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藥罐子

自己不是天才。

這是顧歡經過一個月修鍊之後得出的事實。

從剛開始的引氣入體來看，他的確是這一批新弟子中修鍊天賦最高的存在，可伴隨著修鍊的深入，他才發現，自己的天賦可能只是在觀想感應和引氣入體上。

最直觀的表現就是修鍊速度，明明一樣的一夜引氣入體，可他完全沒有到達那位「許師姐」半月吸氣三層的程度。

一個月的時間，也就剛剛到達吸氣一層巔峰，雖說在這一批弟子中名列前茅，但遠遠稱不上是天才。

「唉，知足常樂吧，最起碼有點天賦，不是什麼都沒有。」

結束一次修鍊的顧歡盤坐於床，悠悠開口道。

「再說了，修道一途，天賦只是其中之一，過於糾結，反而不易修行，之前，我還是鑽牛角尖了。」

「況且，我還有飛劍神通，又有什麼好抱怨的呢？」

這樣想著，顧歡閉上眼睛，看向識海中的飛劍。

【飛劍神通：斷空，一重三級】

【神通術法：暫無】

【第二神通：暫無】

「現在可以一次性發出三道劍氣了，限制時間也縮短了些許，不過距離解鎖術法和第二神通應該還有一段不小的路程，只能慢慢升級了。」

「也不知道，這【斷空】的術法是什麼樣子，第二神通又是什麼。」

顧歡這樣想著，不覺間期待起來。

正這時，屋外傳來一陣說笑聲和腳步聲。

不一會兒就變遠了。

「這些人起這麼早？今天講法堂沒有講道啊，傳法閣也沒上什麼免費的新法術啊……」

顧歡有些疑惑，想了半天，腦子裡突然蹦出「月俸」這兩個字來。

「對啊，今天是領月俸的日子！」

他猛地坐起，浮現喜色，「正好養氣丹快用完了，領了月俸之後續上，還能把上次賒的賬還清。」

想到便做，顧歡兩步並作一步，走出石屋，直奔無事閣而去。

片刻后，來到無事閣，閣前已經是人聲鼎沸，大排長龍。

「這麼多人？」

顧歡吃了一驚，沒料到居然已經有這麼多人前來，當下也不耽誤，迅速排到隊尾，開始百無聊賴的等候。

……

……

時間恍然而過，約莫半個時辰后，終於到了顧歡。

他早在後邊看著許多新弟子領取俸祿，對流程已了熟於心，進門之後也沒有拖沓，當即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無事閣的值守弟子在一本冊子中點上一筆，然後從儲物袋中拿出三枚銅粹，遞給顧歡。

和上次傳法閣見到的一模一樣。

顧歡小心收好三枚銅粹，同值守師兄行禮告辭，向一邊的傳法閣走去。

「等等我。」

正走著，忽然一道熟悉呼喊聲傳來，轉身一看，原來是寧子奇。

「哈，你起得真早，這麼快就領到了。」

寧子奇幾步上前，輕拍一下顧歡肩膀，開口道。

顧歡聳聳肩，「領月俸唄，你還沒領上嗎？」

「我打算等人少點再去，反正不是什麼大數目。」寧子擺手道。

顧歡有些汗顏，心想什麼家庭啊，三枚銅粹還覺得少。

「你是打算去傳法閣嗎？」寧子奇上下打量顧歡一番，表情有些古怪。

顧歡輕點一下頭，「去看看有沒有新的免費法術，順便換點兒丹藥。」

「你還是別吃那麼多丹藥了，對以後的修鍊沒好處。」寧子奇神色有些擔憂。

接著，他壓低聲音，又添上一句，「而且，你現在已經有個外號，叫『藥罐子』了。」

顧歡略微驚訝，沒想到自己服用丹藥的事情居然被傳開了。

但他也沒放在心上，反而有些忍俊不禁，「什麼『藥罐子』？說得我好像是個體弱多病的小娘子一樣。」

寧子奇一怔，驚奇道，「人家這是在嘲諷你呢，你還笑得出來？」

「嘲就嘲唄，嘴長在人家身上。」顧歡輕輕甩手，接著看向寧子奇，「你也要去傳法閣？」

寧子奇點點頭，「嗯，我去看看最近有沒有上什麼好東西。」

「那就走唄，還磨蹭什麼。」顧歡招手道，同時邁步走向傳法閣。

寧子奇連忙跟上。

傳法閣距離無事閣不遠，兩個人說話間已經趕到。

相比無事閣的熱鬧，這邊可就冷清得多，只有幾個人在裡面轉悠，還都是領到俸祿的新弟子。

過去一個月，顧歡幾乎天天來傳法閣學習免費的法術，早對這裡的結構摸得門兒清。

他目標明確，直奔二樓丹藥而去，拿了兩瓶養氣丹之後，就走下樓來。

留在一層搜尋法術無果的寧子奇見顧歡拿著藥瓶下樓，也靠了過去，眉眼間有些擔憂和愁緒，但並沒有再說什麼。

「兩瓶養氣丹。」

顧歡找到值守弟子，亮出手中的白色藥瓶。

值守弟子已經不是上次賒賬那位，但依舊幹練，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開口道，「兩枚銅粹。」

顧歡點點頭，拿出三枚銅粹遞了過去，「上次在這裡賒了一枚銅粹的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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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值守弟子也不問什麼，一把拿過銅粹，放入身前一尊玉鼎中，就重新坐下，旁若無人。

顧歡道一聲謝，收好藥瓶，和寧子奇同向閣外走去。

「呦呦呦，這不是咱們外門新弟子中的佼佼者，藥罐子顧歡嗎？怎麼，今天又過來進補啊。」

兩人剛要跨過門檻，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同時轉身看去，一名瘦高弟子站在幾步外，滿臉嘲諷。

顧歡認得這個傢伙，新弟子剛進天霄山那一晚，就是他幫梁紀收的東西，名字叫做趙長山。

聽說從那一晚開始，他攀上了梁紀這棵大樹，整天在新弟子之間作威作福，好不霸道。

當然，這傢伙自己也是有點本事的，顧歡記得他是為數不多的幾個踏入吸氣一層的新弟子。

「喂，你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

寧子神色不快，厲聲警告道。

傳法閣內的弟子們被動靜吸引，紛紛扭頭。值守弟子依舊安穩坐著，看不出什麼表情波動。

趙長山冷哼一聲，並不回應，不屑地看向顧歡，「怎麼，不敢說話？是害怕你的丹藥從嘴裡漏出來嗎？」

「不，不是害怕。」顧歡神色如常，搖了搖頭，「只是你尾巴露出來了，所以不想和你說話。」

「什麼尾巴，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趙長山眉頭一皺，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顧歡輕笑一下，朗聲道：

「狗尾巴。」

此話一出，原本還有些聲音的傳法閣徹底安靜下來，任誰都知道，這是一句極具侮辱性的話。

趙長山愣了一下，隨後臉色瞬間陰沉，額上青筋暴起：

「你找死！」

他怒喝一聲，縱躍而出，右手五指成爪，帶起噼里啪啦的雷光，猛地鉤向顧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