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何不問計於群賢

第4章 何不問計於群賢

徐文遠和孫大勝都是張世康的兒時玩伴,他能在京城擁有現在的名聲,這二人可謂功不可沒。

這二人能過來,想必其他弟兄也都在附近,這些弟兄也都是勛貴子弟,背後都至少有個伯爵爵位以上的爹。

這群人里張世康年齡最大,又最會搞事情,是以其他人都稱其為大哥,雖然大多年紀都只有十五六歲,但個頂個的常把義氣掛在嘴邊。

前天自己跟成國公府的老六朱正良起衝突,自己這邊只有三人,對方卻有十幾人,後腦勺挨了朱正良一悶棍。

但朱正良見他暈倒估摸著是害怕了,是以他身體其他地方並未受傷。

可徐文遠和孫大勝就沒那麼好運氣了,這倆人傻子似的也不知道跑,愣是挨了一頓胖揍。

不過這倆人皮糙肉厚,能來探望他,估摸著也沒啥事。

英國公府佔地數十畝,憑著原主的記憶,張世康繞過一道長廊,七拐八拐的來到府上的一處會客廳。

此時徐文遠與孫大勝已經等候多時了,大老遠看張世康過來,孫大勝就扯著嗓門迎了上去道:

「大哥,就知道你沒事,走,文遠在酒樓定了桌酒,我把他們都喊來了,咱們邊走邊說。」

孫大勝祖上是蒙古人,雖然才只有十八歲,但身高估摸著得有一米八,身材也很敦實,在這年頭算得上虎背熊腰了。

只是他走路有點拐,左臉腫起老高,右眼呈黑紅色,像只獨眼熊貓。

張世康笑道:

「大勝,都傷成這般模樣了,還喝?」

孫大勝撓了撓頭咧嘴笑道:

「區區小傷,何足掛齒,跟我爹打的差遠了。」

徐文遠也走過來道:

「那倒是,上次你爹打的你半個月下不來床,你爹也是,真下得去手,他可就你一個兒子。」

說著又看向張世康道:

「怎麼樣大哥,當時我倆可都沒跑,夠義氣吧?」

徐文遠跟張世康同歲,都是十九,只比張世康小几個月,他左臂耷拉在胸前,用紗布掛在脖子上,嘴角腫起老高,說話有點漏風。

孫大勝聞言渾不在意。

「兒不打不成器,我爹打我那是為我好,咱不跟他一般見識。

不過,朱正良那小子,我可咽不下這口氣。」

張世康笑著拍了拍孫大勝的肩膀道:

「此事容后再說,我有更重要的事,弟兄們走到齊了吧?」

張世康畢竟兩世為人,相比於將要做的大事,紈絝子弟之間打架鬥毆實在沒啥意思。

孫大勝一聽有重要的事,眼睛都亮了。

「除了誠意伯府的劉家衛被他爹罰跪外,其他的都到齊了。

大哥,有啥要事?

難道陳家酒樓里又進了幾隻好鬥雞的事你也知道了?」

張世康搖了搖頭沒吭氣,三人上了一駕馬車,而後直奔陳家酒樓。

陳家酒樓在京城算不上特別高端,不靠鶯鶯燕燕招攬生意,而是設了個鬥雞場。

儒生才子自然是不屑來的,客人多是有點家資的富戶亦或商賈,當然,諸如張世康等勛貴子弟,喝酒都是不挑地兒的。

酒樓有兩層,一層大廳有十幾桌檯面,圍繞著中央的一個十米方圓的平台。

孫大勝他們在二樓的包間定了酒席,由於足有十幾個人,便包了兩桌。

此時大多數人已經到場,屋子裡嘰嘰喳喳的,談的大抵上都是京城裡的八卦,哪兒哪兒有好玩的項目,以及哪哪兒有樂子看等等。

他們雖然大多才十幾歲,言談舉止卻都比著大人的模樣,張世康只覺有點搞笑。

酒菜已經上齊,但張世康沒來,沒有一個人動筷子。

見大哥前來,眾人都圍了上來,個個義憤填膺,聲討那朱正良不講武德,言明日後見了他,必定沒有對方好果子吃云云。

張世康擺擺手讓諸多弟兄落座,又聽孫大勝說張世康有重要的事要講,便都安靜下來。

見眾人都看向自己,張世康知道該他表演了,於是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而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唉!」

這聲長嘆很是深重,卻讓在場的弟兄們丈二和尚摸不著屁股,因為他們從未見到自己大哥露出這般憂愁的表情。

徐文遠很合時宜的問道:

「大哥何故嘆氣?」

其他弟兄也都附和。

「對呀,大哥有什麼難處,何不問計於我等。」

「三個臭皮匠,頂倆諸葛亮,有弟兄們在,何愁難題不解?」

「對,我爹說過,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一群大小伙嘰嘰喳喳且表情真摯,都搶著想為張世康分憂解難。

說實在的,張世康突然都有點不忍心了。

「我之憂愁,非三言兩語可言,不為己也,為國也,為君也!」

該做的事必須得做,張世康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道。

孫大勝性格粗獷腦瓜轉彎慢,一聽什麼之乎者也人都麻了,便道:

「三言兩語說不清,那便多說點,咱弟兄們旁的沒有,就是閑。

只是大哥……能不能不要之乎者也,咱聽著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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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都有附和,倒不是真聽不懂,就是不習慣。

張世康沉默不語,只是喝悶酒,徐文遠想了想道:

「大哥難道是在為朝廷的事憂愁?

昨日我聽我爹跟我娘說,國庫空虛,朝廷因為是否加徵稅賦的事吵得不可開交。」

見張世康沒有否認,其他人也道:

「我爹也說了,朝廷沒錢,要加征個什麼餉。」

「這事兒跟咱們沒關係咧,大哥何故為此發愁?」

「就是啊,要愁也是咱們的爹愁。」

「可我爹一點都不愁咧,昨晚還吃了花酒,被我娘罵。」

「我家可不一樣,我爹可愁了,只不過是愁自個家裡沒錢花,我都兩天沒吃到肉了。」孫大勝一邊夾起一塊肥肉往嘴裡塞一邊道。

「誰叫你爹只知道練武,打仗又用不到他,光靠那點俸祿怎麼夠,再說都好幾個月沒發了吧?」

「對頭,時代變了,武夫無用,你得讓你爹學生意。」

「哼!你懂個雞娃,我爹說了,勛貴不練武就是忘本。

王敬鐸!再說我爹是武夫,我揍你,打架總是躲後頭,膽小鬼。」

「你說誰是膽小鬼?」

「是你,就說的你!」

「我……」

「好了,都是自家兄弟吵什麼吵,都坐下。」

張世康拍了拍桌子,滿臉不悅的終止了這場即將發生的衝突。

這等場面,只不過是他這群兄弟的日常,張世康早就習以為常。

可這麼一鬧,把張世康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氣氛都給弄沒了,這讓他有點鬱悶。

想了想,張世康道:

「兄弟們,今天這頓酒,有可能是我與你們的最後一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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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攪屎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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