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初次進宮
巍峨浩瀚的宮殿高牆，四周的圓柱上的浮雕精雕細琢神龍活現，金黃色的琉璃瓦重檐殿頂，輝煌氣派，雄偉壯麗。
雖說李然是進了宮，成了皇后，看似至高無上皇恩浩蕩，但因為苦於沒有慕芯怡的消息，她心如潮湧，寢食難安；對宮中的美味佳肴、人情世故全然沒有心思。這次，七皇子及冠之禮，她本是沒有心情參加的，無奈雲妃娘娘幾次三番求她，念在雲妃娘娘同為母親，她也不好為難，便答應了。
「哼，若不是皇上每天下了朝就去陪她，將心思全都放在那個賤人身上，本宮還需拉下老臉去討好她嗎？賤人就是矯情，居然讓本宮請了三次才肯答應！真是好大的架子！」雲妃娘娘回到寢宮，也不顧旁人地大罵出聲，還摔東西發泄。
宮人們個個低眉順耳大氣不敢出，更別說去勸雲妃娘娘了，只要雲妃娘娘不要把怒火遷到自己頭上就是祖上燒高香了，侍候在脾氣暴躁的主子身邊，是要比一般下人要懂得察言觀色和謹言慎行的。
「雲妃娘娘，御書房的內監求見。」門外的宮女來報。
「傳他進來！」
「奴婢遵命！」
傳話的宮女退下后，守在門戶外面的太監手腳麻利地溜了進來，恭敬地施了個大禮，「奴才參見雲妃娘娘，回稟雲妃娘娘，七王爺場外的及冠典禮已經結束，皇上命人在尚膳宮大擺宴席慶祝七王爺的及冠大殿。皇上讓奴才來傳話，讓您也一同去了。」
「皇上要慶祝褆兒的及冠大殿擺宴席？」雲妃娘娘蹙眉，有些疑惑。
皇上已經頒了聖旨冊封禹熙褆為王，並賜了一座府邸及不少金銀珠寶，但是並不關心他的及冠典禮，關於禹熙褆的及冠典禮的大小事情都交給內務府的太監操作了。現在，皇上突然說要大擺宴席，難道是突然想關心關心自己這個皇子了？
「回雲妃娘娘，這確實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意思。」
「皇後娘娘？」雲妃娘娘頓時瞭然，原來是皇後娘娘的意思，她眼皮也不抬一下，用鼻子哼了一聲，然後不冷不熱地高聲道，「擺駕尚膳宮！」
慕芯怡跟在禹熙褆和高翊宬二人其後不知繞了幾座殿宇，又穿了幾個迴廊，才緩緩步入了一座熱鬧非凡的宮殿，殿外宮女太監們端盤捧碗的在迴廊的來回穿梭著，遠遠就聽得一陣噪雜熱鬧的喧嘩聲。
大殿的兩旁也都坐滿了衣著華麗儀容大方氣質不凡的男女，各自身後都有隨侍的宮女和太監，這讓夏曉汐覺得有些眼花繚亂，不敢肆意張望，可又抑制不住滿腔的好奇，低著頭用眼角的餘光，偷偷地左右亂瞟，有意無意中瞟道那張熟悉的俊彥，在某一瞬間的目光接觸中，慕芯怡心中一緊，趕緊閃開視線，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埋頭走著……
突然，前面的人停下了，慕芯怡正詫異，前面就響起七皇子的聲音：「兒臣參見父皇、母后！兒臣來遲，請父皇、母后恕罪！」
隨後，高翊宬又接話：「青北國太子高翊宬參見青川王、皇後娘娘！恭祝皇上萬福金安、皇后太后鳳體安康！」
隨即，又一句嚴厲且高尖的怒喝傳進她耳里：「放肆！見到皇上還不趕快下跪行禮？」
慕芯怡驚恐，快速環視了一圈，發現下面的人都跪趴在地，唯有她杵站著。
愚鈍如她，半晌才明白「放肆」的人是指她之後，她才倒吸了一口氣，剛想跪下，就感覺膝蓋處一陣刺痛，然後毫無準備地順勢跪下，以無比虔誠的姿勢地趴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慕芯怡秀眉猛蹙，抬眼欲要表達她的憤懣之情，卻聽得一句低沉而嚴肅的話：「快跟皇上皇后請安！」
慕芯怡迅速領悟了意思，急中生智，她琢磨了一下措詞后，既彆扭又順溜地開了口：「民女參見皇上、皇後娘娘，恭祝皇上萬福金安、皇后鳳體安康！民女乃一介粗民，並不懂宮中禮儀，初次進宮見到聖上，難免有些激動緊張，方才有些失禮，還請皇上、皇後娘娘賜罪！」
皇上目光掃過大殿上的每個人，沉穩的眼神透著幾分滄桑，儘管已年過半百，但面自生威，體自攜風，滿身的威儀。雖然面善顏慈，但是那漆黑深幽的眸子，暗藏著睿智和犀利，彷彿能洞穿所有人的內心一樣，讓人敬畏之餘又不寒而慄。
「嗯，皇兒和高太子都平身免禮吧！」皇上抬手作勢請起，語氣中帶著慣有的威嚴，「賜座！」繼而他盯著那抹陌生的身影，「這位姑娘就是褆兒及冠典禮上的吧？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因為慕芯怡低姿態地跪趴著，而皇上卻高高坐在上面，她也不敢大幅度抬頭仰望，所以她看不到皇上的表情。
但是，皇上的聲音低沉渾厚有力，雖然透著威嚴，卻讓人覺得舒坦。
慕芯怡似乎感到皇上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只聽得一句聲音低沉有力又不失和藹之色的話：「來！抬頭給朕瞧瞧！」
慕芯怡稍有微怔，徐徐地抬起頭，順勢大量了一下皇上，只見他眼眸微眯，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神情莫名其妙地凝固了那麼一瞬間，眼底是猜不出看不透的複雜與詭異，讓人發寒，然後他把目光定格在她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坐在皇上身旁的皇后卻是比較淡定，看上去雖然像上了些年紀，但面色紅潤，體態豐盈，舉止投足都透著一種端莊凝重的感覺，臉上似乎一直掛著淡淡的若有若無笑意，只是靜靜地端著一盞茶，時不時抿上一口，對周邊的事情似乎不太上心，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皇上眉宇舒展，目光揣測地上下打量慕芯怡兩圈，遂又直盯著她，和言道：「你既是朕的皇兒及冠典禮上選出的女子，一會到內務府領賞去吧。日後可要盡心竭力侍奉皇子。」
慕芯怡磕頭謝恩，心中卻糾結惶恐。
「告訴朕，你叫什麼名字？」
慕芯怡遲疑了下，怔怔回答：「……民女叫慕芯怡！」
話一出，「咣」一聲，茶杯摔碎的聲音尖銳而刺耳，直擊人心，眾人均被嚇了一跳。
「怎麼了，寅兒？」
眾人抬眸望去，看見皇後娘娘神色尤為觸動，滿臉驚疑地看著慕芯怡，怪異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