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主動性

他們都能等，偏司徒楠等不起！

這裡離常州不遠，但大雪已經把去常州的路封住了。

如今，他們就困在這峽谷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進退兩難。

「別多想了，只能如此了！」

霍山河安慰著鳶尾，就算再心急，也得顧著自身安危，不然折騰下來，拿什麼去救司徒淵？

是的，只能如此了，鳶尾又怎會不知呢？但她怎能安心地待在這呢？

「如此，霍先生與隊伍在此休整，我去探探路！」

待是待不住的，鳶尾得給自己找點事做，她才安心。

「我同你一起去，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雪崩，野獸哪種不危險？霍山河真不放心鳶尾獨自一人走。

「不必了！」

一想到霍山河說的那些話，鳶尾是一刻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也不是說鳶尾不解風情，而是，國難當頭，大仇未報，豈敢貪戀兒女情長？

霍山河和她不同，霍山河本就是備受疼愛的人，他可以肆意而為。就算他在外頭惹事了，他們霍家的人都會擋在霍山河的前面，他替他擺平那些事。

當然，霍山河也不是成日惹事鬧事的主，人家乖巧得很，自小就這樣，鄰家的哥哥，根本不需要家裡人操心。

唯獨成婚之事，以及來皇城這兩句事霍山河不聽勸，不顧家人反對，義無反顧地做了。

霍山河自小就一個有主見之人，他想要做的事，旁人動搖不了分毫。

「你這是在躲著我嗎？鳶尾姑娘，你到底躲著我幹嘛？」

等這些事都結束了，他們終會生活在一起的，有什麼問題還是得及時溝通，及時處理，不然，只會漸行漸遠，多年的等待更是不會開花結果！

「躲你幹嘛？霍山河，你不覺得搞笑嗎？我為何躲你？」

躲你？你自己心裡沒個數嗎？還明知故問！鳶尾被霍山河氣笑了。

看著人群和他們拉開了一些距離的霍山河，壓低聲音說道：「你別生氣了，我有什麼做得不好的，你跟我直說，我改便是了！」

妥妥的做小伏低的小夫婿一枚！

也是，失而復得的珍貴，不是誰都能擁有的幸運。既然上天待霍山河不薄，給了他這份眷顧，他自己得格外珍惜，格外小心翼翼地呵護著。

「霍山河，你我是何關係？你大可不必如此！」

如此地遷就，鳶尾要不起！

「我知你在顧及什麼，就算這輩子不成婚，我也沒關係的，我就是想抬頭能看到你！」

如果，霍山河是說如果，如果，顧家的冤屈不能洗刷，鳶尾還是不能恢復顧惜的身份，要一直以鳶尾的身份過日子，那也沒關係的，霍山河會陪著她，一直在她身邊。

哪怕，這輩子，都沒有夫妻之實也無所謂。就當，就當，他們是家人，以親情的方式陪伴著，也是可以的。

「你什麼都不懂，你瞎說什麼！」

說不感動是假的！鳶尾眼眶泛紅，她怎能耽誤霍山河一輩子呢？

霍山河這樣好，這樣優秀的人，他值得更好的！他應該向陽而生，不能像她這樣，一直活在陰暗的角落裡。

若霍山河真被她毀了，那她的負罪感會更重的！

她身上背負著太多了，不想再背負霍山河的一生，那隻會壓著她喘不過氣來，她會很累很累的！

「我不懂的，你可以說，說了我就懂了。」

霍山河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刺痛了鳶尾的心臟。沒有誰能感同身受，但霍山河願意去傾聽，試圖去走進鳶尾的世界，理解鳶尾的艱辛，這是最難得可貴的。

「我對男女之間的事，生來就愚鈍，你要對我多一些耐心，不吝賜教。說一遍我不懂，你再說一遍…」

一遍又一遍你不厭其煩地說著，我耐心地聽著，一點一滴地更正。

這就是磨合。

兩個人的相處就該是這樣的模樣，這樣幸福的模樣。

只是，這樣的福氣，鳶尾…

「謝謝霍先生的抬愛，你我本就不是同一類人，咱們雲泥有別，是我配不上霍先生的厚愛。還請先生另尋她愛，莫要因鳶尾而誤終身，這樣，鳶尾的良心會一輩子不安的！」

找一個能站在陽光下生活的姑娘，過著安穩的日子，這才是霍山河該有的生活。

能活在陽光下，盡情地享受陽光，真好啊！

這樣的日子，鳶尾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有，但霍山河不能因為她這個不確定因素而毀了。

霍山河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什麼叫不是同一類人？什麼叫配不上？他們可是有婚約的人，怎麼就配不上了？怎麼就不能在一起了？

「那你就一輩子良心不安吧！這樣你因為愧疚，就能對我好一點，再好一點，然後，我們的一輩子就這麼過了。」

就算是這樣，霍山河也得把牢牢地把鳶尾綁在自己身邊，只有這樣，霍山河的人生才會圓滿，只有這樣，他才能更好地護住他的妻子！

「霍山河，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若讓人知曉我的身份，不僅我要死，你們霍家上下上百口性命也會受連累，這些你可有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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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嫁給霍山河，那些人勢必會想方設法調查清楚她的底線，那她的過去就會再次暴露在陽光之下。

隨之而來的，就是鋪天蓋地的謾罵，指責，問罪，置他於死地，她死了，那她顧家的冤屈就這麼石沉大海，永遠都沒有洗刷的那一日了。

那她顧家的人，就死得太冤了，背負著這樣的罪名，生生世世。

而霍家，也會因知情不上報，被問罪，被百姓指責。霍家也會因為她，而毀了。

「你明知我的身份不能暴露，若你為了我好，還請霍先生和我保持距離，這就是對我好！」

就這麼遠遠地看著，知道她還沒死就夠了。何必還要來招惹她呢？何必還要給自己惹一身麻煩呢？

「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讓霍山河對她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對她冷眼相待，霍山河真的做不到！

「你這還不如殺了我！」

這樣誅心，生不如死。

要怪只能怪命運捉弄人！年少時情根深種，本是佳偶天成，卻生逢變故，讓他們不得不分離。

如今再相見，認出來了，卻不能光明正大地喊她的名字。

看著她還活著好好的，霍山河本該知足的。可是，人性是貪婪的。哪怕霍山河讀了無數的聖賢書，也無法做到放下七情六慾。

他就想睜開眼睛，抬眸，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鳶尾，如此簡單而又純粹的願望，怎麼就如此難呢？

「霍山河，你能不能理智些！」

鳶尾身上已經背負了他們顧家上百口的人命，她不想再背負霍家那上百條性命！太重了！

罪孽深重到，她想兩眼一閉，跳入深不見底的懸崖了！

「是，就算我不顧自己的性命，我也該顧及我霍家上下百條性命！」

霍山河理智尚存，但此刻，他想自私一回，抱著僥倖的心理，興許上天再次眷顧他們呢？

顧家的事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顧惜已經是鳶尾了，而且，女大十八變，那些外人又怎會認出顧惜呢？

霍山河就想抱著這樣僥倖的心理，自私一回！

只要他不說，真的沒人會知道的！

「但，我想賭一把！」

此刻的霍山河，真是下定決心要當一回賭徒了。賭對了，他和鳶尾幸福一生，賭輸了…

賭輸了的後果，不僅僅只是他和鳶尾抱著一塊死，還有他們霍家上百條性命，那些何其無辜的性命！

霍山河自私想賭一把，但鳶尾賭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