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我是孩子不是傻子
六分街，巡航。
「好了，差不多了。」
修斯拍了拍手上的鐵屑，把手邊的各類工具整理完畢，抱著已經完成改造的鯊牙布走出了霍爾斯的工作室。
「挺快的嘛…」
鈴開心地從修斯手中接過鯊牙布，雖然鯊牙布身上還殘留著改造時沾染上的金屬味，但這並不妨礙鈴抱著比起之前更可愛的鯊牙布暴風吸入。
「不要質疑我身為邦布控的修養啊，不過…」
修斯隨手在霍爾斯身上擦乾淨了手上的機油，側身躲過他丟來的高腳杯，看著面前的鈴，問道。
「就這麼用另一隻邦布應付赫莉，真的沒問題嗎？」
「治安局不肯安排人手與蘿蔔，就算只是找回泰迪的數據核心也需要時間，目前也只能這麼辦了…」
鈴看著暗戳戳想要聯合布林格一起偷襲修斯，結果被修斯一隻手掀翻的霍爾斯，有些無奈地說道。
「只能希望赫莉不會發現吧…到時候就靠青衣治安官你的咯～青衣？青衣！」
在一旁發獃的青衣在鈴的呼喊下逐漸回過神，她揉了揉眉心，語氣里是掩蓋不住的疲憊。
「抱歉，剛剛在想其他的事情。」
鈴看著在持續高強度工作下連反應都慢了半拍的青衣，忍不住擔心道。
「呃…青衣你確定不需要休息一下嗎？」
「無妨，之所以走神，其一是因為沒想到修斯小哥與朋友之間居然相處得這麼…隨性，至於其二…」
青衣揮了揮手表示讓鈴無需關心，說著她看向了鈴懷中正歪著頭茫然地打量著在場眾人的鯊牙布。
「只是沒想到邦布的能源核心如人類一般位於軀幹左側，從能量傳輸和重心平衡的角度，放在正中心的位置明明更合理。」
「我聽說設計師在設計智能機械的時候或多或少會投射自己的形態進去。」
聽到青衣的疑惑，鈴微笑著解釋道。
「可能他們也期望邦布會在某一天通過禁果測試，變成真正的人吧。」
「真正的人…嗎？」
或許是內部儲存的冗餘數據過多，一向對心靈雞湯嗤之以鼻的青衣現在卻輕聲咀嚼著這幾個對她而言有些複雜的詞，眼底的情緒起伏不定。
「哎呀，哥哥說店裡好像忙不過來了！」
隨著鈴的手機發出幾道清脆的提示音，鈴也拉著還在深思的青衣離開了巡航，只留下一句。
「謝謝啦修斯，我們先去忙咯～」
「誒？禁果測試，你們怎麼看？」
看著鈴和青衣離開的背影，修斯踢了踢地上的霍爾斯，語氣有些複雜道。
「無非是把以前對人用的一套搬到了機械身上而已…你會把考試不通過的孩子當做毫無人權的奴隸嗎？」
霍爾斯從地上坐起身，語氣幽幽道。
「至少我不會，格羅伊對我而言並不是工具，哪怕是格莉絲和珂蕾妲也從沒有這麼覺得。」
「為了迎合喜好而修改零件，然後被厭煩的主人一腳踢開，新艾利都從沒有平等可言，有的只有壓迫與被壓迫。」
修斯看著指尖殘留的點點金屬碎屑，那是他為鯊牙布改裝時沾到的，不過有趣的是那時鯊牙布的反應。
赫莉的父親，以至於鈴和青衣都以為鯊牙布並沒有被激活，只是一具只知道遵循程序的空洞軀殼，但是修斯明白，鯊牙布其實什麼都知道。
鯊牙布只是漠然地看著，看著鈴和青衣商量著把自己作為替代品，看著高速旋轉的工業鋸在自己的零件上切削。
修斯在鯊牙布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它不明白自己和鈴口中的泰迪有什麼區別，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經受這些。
直到被青衣帶走，鯊牙布的眼中的不解也沒有絲毫減輕，只是任由著自己被他們如同物品一般隨意對待。
但是修斯清楚，疑問一旦產生，抗爭的火種就已經點燃，現在只需要等待…
火勢漸旺。
「話雖這麼說，不過諷刺的是…那群畜牲至少做到了真正的平等。」
修斯站起身走向巡航的店門，身後的霍爾斯和布林格已經重新拎起了剛剛青衣和鈴找來時匆忙藏起的武器。
門外，等待已久的龐培拎著釘鎚與斬刀，眼底滿是無法掩蓋的滔天怒火。
「不過既然治安局不願意出手，只能我們私下解決咯，畢竟那群畜牲…」
修斯拍了拍龐培的肩膀，依據安洛給出的位置信息，和霍爾斯等人一起朝著與青衣和鈴相反的方向走去。
「…蹦噠太久了…」
…
錄像店裡。
「這位客人，會員折扣疊加滿減優惠，一共是600丁尼，您的錄像帶請拿好～」
鈴臉上掛著公式化的笑容，和小十八一起在櫃檯中接待著錄像店的客人，至於青衣和哲，正在苦兮兮地充當著錄像帶的搬運工。
「呼…這位客人，請問您要租借的錄像帶的類型是什麼…誒？小赫莉？！」
鈴擦了擦額角因為忙碌而浮現的細汗，剛想要繼續接待下一位客人，卻發現了正老實排隊，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小赫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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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莉昂著頭，擔心泰迪安危的她語氣有些急切，但是想到前幾天父親的訓斥，語氣又弱了下來。
「錄像店姐姐！赫莉剛才好像在街上看到你和治安官姐姐了，就想來問問…」
鈴朝哲和小十八投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隨後拉著青衣，把赫莉帶到了客人較為稀疏的角落，溫柔道。
「現在要叫我協理治安官姐姐哦～」
「好的協理治安官姐姐…哇—！那、那個是泰迪吧！已經找到泰迪了嗎！」
隨著鈴拉著赫莉離開櫃檯，角落裡的鯊牙布也邁動著小短腿屁顛屁顛跟了過來，被眼尖的赫莉一眼發現。
看著和泰迪一模一樣的鯊牙布，赫莉興奮地衝過來，抱起泰迪的一剎那，卻好像一下子看穿了大人們的伎倆。
「這、這個不是泰迪…嗚鳴，姐姐你、你們是不是找錯布了…」
赫莉抱著獃獃的鯊牙布，好看的眼睛里現在卻蓄滿了淚水，語氣里滿是失落。
在鈴因為自己的小把戲被瞬間識破而陷入慌亂時，青衣揉了揉赫莉的腦袋，輕聲詢問道。
「小赫莉，你確定嗎？」
「嗯！泰迪是赫莉最要好的朋友，赫莉絕對不會認錯的。」
赫莉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即指了指鯊牙布全身上下自己發現的不同之處。
「泰迪的耳朵這裡，有為了保護赫莉不要摔倒而磕到的窩窩…
泰迪的屁屁這裡，有赫莉小時候塗上去的膠水，那個膠水很牢的怎麼洗都洗不掉。」
「呃…」
鈴有些不知所措，雖然很想看到赫莉與泰迪重逢時展露的笑顏，但是內心的愧疚感讓她已經無法繼續欺騙赫莉了。
「治、治安官姐姐…是不是找不到泰迪了…」
赫莉淚眼汪汪地看向一旁的青衣，她只是年幼，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在赫莉眼中，泰迪很可能…
「所以…所以你們才…嗚嗚…」
「泰迪的事，赫莉都好好記住了呢。」
看著面前咽哽的赫莉，青衣的語氣有些複雜，但隨即就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她指了指一旁的鈴，淡淡道。
「聽好哦，這次是因為邊上那個新手治安官採信了錯誤的情報才會找錯布的。」
「誒？！」
莫名其妙被青衣扣了一口大鍋的鈴有些委屈，但畢竟是她們有錯在先，為了讓哭哭啼啼的赫莉放下心來，鈴只能忍辱負重道。
「沒錯，是我…的失誤…」
「不過，青衣姐姐我是很老練的治安官，不會犯那種低級錯誤的。」
看到鈴如此配合，青衣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輕輕揉了揉赫莉的腦袋，溫柔道。
「之後就會由我親自接手，絕對能找回泰迪的！」
「真，真的嗎？」
赫莉抽抽噎噎地抬起頭，有些遲疑地看向青衣，卻被青衣溫柔的目光安撫了內心的慌亂。
「真的哦。那麼接下來我們就要忙於探案了，赫莉能自己回家嗎？」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