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不舍離去

-www.-那人就靜靜地立在一旁.不動聲色.一雙明澈的眸子定定看著那如蓮凈雅如水清和般的女子背影.能彈出如此美妙的琴聲.想必不僅有著一雙柔弱無骨卻纖長有力的玉手.也理應有著一張潔凈美好的安靜面容.

靜心聆聽.彷彿行走於雲端.又像是邂逅了一場溫柔.一絲內心無法言喻的悸動.一縷莫名的情愫悄然的漾出心靈.

待到曲終琴止.那人悠悠開了口贊道：「聚雅軒當真是個鐘靈毓秀之地.讓人恍如世外桃源人間仙境.這餘音繞梁的天籟之音.為何不曾聽過.莫非水舞姑娘有珍藏才情女子的喜好.」

聲音是那麼謙和溫潤.雖是疑問的話.卻滿是清和的語氣.

水舞姑娘回眸看清來人.也不急不躁.嫣然一笑.禮儀周全.不疾不徐道：「水舞見過高太子.讓太子殿下見笑了.還請太子殿下見諒.這姑娘並非我聚雅軒內侍.」

慕芯怡頷首聆聽.驚聞這人就是貼身侍女和五皇子口中所言的高太子之時.匆忙轉頭側身.卻一腳剛踏出.另一腳就踩在自己過長的裙擺.身子頓時失去了支撐點.一個趔趄就直往前傾倒.

慕芯怡大驚.還沒來得及驚呼.一人眼明手快.伸出左臂扶住.然後右手一勾.一個美麗的旋轉動作.便把輕盈腰肢環在的懷中.佳人玉容頓時親近.一雙放大的亮眼.撲閃著長睫毛.眸子澄澈如水.彷彿能攝人心魂.

以為會摔個狗趴地的慕芯怡.沒想到被高太子「出手相救」.在看到一張俊美柔和的臉龐以親密的距離出現在眼底時.對上那雙如煦陽般溫暖的黑眸.只需一瞬間.便恍然如夢.又似永恆.人醉心痴.那久違的的清香席上心間.彷彿某一處柔軟得要化成水.一股炙熱在眼底悄然騰起.凝成一片白蒙蒙的氤氳.迷濛了眼底.

清眸微眨.一顆滾燙的熱淚那樣猝不防及的潸然落下.彷彿能聽到「啪」的一聲.跌落在地.然後浸潤在荒涼的泥土裡.

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雙手緊緊的捂住嘴巴.生怕哭聲從嘴裡溢出來.

透過水霧迷濛的眼睛看他.那驚心動魄得令她夢繞魂牽的模樣.此刻.那麼模糊.卻又那麼真切.她伸出一隻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手.顫顫巍巍地撫上他熟悉的臉龐.心情彷彿是在觸摸一件一碰即逝的罕見之物一樣緊張激動澎湃.就在指尖觸摸到那精緻俊美的容顏時.剎那間.手不由得抖了一下.

「…..是你嗎.」只有短短三個字.卻彷彿經過了漫長的時光才艱難而緩緩地從她嘴裡吐出.沙啞的聲音帶著微弱的顫抖.字字含淚.如泣如訴.

高翊宬頓感錯愕.一時間默然無語.「梨花帶雨美人淚.肝腸寸斷憐者心」.似是夢中伊人.抬手欲要為她拭淚.身後響起一道硬冷洪亮的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放開她.」

高翊宬一愣.手停在半空中.還沒及時反應過來.一抹身影快速地來到跟前.長臂一身便把懷中的人撈了過去.

此時.眾人聽聞動靜.都聚集了過來.只見高翊宬摟著慕芯怡.蹙著眉.臉色怪異.似是惱怒.似乎是緊張.似是憂傷；垂目一看懷中的人兒.一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受傷樣.兩眼悲戚戚地望著站在一丈開外的高翊宬.那望著他的眼神也是令人匪夷所思.

「皇兄你這是作甚.」高宇峰皺眉問.

高翊宬一臉無辜的表情.身姿筆直地佇立著.好像坦蕩蕩的模樣.可是為何.她那般無助且清亮的眼神.讓他的心一陣痙攣的疼痛……

旁人早已看出局勢.但不好控制亦不便插手.便都噤聲.默默旁觀著.

高宇峰嘴角一勾.輕笑.帶著警告的眼神睨了一眼高翊宬.轉而看著懷中的人.慢條斯理地說：「你可知道.她是我娘子.是你未來的皇弟妹.」

高翊宬微微錯愕.清亮的眼眸頃刻略微黯淡了一些.卻又不忘用羨慕的口吻贊道：「皇弟能娶得如此才貌雙全的女子.甚是美好.實在是可喜可賀.」

這時候.慕芯怡不淡定了.一雙包含深情的眼睛未成離開過高翊宬的容顏.那熟悉的臉龐.那令她夢繞牽魂的樣子.如今在自己的面前.她不是他帶到青北國的嗎.可是他為什麼好像不認識自己.

慕芯怡滿臉疑惑地緊緊盯著他.連眨眼都要不情不願.生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可是越是這樣看著他.眼睛就越覺得生澀、發燙.心中隨之變得莫名地恐慌、難過起來.

高宇峰察覺懷中的人的異樣.像是極力掙扎著欲要向高翊宬撲過去投懷送抱.卻刺激到了高宇峰.摟著腰身的手臂力道愈發地收緊了.

「臣弟告辭.」

丟出一句簡單而有力的話后.高宇峰便大手用力擁著慕芯怡快步離去.慕芯怡身子被牽制著.只能回頭望著.充滿著眷戀的眼神里.透著一縷淡淡的不舍與不甘.

高翊宬望著漸行漸遠的影子.悵然若失.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形色各異.

「這到底怎麼回事.」看到沈劍傾眉頭緊蹙.眉宇間儘是疑惑.水舞姑娘眼含八卦之意.上前一步輕聲詢問.

沈劍傾對上她的柔和雙眸.若有所思地一笑.微微輕嘆一口氣.說了一句特別深刻的話：「女人.無需傾國傾城.只需一個男人為她傾盡一生.」

這話一句漫不經心的的感慨.更像是話中有話.

「你放開我.」慕芯怡掙扎著從高宇峰的懷中掙脫開來.義正言辭地直視他的眼睛.「五皇子.你當真我就是個傻子嗎.你們每天給我喝了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想.是不是外面那個人.高太子.你的皇兄.我雖然記憶不清.但不代表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我的直覺告訴我.外面那個人.我一定認識.因為他就是一直都在我夢裡.一直都在……」

「就算你們以前有過什麼.就算你們認識又怎樣.」高宇峰嘴角抽了一下.勾出一個帶著一絲譏誚的笑容.眯著眸盯著她.

「我只想要個真相.我想活得明明白白.你們一定是瞞了我什麼.你可以隱瞞一時.但是.真的要忍心欺瞞我一世嗎.」慕芯怡仰著臉.依舊面色不改.微微別過臉.澄澈雙眸里閃爍著光芒.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惡.

「好.你想要真相是吧.那我告訴你真相.」高宇峰像是被刺激到了.索性豁出去.反正他也不想如此不清不白的與她糾纏.

「洗耳恭聽!」

「是.你們之前是認識.你是他在大火中救回來的女子.差點還搭上他的命.你們以前什麼關係本皇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想必你是他心愛的女子.可是.父皇已經答應將此指婚於我.就算你是他的意中人.可他已經同意此事.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心裡放不下他尊貴的太子身份.放不下儲君之位.所以將你拱手讓人.這樣的人.你還惦記著作甚.本皇子不是有意想騙你.現在你明白是對你好了吧.」

「原來火海夢境的事是真的.」慕芯怡低聲喃喃.心境豁然了起來.淚水卻不覺又奪眶而出.

「你又何必如此執念於他.他願意為你放下他的太子身份.放下他的儲君之位……」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一聲堅定有力的話傳來過來：「我願意.」

眾人詫異.隨即看到高翊宬的翩翩身影躍至慕芯怡面前.他目光含情地凝視著她.未等他人反應.他已執起她的手.緊握手中.向外面輕快而去.

「皇兄.真的不後悔你今日所為嗎.」高宇峰追了上去.

「那皇弟認為皇兄是做錯了.即使如此.也是由父皇來定罪.若皇弟執意要阻攔.休怪皇兄不客氣.」聲音不大.但是語調卻透著濃濃的清凜頗有危險的意味.神態之見全然沒有方才那番謙謙文雅.眉宇間愈發地沉色冷峻.

慕芯怡卻笑了.她的笑.是帶著欣喜的那種.卻讓人心生羞愧.也讓高翊宬莫名有一絲心疼.連說話的聲音不由地柔和了幾分：「為什麼哭了.」

說話間.手掌情不自禁地撫上她精緻的臉龐.輕輕拭去飄零在她臉上的淚水.

慕芯怡稍整情緒后.斂色.低聲問道：「他們說的是真的.是你在大火冒死救出我.」

高翊宬輕輕將她攬入懷中.低沉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一切都過去了.」

「那你一定是知道我的過去.」慕芯怡追問.

高翊宬沒有立即回答慕芯怡的問話.而是目光貪婪地看著.抬手撫著她額上散亂的鬢髮.動作輕而緩.極盡溫柔.

慕芯怡有些不解的轉動著清亮澄澈雙眸.看著他.心中雖疑問.但在他那樣溫徇的目光下.這樣的她.從未有過這樣安靜溫順.

「相信我.我會一直守著你.但.答應我.過去的事不要提.好嗎.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他的眼神真摯.聲音卻透徹隱隱的不安.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你離我而去.」

慕芯怡沉默了.

如此美好的他.讓她心疼.他的不安從何而來.她又怎會捨得離他而去.

二人凝望對視.情意深重.此時.無聲勝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