,你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楚孝廉的店裡有筆跟紙嗎?回家我照樣可以寫。我就以七出之條的『**』來休你,我看以後誰還敢娶你。」
憑什麼?她咬牙,她不服,公孫權這個大笨蛋憑什麼誤會她?他以為他是誰?她沒做過,沒做過,一萬個沒做過,她是冤枉的。
咚……
一聲清脆的響動驚動了周圍的人,公孫權的臉頰終於跟桑柔的拳頭親密接觸了。
然後……
世界終於清凈了。
兩秒中過後,紅色的液體順著公孫權的鼻子筆直的流了下來。
看見他狂流直下的鼻血,她才意識到自己出了手,而且出手過重了,而與此同時一股內疚感也油然而生。她不是故意的,她誓!她只想到被公孫權的誤會跟不信任,火氣就莫名的往上竄。全世界就只有公孫權不能這麼對她,她會抓狂的。
「喂。我不是故意的,你死不了吧?」雖然明白不是他的錯,但桑柔的嘴就是軟不下去。
「你還打我?」公孫權捂著鼻子反問,無辜的跌坐在椅子上。此時此刻他真是欲哭無淚,欲笑無顏,欲語還休,欲振夫綱無能。「明明是你做錯了事,你居然還打我,桑柔,我告訴你,今天有本事你就把我給殺了。」他形似哭喊。
該死,她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急啊!她順手從桌上「撿」來了抹布暫時替他堵住鼻血,「殺了你我還要坐牢的,再說我跟你又沒有深仇大恨我殺你幹嘛?」
「那你還打我?」他不能理解這個女人的思維方式。
她雙手叉腰,一副「我就不講理了,你能咬我嗎?」的狀態,不耐煩的低吼,「誰叫你誤會我?」
「我怎麼誤會你了?我明明看見你給楚孝廉錢的。」他冤枉。
「那能說明什麼?」她吼,越想越覺得委屈,「那能證明老娘跟他通姦還要給他錢?你把我桑柔當成什麼人了?我難道在你眼裡就是這樣不堪的女人?」
事實證明,吼叫有的時候比講道理更好用,公孫權一下子就冷靜下來了。
既然如此,她乾脆就把話說個清楚,她向來不喜歡把事弄的太過複雜,有什麼話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裡要好過的多。深呼了一口氣,她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知道我在你公孫權的眼睛里什麼都不是,你不喜歡我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可你也不用把我想的那麼骯髒跟齷齪,因為你公孫權也好不到那裡去。我們認識七年,你至少應該了解我是什麼樣的人。」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她早就應該知道,為什麼還要期待呢?真是可笑!
他不知所措。
她強調,「我沒懷孕,也沒偷人,我只是救人而已,信不信由你,你如果相信我感謝你,你如果不信我也沒辦法。反正現在人已經交給楚孝廉了,我回家了。」說著,她轉身離開。
公孫權傻傻的愣在原地,忽然感覺做錯事的人好像是他一樣。
「桑柔。」他追出來喊她。但……誰會理他呢?「如果沒有五十兩,楚孝廉會親手砍死他的。」他耍寶試圖刺激她回頭對話但效果並不明顯。
「人都走遠了,喊了也沒用,要追就儘快,不追的話不如先把銀子付給我。不然我可要親自上門討要了。」楚孝廉忽然從他背後站出來,拍著公孫權的肩膀表示他那「市儈的同。」
公孫權挪動肩膀,讓楚孝廉那隻落在上面的手掉下去,「如果不是你,事也不會這樣。還敢要銀子?我一分都不會給你。」
楚孝廉攤了攤雙臂,「我是幫你。你不是不喜歡她嗎?正好找個借口休妻不是正好?」
他還真是忘了他楚孝廉是個專門落井下石的人,「那真是多謝楚兄的好意了,不過不用你假好心,你還是顧好你的『妙手回春』別回頭被人給拆了吧。」落下這句話之後,公孫權帶著複雜的心轉身而去。
真是上輩子欠了他,難道他真的誤會她了?可她也用不著如此動氣吧,平常他們每次鬧一鬧就沒事了,況且每次被打的都是他,她有什麼好難過的?她真是一個難懂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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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笨蛋公孫權的過失,桑柔決定再也不會公孫家了,她要離家出走,管他公孫權是什麼身份、以後會不會死?那些管他屁事,反正他整個人以後都是他未來妻子的,她夾在中間亂摻和什麼?
呵,有事的時候讓她做擋箭牌,沒事的時候還不是會一腳把她踢開?她是看透了公孫家的每一個好人,全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奸商」。
——再見了公孫權。不,是永遠不見。我決定去塞外、去大漠,總之是一個再也不會有你的地方,祝你幸福。永別。
一封沒有留地址的信像是一場毫無正著的雷陣雨,突如其來的震碎了公孫家原有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