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父女對恃
「小姐,劉氏那個惡婦明知姨娘身體不好,還遣人來把老奴趕走!姨娘身邊本就只有老奴一人,她這是要了林姨娘的命啊!」
徐媽媽跪倒在蘇清晚跟前,拉著她的裙擺,激動地哭訴著。
徐媽媽本是蘇老太太的人,林雙雙來了蘇府,蘇老太太就把徐媽媽給了林雙雙,讓她伺候林雙雙。
所以徐媽媽的賣身契在劉氏手中,劉氏想把徐媽媽打發出去,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徐媽媽快起來,你哪都不用去,就留在這照顧我娘,我去去就來。」
說著,蘇清晚轉頭像對孫醫士說道:「孫醫士,我娘就拜託你了。」
「好說,王妃事後多做幾隻荷葉雞即可。」
能用荷葉雞糊弄到孫醫士的藥丸,可見,這荷葉雞定是人間美味。
「自然!」
蘇清晚嫣然一笑,轉身走出了林雙雙的院子。
劉全陪著劉氏清點完物品就離開了蘇府。而蘇澤,今日休沐,正在書房。
蘇清晚就直闖書房,正好劉氏也在,她來蘇澤的書房是把蘇清晚帶過來的禮單給蘇澤過目。
「雖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但出手也算得上闊綽!」
蘇澤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遍禮單,喜悅之色盡在臉上。
「到底是皇家,手裡的東西,隨隨便便一件都是好東西。」
劉氏心裡的小算盤也打得啪啪響,這皇家的東西,隨手拿一件出來,都把那些大臣家裡的貴重物品比下去,日後宴請賓客,就把這些東西當擺件,都擺出來,讓她們丞相府長長臉。
「既然父親母親如此喜歡那些物品,也不枉費我家王爺精心挑選了。」
沒有人通報,蘇清晚就這麼出現在他們面前。
蘇澤臉上掛不住了,訓斥道:「出身名門閨秀,那些禮儀都學哪去了?進來也不找人通報!」
「爹爹,你這個你得好好問問母親了。母親,你說對不對?」
蘇清晚似笑非笑地看向劉氏,劉氏從前總是,一個庶女而已,上不了檯面,沒必要花費精力學這些禮儀,這些個琴棋書畫。
劉氏心虛,唯唯諾諾地不敢抬頭。
「噢,對了,我來這也不是為了討論這些禮義廉恥。我只是想問問我爹爹,能不能給我娘一份休書?」
當初,林雙雙被蘇老夫人抬做姨娘時,就把賣身契給了林雙雙,無非就是讓林雙雙在她死後不至於落個被劉氏發賣的下場。
「你再跟我說一遍!」蘇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蘇清晚是瘋了嗎?讓他休了林雙雙?
「我娘快死了,求爹爹看在往日她伺候你這快二十年的份上,在她所剩無幾的日子裡,讓她做回自己。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別以為你現在是王妃就能為所欲為!」
蘇澤怒目相對,真以為嫁給王爺就能管起老子的事了,看把她能耐得成什麼樣了,居然說出這種忤逆的話!
「我姨娘病了,爹爹知道嗎?」
蘇清晚眼裡充滿了期盼,希望能從蘇澤嘴裡說出一些暖心的話。
但她還是低估了蘇澤的無情。
「知道,你姨娘身體向來虛弱,這些事你母親自然知道如何處理。」
所以蘇澤根本就沒有去關心過林雙雙。
「爹爹,我娘快要死了。」
蘇清晚艱難地把這個事實說出來,「所以煩請爹爹高抬貴手,放我我娘。」
蘇清晚跪在蘇澤面前乞求道,只求林雙雙餘下日子裡過得自在些。
「不可能!林雙雙就是死了也是我蘇澤的妾!」
蘇澤的決絕讓蘇清晚徹底失望了,她緩緩地站起來,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
「我娘若一個三長兩短,我一把火把這丞相府燒了。所以,你們最好好好供著我娘。」
「你敢!」蘇澤揚起手,想要給蘇清晚一個耳光,讓她清醒清醒,他是她爹!
「我為何不敢!這府里除了我娘,還有誰和我有半分關係?」
蘇清晚毫不畏懼蘇澤的憤怒,就這麼揚起臉,看著蘇澤的眼睛,她倒要看看蘇澤敢不敢打她。
「你這個白眼狼,別以為當了王妃我就奈何不了你了!」
被蘇清晚這麼一氣,眼看著蘇澤的手掌就要到她的臉上了。
「你動我一下試試,淵王定饒不了你這個老匹夫!」
關鍵時刻把司徒淵拉出來當擋箭牌還是挺管用的,蘇澤果然把手放下,但還嘴硬說道:「哼,一個庶子我會放在眼裡嗎?」
「爹爹莫不是忘,我家王爺是庶子,但也是皇子,難道爹爹的官階能比皇子還要高上一截?」
「皇子又如何?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下場向來凄涼。」
蘇澤大概是還沉浸在覺得蘇清沐嫁給了景王的喜悅中,覺得蘇清晚當上了景王妃,就相當於押對了寶,後半輩子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爹爹,就這麼見不得我家王爺好?如今皇帝尚在,爹爹就這麼大言不慚,爹爹就不怕落了個妄議君主之罪,賠上蘇氏九族?還有,我家王爺比某位嫡子好上百倍千倍。」
說真的,蘇清晚真心覺得司徒景的為人比不上司徒淵。若司徒景不是皇后所出,蘇澤才不會站司徒景呢!
「逆女,今日老子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爹!」
蘇澤氣得直發抖,抄起書桌上的硯台就往蘇清晚身上招呼。
眼看漆黑的硯台就要落在蘇清晚身上,突然閃過一個黑影,牢牢地抓住蘇澤的手,不讓它落在蘇清晚身上。
「蘇丞相好大的火氣啊!居然敢動手打本王的王妃,丞相怕是覺得項上的人頭太過於笨重了,想要卸下來嗎?」
司徒淵的聲音響徹了蘇府,司徒淵來了。
蘇清晚抬頭凝望,陽光下的司徒淵,就像從天而降的謫仙,那樣的耀眼,那麼的光芒四射。
「王爺莫不是忘了,她是您的王妃,也是本相的女兒,本相教導子女,王爺插手合適嗎?」
蘇澤向司徒淵攤牌了,在司徒淵面前他都不屑於假裝了。他就這麼赤裸裸地告訴司徒淵,他蘇澤就是不看好司徒淵。
「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王妃是本王的妻,岳丈覺得本王護著本王的王妃不合適嗎?」
要說這是家事,也不是蘇家的家事,而是他淵王府的家事,蘇澤一個外人,管管別人家的家事,不合適吧?
「岳丈,本王向來是個護短之人。噢,對了,本王的岳母若少了一根頭髮絲,王妃不燒蘇府,本王不介意一把火燒了蘇府的。」
蘇澤不是不把他當回事嗎?那他司徒淵也不必把他當回事。把臉皮撕破了誰也不怕誰!
蘇澤覺得喉嚨一陣腥甜,他緊閉牙關,把那股涌到喉嚨的血咽下去。
誰知,司徒淵秉承著氣死人不償命的原則,還火上澆油,「當然,這事還有一種解決方法,蘇丞相都這麼一把年紀了,有些事應該也力不從心了,要不,放了本王的岳母,從此毫無相干。」
司徒淵意味深長地看著蘇丞相的眸處,得意地笑了。
「你…」蘇丞相,用氣得發抖的手指指著司徒淵,你了半天,話沒說出來,倒是吐了一臉的血。
一群人圍著蘇澤,亂成一團。司徒淵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牽起蘇清晚的手,往外走,一邊走,還不忘提高聲音說道:「岳丈,本王就等著你和本王岳母和離的消息,可別讓本王等太久了,不然本王哪天心情不好,真一把火燒了你這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