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只信自己
楚磬與程雲歌和親北齊后,接下來的日子,程九鳶可謂悠閑至極。
每日與幾個小姐妹聚在一處,遊山玩水、賞花品茶。
楚菀躺在茶樓廂房的搖椅上,看著窗外的湖光山色感嘆著:「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嘛,這楚磬一走,還帶走了個討厭的程雲歌,這真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好事。和親北齊,這輩子怕是都見不到這二人了。」
祝錦與言玉自然也是高興的。
祝錦不必說,她都快被楚磬搞崩潰了,現在楚磬走了,她也不用一直悶在府中。
言玉雖然信任裴玄,但對方可是嫡公主。若不是楚磬突然和親北齊,她還真沒什麼勝算。
想到什麼,本還悠閑的楚菀臉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她嘆了口氣:「哎,也就這幾日悠閑了,我馬上就要去百川書院了。」
祝錦臉上的笑容一頓:「我爹也讓我去,說靈安夫人親自講學,學到就是賺到了。」
楚磬臉上的愁容消散了一些,坐起身攬住祝錦肩膀:「那可太好了,這樣我也有伴了。」
程九鳶問:「皇上不是下令讓皇室宗親的未婚女子都去嗎?你那些個表姐堂姐的都會去,怎麼會沒伴?」
楚磬輕嗤一聲:「那些人都是勢利眼,平時都巴結著楚磬,眼裡哪裡有我這個姐妹,我只願那些人別來招惹我。」
言玉笑道:「別這般愁眉苦臉的啊,我隨我爹去了書院看了,那裡環境很好,山下小鎮上的東西好吃。祝太傅說得沒錯,靈安夫人親自授課,確實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們看看鳶兒就知曉,能得靈安夫人教導,是多幸運的事。」
楚菀雙眸一亮:「哎?我差點忘了,咱們也是有靠山的!玉姐姐的父親可是百川書院的堂長!」
書院設有山長、堂長、提舉官、堂錄、講書、堂賓等職位,堂長只在山長之下,確實是個很大的靠山了。
「我爹為了讓我趕上這次女學招員,已經搬過去了。」
「這麼說,你也要去?」祝錦驚喜道。
程九鳶淺飲一口茶,插話道:「我也會去。」
其他三人雙眸一亮:「你也去?」
「我師父首次開辦女學,我自然要去的。」
楚菀一掃之前的鬱悶:「這可太好了!我現在迫不及待地想去書院了。」
祝錦嘆了口氣道:「希望夫子們不會太嚴厲,我自小一看文章准犯困。」
言玉笑道:「那你慘了,我聽靈安夫人說,每半月小考一次,最後小考的結果還會貼在書院前。」
「啊?」祝錦瞪大了雙眼,頓覺生無可戀。
「聽說考完的試題還得拿回家讓家裡人寫上名字。」
「啊?」祝錦與楚菀人都麻了。
祝錦垂著腦袋,她此時就能想象得到自己老爹到時候那臉色。
楚菀倒是不怕把結果張貼在書院里,她怕父皇考驗她的功課。
她是公主,比皇子輕鬆很多。
每次看到父皇考幾位皇兄功課時,她都很慶幸自己不用承受父皇的怒氣。
程九鳶端起茶,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絲幸災樂禍。
她江師父看著很好說話,其實是很嚴格的。
相反,她燕師父看著很冷,其實比江師父更好說話。
楚菀看向祝錦,只覺得只有她們二人同病相憐。
「沒事兒,玉姐姐和程姐姐都是才女,到時候你們不會見死不救的吧?」
程九鳶如水的眸子里都是笑意:「你們還是不了解我師父啊,只怕到時候我們想幫,也有心無力。」
言玉看了程九鳶一眼,「你就別再嚇她們倆了。」又看向祝錦二人,「你們一個是太傅之女,一個是皇家公主,從小耳聞目染,過初試是沒問題的。」
祝錦心虛得厲害。
她爹才高八斗,但她沒遺傳到一點爹娘的才氣。
楚菀又靠回了躺椅上,「就是,本公主至少要比楚毓和衛翩翩她們要好些吧。最後幾日逍遙日子,就先別說這些了。」
程九鳶幾人都會去,這讓楚菀安心不少。
遠在郾城的楚珩此時也同程九鳶一般悠閑,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
他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衛天曠安排了人整日負責陪著他在郾城閑逛,他也把一個重享樂的紈絝演得入木三分。
蔡齊拱了拱手道:「末將看,這五殿下不足為懼,他這次確實只是來犒賞衛家軍的。」
衛天曠沒說話,郭贄卻緩緩搖頭:「不一定,有些人藏得很深,這五殿下要麼確實是紈絝,否則其心機之深,難以想象。」
衛天曠看向一直未說話的江岫白:「岫白,你對這位五殿下,有何看法?」
江岫白拱手:「末將認為,不管五殿下是不是深藏不露,只要他在郾城待一日,我們便一日不可放鬆警惕。」
蔡齊瞪了他一眼:「你這不廢話……」
王滿打斷了他的話:「我說大鬍子,自從巨闕一戰後,你就老針對江副將。不就是凌遲那幾個巨闕首領你倆有點分歧嘛,心眼咋這麼小,記到現在。」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蔡齊冷哼一聲。
他本就看不慣江岫白。
在座的哪一位不是跟隨衛家軍一場場戰役打下來的?
只有江岫白,比在座的將領小一兩輪,地位卻比他們還高。
難怪軍營里不少人都懷疑江岫白是不是衛將軍的私生子。
但他很清楚江岫白的來歷,總覺得衛將軍這是在養虎為患。
江岫白看了蔡齊一眼,沒有說話。
衛天曠給餓了蔡齊一個警告的眼神,「岫白說得不錯,不管五殿下是不是裝的,他最多再待十來日就要回京,我們保持警惕心就好,沒事就出去吧。」
「末將告退。」
幾人往外走,衛天曠看向蔡齊:「你留下。」
出了書房,王滿拍了拍江岫白的肩膀:「你別跟大鬍子一般見識,你年紀輕輕就爬到他頭上,他那是眼紅了。」
「不會。」
「那就好。」王滿點頭,就先離開了。
江岫白側頭看了一眼書房的位置,當年跟隨衛天曠去蔚州的將領便是蔡齊,直接參与屠村的那一隊衛家軍都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了這個蔡齊,可見衛天曠有多信賴他。
蔡齊等人都出去了,走近衛天曠,壓低聲音道:「將軍,末將覺得這個江岫白實在可疑。」
衛天曠眼神銳利地看著他:「我派人去懸底下,找到了那幾個巨闕人的屍體。你提出要試探他,那一夜是最好的時機,他也沒來。」
「將軍,你可不要輕信他,他畢竟是……若他知曉當年真相……」
「參與那件事的人,如今只剩下你我。」
蔡齊一驚,連連表忠心:「末將對將軍忠心耿耿。」
「那他就無從得知。」
「可我們軍營里有姦細,不然我們才找到來錢的路子,也不會突然就被三殿下端了。」
「你說得對,軍中確實有姦細,只是江岫白是不是還另說。你臉上藏不住事,表現得太明顯了。」
「我知曉大將軍您愛才,但……」
「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出楚澤安插的細作。」
「我看那江岫白最可疑。」
「你是因為知曉他的來歷,才對他有猜忌偏見。」
蔡齊捏拳:「我定會找證據,證明那小子不可信!」
「平時收斂點,下去吧。」
蔡齊拱手,憤憤地往外走去。
房中無人時,衛天曠的眼神瞬間幽深如狼。
他方才雖然為江岫白說話,實則他誰也不信,包括蔡齊。
他只信自己。
楚澤與皇帝安插的細作,確實要儘快找出來。
「來人。」
房內瞬間多了兩個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