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長公主雲嬌雨怯46
「嘉寧困了嗎?要不要歇會兒?哀家記得你以前住的清漪殿一直有人打掃。」
讓人預料不到的是,說這話的竟是皇太后。
安樂公主也僵著笑臉附和:「皇弟的女兒都還年幼,隨著她們母妃住,皇姐你跟我的公主殿都空著呢,歇一會兒也無礙。」
虞蓉敢應嗎?
她不敢。
即便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貓膩,指不定有什麼不下於濮陽侯府家破人亡陷阱等著。
虞蓉立馬精神了,趕緊拒絕:「兒臣無礙,守歲是何等大事,母后都能堅持,兒臣怎能半途而廢?」
內心翻譯:hetui。
「不過是不放心哀家罷了,你一向如此,尋什麼借口。」皇太后一嘆。
這話您自己信嗎?虞蓉裝聽不懂,福了一禮:「兒臣謝母后關心。」
死不上當!
宣文帝這次難得沒插手其中,直到二人停戰,才讓內侍給皇太後上一碟她喜歡的核桃酥,又賜嘉寧長公主一份五柳魚。
這安撫看似公平。
實際上,皇太后喜歡核桃酥已是多年前的事情,而嘉寧長公主必然喜歡五柳魚的。
就在不久前,五柳魚被端上來,鮮嫩魚肉一入口,長公主歡喜得眼睛都亮了起來,驚艷了不少人的眼睛,一盤魚被她吃得只剩下調料。
「謝聖上。」能多一道美食,虞蓉自然開心。
她在現代也有些不好習慣,假如菜汁過於美味,會去吸收筷子上的味道。
這樣的習慣還很多。
但穿到古代已經糾正不少,但有點習慣畢竟刻在骨子裡,情緒不太穩定時,一不留神又冒出來。
浮想聯翩。
男人們眸色猶豫黑不見底的深淵,年輕如衛世子這樣的青澀少年還不會遮掩,在桌子底下換好幾次坐姿。
安樂公主可能不知,但他父親衛國公意識到了什麼,手猛然握成拳頭,掃了一眼這個他永遠不喜歡的兒子,這一眼比之前更像是仇人。
衛世子先前還有對父親的孺慕,但現在已經不在乎。
他也夾了塊魚肉,放入口中,細細品味。
已經有點涼了,但味道的確很好。
這一夜,有人愛上了魚肉的味道。
00:00,鞭炮齊鳴,煙花在夜空中綻放。
新的一年到了。
守歲結束,虞蓉向皇上、皇太后、皇后告辭后,出宮回了公主府。
第二天一早,變去了濮陽侯府。
按照習俗,今天的早膳都是湯圓。
虞蓉選擇甜口的,最常見的芝麻花生餡兒,但也最經典美味。
「唔——」吐出一枚如意銅錢。
世子夫婦倆一前一後賀喜:「恭喜母親吉祥如意、身體健康。」、「祝母親幸福天天有,萬事隨心愿。」
春姑姑她們也變法說著吉祥話兒。
信玄學的虞蓉也十分興,把銅錢從嘴裡拿出來擱到一邊,笑著說:「謝謝,看來我今年運道不錯。」
陸乘風看了一眼銅錢,笑了笑:「母親的運道想必是極好的。」
這話一語成讖。
虞蓉幾乎每吃一個湯圓都能吐出一個銅錢,最後無奈地說:「你們倒是哄我。」
裴氏有點尷尬,她的確有空量嘆好長公主,但只控一半,剩下一半隨機。
誰知竟都有呢?
她辛辛苦苦忙一上午,一枚銅錢都沒吃出來。
還有,對長公主這食量也有些吃驚。
平日里她也這麼像豬一樣能吃嗎?一頓比貴女的食量多個三倍,也不知道剩一些,實在太不貴女,怕是在寺廟裡餓出來的吧?
討好歸討好,裴小縣主肚子的腹議可一點不少。
今日還有家祭一事,虞蓉回北院更衣。
下人們上前收拾東西,陸乘風離開堂屋前的動作讓他們停頓了一會兒,只見他將九枚如意銅錢從桌上握在手中,然後才離開。
虞蓉換了一身純白的衣袍,披風也是白色兔毛,銀髮挽成髻用一根白玉釵固定,再無其他首飾。
這可真是從頭髮絲兒到腳全白。
但現代也有一句話:「要想要想俏一身孝。」
白色是最純凈的顏色,也更襯美人。
這一身孝襯得她清純至極,淺粉色櫻唇則是吸睛的欲。再思及未亡人身份,楚楚可憐讓人更加憐惜。
濮陽侯府外,去往祭奠的馬車已備好,一共兩輛。
虞蓉肯定上前一輛,剩下一輛留給世子夫婦。
上馬車時,內侍抬眸時的驚鴻一瞥,手上腳凳一下子掉落,回過神來,他立即跪下求饒。
虞蓉倒是不在意:「起來吧,下次注意就好。」
馬車一路來到京郊外的某座山下,陸家歷代祖先葬在這裡。
除了濮陽侯這兩代,他們死於亂葬崗,已經分不清骨頭誰是誰,只能立衣冠冢,悲慘又凄涼。
虞蓉祭拜挺虔誠的,臉色蒼白,手很冰冰涼還顫抖,心裡也一直在解釋「自己是誰?濮陽侯已翻案」。
上墳一般沒什麼好看的。
誰會盯著上墳看啊,又不是變態。
但這座山卻不知覺聚了不少人。
尤其是視野最開闊的山頂上,這裡竟聚集十幾個男人,且個個壯漢。
古代百姓糧食吃不飽,營養跟不上,男性平均身高只有一米五。
但這些壯漢個個一米八往上跑。
正中為首那個更是高達一米九,體型碩壯,他的眼睛是很深的墨綠色,五官深邃,英俊相貌北桀驁不馴的絡腮鬍遮了一部分。
他的聲音也很粗獷:「原以為這大燕女人柔柔弱弱,很沒有意思。」
一點也不如他們草原上的女兒豪爽大氣,對於那些喜歡中原女奴的草原漢子,十分不理解。
但現在理解了。
這個女人比大燕其他女孩還像一朵嬌弱的花骨朵,彷彿一捏就碎,也最能激起人內心的暴虐,不知品嘗起來味道如何?
「二王子,這個可能是大燕國長公主。」另一個長得兼具兩國特徵的混血兒參將掌握更多情報。
二王子哈丹特爾拍了拍大腿:「這感情好,兩國聯姻,豈不痛快?」
參將張了張嘴巴,如實回:「二王子,嘉寧長公主今年已三十又六,比您大整整十六歲,旁邊那個是她的兒子,只比你小兩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