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吃飽了一拳一個
林校尉的推辭，還把原本的虎門關守將，現如今守城的副帥胡通給搬了出來，瞬間就讓楊紅月的臉色沉了下去。
「封城？胡副帥什麼時候下的命令？他又有什麼權力封城？為何楊元帥不知道？本將軍也不曾聽說！」
已經信了李長明幾分的楊紅月心下有些急了，可還是開口質問。
「楊將軍，傍晚打退了北莽大軍，胡副帥就來南城門下達了命令，至於其他的末將也不清楚，要不楊將軍還是去問一下胡副帥！」
林校尉依舊一臉為難，把鍋甩給了胡通，這明顯也是胡通的意思，否則他一個校尉怎敢這麼說？
「哼，笑話，本將軍奉了楊元帥的命令，送這幾位朋友出城，有急事要辦，還需去問他胡通？開城門，讓他們出去，本將軍不想再多說一遍。」
楊紅月神色冰冷，目光凜冽，手放在腰間的劍柄上，若林校尉再敢阻攔，楊紅月也不介意拔劍。
林校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眼角的餘光看向了楊紅月身後的陳凱，陳凱目露凶光，微微點頭。
林校尉這才暗自鬆了口氣，恢復了剛才滿臉堆笑的樣子，只是兩人並沒注意到，兩人的眼神對視已然被李長明收入眼中。
「楊將軍說的哪裡話，既是楊元帥的命令，自然是要放行的，來人，開城門放他們出去。」
林校尉對著守城門的守城士兵吼了一聲，幾個士兵立刻去開城門。
儘管心裡異常焦急，但為了防止意外，楊紅月還是在城門打開之後，騎著馬把李長明三人送出了南城門。
一出南城門，楊紅月就要調轉馬頭回去將情況告知楊行昭。
李長明稍微猶豫了一下，快走兩步開口道：
「楊將軍稍等，我還有一句話要跟您說，麻煩附耳過來。」
楊紅月勒住韁繩，就要俯身去聽，耳邊又傳來了陳凱的喝斥。
「放肆，區區賤民，居然叫楊將軍俯首帖耳，聽你言語，該死！」
言語間陳凱就要拔劍，楊紅月抓住掛在馬鞍上的一桿紅纓槍，一橫一擋，攔住了要拔劍的陳凱。
「帶著他們退到城裡！」
陳凱還要說什麼？可看到楊紅月凌厲的目光，只能彎腰拱手。
「是，將軍！」
言罷，陳凱又用兇狠的目光瞪了李長明一下，這才揮手帶著巡邏隊的人回了虎門關。
楊紅月俯身，李長明在她耳邊低聲道：
「將軍，此前那林校尉和你身邊的校尉通了氣，若我所料無差，細作除了胡副帥還有將軍身邊的校尉，甚至楊家軍里也還有，將軍快去吧，願將軍守住虎門關，剷除細作，告辭！」
李長明說完頭也不回，帶著張虎和王慧芳迅速走向官道，楊紅月沒有絲毫猶豫，調轉馬頭沖入虎門關，以極快的速度朝北城門趕去。
然而還是太遲了，楊紅月剛衝進南城門，北城門火光乍現，喊殺聲驚天動地，慘叫聲也隨之響徹虎門關。
一抹寒光呼嘯而至，楊紅月眼疾手快，迅速俯身，抓住馬鞍上的紅纓槍，反身一個橫掃千軍。
只聽得鐺的一聲響，陳凱的劍被長槍擋了回去，他的眼中滿是兇狠之色，對著身後的巡邏隊一聲吼！
「還愣著幹什麼？殺了她，北莽已然破關，她的項上人頭能為我等換來榮華富貴！」
巡邏隊的成員都是陳凱手下的兵，自然是聽他的，迅速提槍刺向了楊紅月。
「該死，終究是遲了，陳凱，你在我楊家軍這麼多年，居然是細作。」
楊紅月怒不可遏，揮槍抵擋反叛士兵刺來的長槍，言語間狠狠的拍了下馬屁股，棗紅馬吃痛，一聲長鳴，四蹄生風，朝北城門狂奔而去。
「追，不能讓她跑了！林校尉，帶上一隊人，把出城那三人宰了，莫讓他們帶出任何消息！」
陳凱在追之前還不忘給南城門的林校尉下達命令，由此可見，李長明推測是對的，封城除了要讓北莽大軍屠城以外，也是要徹底封鎖消息，讓北莽大軍奇襲攻打其他州。
此時李長明三人已從官道上轉而衝進了一旁樹林，身後隱約能聽到馬蹄聲，是林校尉點上十名騎兵，追殺而來。
「長明哥，虎門關真的破了，真如你所說有人開的城門，是誰那麼該死啊，要是讓我知道一定拍爛他腦袋。」
一邊跑還一邊啃著大餅喝著水的張虎情緒明顯有些激動，於他而言，虎門關有他的家，城破家自然也就毀了，還會死不少人，特別是老城區的那些對他還算不錯的人。
「北莽搶了十多年，不滿足了，此次入關和之前不一樣，恐怕是想打下兩州之地，等來年開春，打入京師，佔了這大乾江山。」
李長明也只是猜測，但總歸是八九不離十，以北莽大軍以往的習慣，都是破城燒殺搶掠，搶奪大量物資，女人，回了草原過冬，來年初秋繼續搶，周而復始。
這次的種種行徑，既有細作裡應外合，又要封城不走漏半點消息，以往何須這麼麻煩？
大乾這十多年習慣了，左右不過邊關幾處富饒的州城，搶了也就搶了，別打到京師就行，正因如此，北莽久而久之便不滿足了。
「這種時候你們兄弟倆還有心情說這個？後面有騎兵要追上來了，咱們怎麼辦？」
王慧芳滿臉苦澀，真搞不明白這兄弟倆這時候不應該想著逃命嗎？後面還有追兵呢！
「嫂子放心，也就十來個騎兵，進了樹林，騎兵發揮不出任何優勢，只要虎子吃飽了，他們不過土雞瓦狗罷了。」
王慧芳想到吃飽的張虎曾單手舉起一方近千斤大石磨，如此恐怖的力氣，十個八個還真不是對手，像之前打死周鵬用了那麼多拳，估摸著是餓著肚子，只有一分力氣。
「沒錯，十人而已，我一拳一個。」
吃完了二十個大餅，喝了一葫蘆水的張虎很自信，人多可能不行，畢竟都拿著刀槍，人少，吃了七分飽的他能將一身力氣發揮出七成，應對起來並不困難。
言語間騎兵追了上來，將三人迅速圍了起來。
「幾個賤民跑的還挺快，可惜你們終究只有兩條腿，上，殺了他們！」
林校尉嘲諷了一句，隨後手一揮下達格殺命令。
張虎和李長明將王慧芳護在中間，李長明從懷裡拔出短刀，對著身後的張虎道：
「張虎，用全力，先打馬，人落地，用腳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