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驚弓之鳥
武士們迅速上前,一下子撲向了鄭元凱。可憐的鄭元凱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已被死死地摁倒在地。他掙扎著想起身,卻哪裡能動的了分毫。無奈之下,口中大喊:
「大司馬,屬下到底犯了何罪,請大司馬明示!」
魏笙書臉色陰沉,說:
「鄭元凱,今天本將不同你說這些,你到了中軍行轅大元帥那裡,自然會有人同你好好說!」
鄭元凱還想多說,一個武士把一塊破布塞進了他的嘴裡,喝道:
「休要多說,過一會有你說話的地方,那時,你再好好說罷。」
武士們也不理何必任,架起鄭元凱,把他五花大綁地丟進一輛車裡,然後很快就離開了三營的營寨,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何必任同趙勇高。
魏笙書見狀,咧了咧嘴,笑著說:
「何將軍,讓你受驚了,來,咱們到你的營帳里,本將好好同你說說。」
卻說那天魏笙書聽了童鐵憨的話,心中便對各營的情況開始留神。可是剛巧不巧,楚中天第二天就突然交給他一份匿名信,信中說三營的鄭元凱勾結上司大吃空餉,剋扣軍糧,牟取不義之財。魏笙書見信中有些細節還比較詳細,雖然一時查不出此信到底何人所寫,但卻偏偏及時給他提供了信息,他就想著通過什麼樣的方式揪出鄭元凱,讓大家心服口服。
剛好景德帝犒賞邊關將士20萬兩白銀,他就借這個機會說自己要親手把聖上的皇恩雨露傳遞到每一個將士。然後,他又將自己要藉機查營官吃空餉的目的和丹宇做了溝通,丹宇深知將官吃空餉危害甚大,當場表態讓魏笙書放手去查。
魏笙書今天一看三營竟然有一小半的賞銀無人領取,而且,何必任還和鄭元凱還私底下通過眼神交流,便知道了背後的玄妙。於是,他暗中布置的武士就出了手,把三營管著後勤物資的鄭元凱當場抓捕。
三人來到帳中坐定,何必任還驚魂未定,魏笙書說:
「何將軍不必驚慌,那個鄭元凱吃空餉,喝兵血,已有人向大元帥稟報,大元帥特命本將緝拿。據本將初步查明,所有罪責都是鄭元凱一人,與你們二人無關。」
何必任唯唯諾諾,不敢多言,一旁的趙勇高卻對魏笙書頗為欽佩,想不到何必任和鄭元凱那天枷號童鐵憨,企圖壓制大家的不滿,可偏偏弄巧成拙,讓魏笙書從細節中看出了端倪。不過,趙勇高倒是沒有同鄭元凱勾結吃空餉,所以,他的心裡還是比較坦然。
送走魏笙書後,何必任心亂如麻,其實,這吃空餉、剋扣軍糧雖然是鄭凱元的主意,但沒他這個營官指揮使的首肯,鄭元凱肯定不敢造次,況且,鄭元凱把所得的大頭都交給了自己,現在他已被緝拿,如果這個傢伙為了推卸罪責,肯定會把三營吃空餉和剋扣軍糧的具體情況都會抖落出來,如此一來,魏笙書下一步就會緝拿自己了。
何必任如驚弓之鳥,越想越怕,幾經思慮之後,他終於拿定了主意。一到天黑,他找到趙勇高,把雲武衛的防務都交待給對方,然後,自己帶上幾個衛兵,騎馬直奔定州城而去。
兩天前,來自京城欽差使團的京畿營曹文湖找到了何必任,並交給他兵部侍郎方向學的親筆信,他看了以後,頓時感到有些受寵若驚。方向學在信中交代他暗中注意丹宇和魏笙書的動態,如有不妥之處,可直接稟報方向學。同時方向學還說,這是恕親王的交代,如果他這事辦好了,今後恕親王一旦入主大內,他將來必有飛黃騰達之日。
何必任原來是方向學擔任西北行軍總管時候的部將,受到方向學的關照頗多,一直對方向學的話言聽計從,現在見跟著方向學還能搭上恕親王這條船,怎不令他心潮澎湃。所以,他當場對曹文湖說自己一定會辦好方大人交辦的事,並讓曹文湖轉告方向學放心。
可是,這美好的日子還沒開始,眼看自己吃空餉、剋扣軍糧的醜事就要露餡,怎不令他心急如焚呢?現在,他準備要找趙有林商量,看看怎麼躲過這一劫。前些日子,他曾送趙有林3000兩銀子,趙友林沒有絲毫推辭就笑納了。拿人錢財,就有義務替人消災,既然今天自己遇上了麻煩,趙友林這個兵部尚書就要出頭替自己說話。
雖然定州城夜間不得閑人出入,但何必任說自己有重要軍情稟報兵部尚書趙大人,守城的將士也不敢怠慢,就趕快讓他進了城。
所幸趙友林平常沒有住在中軍行轅,而是另外找了一處居所,所以,何必任也不用再驚動中軍大營將士而鬧得雞飛狗跳。
當他急匆匆趕到趙友林的住處,趙友林卻還是醉醺醺的,因為,他剛剛結束了一場宴席,他在宴席上與王文涵和曹文湖幾個喝的頗為開心。
可是,何必任把魏笙書到三營拘捕鄭元凱的經過一說,趙友林不禁也是冒出一身冷汗,這醉意立刻就沒了。
原來,趙友林身為兵部尚書,雖然這次親自到邊關輔佐大元帥,責任重大,可他卻帶頭吃空餉、剋扣軍糧來中飽私囊。由於他心中有鬼,所以,當丹宇要把中軍行轅設在定州城時,他就和胡云超出面勸阻。不是他們真正關心丹宇的安危,而是他們擔心丹宇和前線兵士接觸多了,怕自己一伙人吃空餉和剋扣軍糧的醜事因此露餡。
現在,魏笙書通過查辦鄭元凱撕開了大梁國將官吃空餉和剋扣軍糧醜事的一個口子,如果此事應對不當,他趙友林儘管是二品大員,位高權重,照樣也逃脫不了被抄家查處的下場。
他詳細地詢問了三營吃空餉的具體數量和方法,然後問道:
「何將軍,你們真實發放餉銀的冊子現在何處?如果這本冊子落在了魏笙書的手中,這就麻煩了。」
何必任哭喪著臉說:
「趙大人,卑職適才過來的時候,也問了一下幾個記事的,他們說魏笙書帶走鄭元凱的時候,就把三營賞銀髮放的冊子全都抄走了。」
「啊?這丹宇竟然不顧當前大敵當前,就要來查案吃空餉,這真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