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請罪

「眾位愛卿可有什麼要上奏的？」鳳賢帝頭戴金冠，身穿黃色綾羅，前後及兩肩綉有金盤龍紋，十二章紋及翟紋。

他坐於金碧輝煌地大殿中央，一雙狹長的丹鳳眼，不怒自威，無形的給所有人心中，平添一股壓力。

「臣有事稟報。」禮部侍郎見殿中無人說話，率先站了出來。

「哦，愛卿有何事稟報啊？」鳳帝面帶微笑，但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禮部侍郎從袖中掏出一份奏章，徐徐展開，朗聲道：「臣近日翻看國曆，皇太子生辰還有兩月就將來臨；五國十年一度，友好交流大會，還有三個月便要在我朝召開。臣想請示皇上，臣是否可以著手布置了。」

鳳賢帝點點頭，目光在幾位成年皇子身上稍作停留後，道：「如此，愛卿便著手布置吧。散王。」

「兒臣在。」鳳晨庶快步走出了百官行列。

「你便同周侍郎一同操辦這兩件事吧。」

鳳晨庶面露喜色，慌忙行了個大禮，「謝父皇，兒臣定當完成任務，將這兩次大會都辦得順順噹噹，體體面面。」

「恩。朕相信你不會令朕失望的，起來吧。」

「謝父皇。」鳳晨庶恭恭敬敬的起身，退到了一旁。

「眾位愛卿，可有其他事稟報？」鳳賢帝威嚴的目光掃了殿下眾人一圈。

正當他打算說無事便退下的時候，就見周忠順著牆邊，快步溜到了進來。

鳳帝劍眉一挑，等到周忠上前伏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后，一抹淺笑便凝在了他的唇邊。

周忠受到鳳賢帝的示意，向龍座前走了幾步，高聲道：「退朝。」

文武百官聽后，皆是面露異色，卻又不敢多問。一個接著一個整整齊齊地俯身跪地，「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到鳳賢帝走後，殿中的官員，才唧唧喳喳地議論起來。

「左相大人，您可知皇上今日為何突然早退了？」

「老夫怎知，若是王大人有事，不妨去御書房面會皇上吧。」司馬平手中轉著一串檀木佛珠，看向地面的眼光抬都沒抬。

「這......」周大人面色一僵，也不知道最近這些時日為何司馬平總是陰晴不定，當下也不想引火上身。向司馬平做了一輯，道了聲謝，便和旁人一道走了。

「公主何時回來的？」鳳賢帝一邊快速向御書房走去，一邊問跟在他斜後方的周忠。

「回皇上，福喜說，公主是今天早上才到京都。一回來連公主府都沒回。直徑趕來宮中向您請罪，就連轎子都沒坐，而是一步一步從宮門走來御書房的。」

鳳賢帝面色不悅，「這福喜怎麼當奴才的。怎能讓舞兒走到御書房，若是不小心蹩了腳，或者傷了腰可如何是好？」

周忠垂著頭不敢接話，心中卻是歡喜的。雖然長公主一走就是近七年，外加剛回宮不到十天就又再次離宮出走。但是皇上心裡還是格外疼愛公主的，如此，皇後娘娘在天上也可安心了。

鳳賢帝方才邁進御書房前的小花園，就見到鳳傾舞一襲素群，面色憔悴的站在一棵杏花樹下閉目養神。

鳳賢帝自覺地放輕了腳步，待他離鳳傾舞還有一丈遠時，鳳傾舞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倏然張開。緊接著，她便跪倒了地上，對著鳳賢帝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

「兒臣鳳傾舞給皇阿瑪請安，阿媽萬歲萬歲萬萬歲。」

鳳賢帝冷哼一聲，故意板起了面孔，「你還知曉回來，朕以為你打算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兒臣怎敢一輩子都不回來，即便是真的不打算回來，那也要皇阿瑪肯才是。」鳳傾舞不卑不亢的說。

鳳賢帝慢慢向前踱了幾步，細細打量了鳳傾舞一番，「你如此儀錶不整的就來見朕，可是忘了這宮中的規矩?為何不穿宮裝？」

鳳傾舞微微垂眼，一副真心悔過的樣子，「兒臣知道此次逃婚給皇阿瑪和外祖父平添不少麻煩。既然如今兒臣已經回來，自然要先來跟皇阿瑪磕頭賠不是，怎敢先行回府？」

鳳傾舞這一席話說的合合理，在場的所有人都挑不出一絲她話中的毛病。

「還算你有心，起來吧，隨朕進來。」

鳳賢帝轉過身，垂眸淺笑，眼裡都是讚許，這個小丫頭，還是像小時候一般聰明。

鳳傾舞沖著鳳賢帝的背影，恭敬的叩道謝。乖巧的跟在他身後進了御書房。

鳳賢帝坐於桌前，伸手端起案几上的溫茶，喝了幾口，便將那茶杯隨手置於桌上。

「說說吧，為何要逃婚。」鳳賢帝屏退左右，只留周忠一人在身邊伺候著。

鳳傾舞抬起頭，神滿滿都是無奈，「父皇那時曾答應過母后，兒臣將來的婚事不插手。怎地可以說話不算數，並非兒臣逃婚，實為兒臣還未到婚嫁的年紀。」

鳳賢帝瞧著她那倔強的模樣，跟她母后簡直如出一轍，當下便心軟了。

「你可知為何左相急於將司馬昭辰推做駙馬？」

「兒臣不知。」鳳傾舞垂望著鞋面。

「哦？」鳳賢帝嘴角含笑，看著她，「真不知？」

「真不知。」鳳傾舞回答的很誠懇。

「那邊最近又有動作了，朕懷疑那多羅納國郡主遇害一事，也許與他有關。」鳳賢帝聲音低沉。

鳳傾舞眉頭蹙起，抬頭道：「不可能，兒臣覺得這事純屬巧合。那人雖有不軌之心，但絕對不想引起國家之爭。」

鳳賢帝望著她，笑的很是慈祥，「還跟朕說不知道，你啊。從小就有一堆的小聰明，也不知道像誰。」

鳳傾舞這才知上了鳳賢帝的當，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愛打洞。您說我能像誰？」

「歪理。」

「父皇剛才說左相是迫不得已才將司馬昭辰推做駙馬的？可是那人找他了？」鳳傾舞在周忠給她搬來的椅子上坐下。

「若非如此，你當司馬平為何將他最鍾愛的繼承人入贅你那公主府？他這是在表忠心。也是在告訴朕，他絕對不會不忠，甘願將司馬昭辰送到朕手中當人質。」

「兒臣到是覺得，依那人的性格，得不到的，找到機會必會除之。兒臣不是自誇，如今除了這深宮，唯一安全的地方便是公主府了。」鳳傾舞神很是傲然，她十分肯定司馬平對這件事心知肚明。

鳳賢帝欣慰的朗聲大笑起來，「好，不愧是我的女兒！那你又可知為何朕要你禁足一個月？」

鳳傾舞嘴角漾起一抹笑，「避風頭。」

「不錯，你什麼都無需再做。你只需回府避風頭。待這風頭一過，朕還有要事交待與你......」

「父皇請放心，兒臣知曉應如何去做。還請父皇下一道聖旨，將兒臣禁足之事，四處散開。兒臣以為，如此，方能達到最佳效果。」

「如此，便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