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嚇退鰲拜
李長歌心中思索,這應該鰲拜覲見想要脅迫小皇帝抄家滅了蘇克薩哈了,那下一步就是抓鰲拜了,他打算偷偷觀望,靜觀其變。
沒過一會兒,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尖細的聲音。
「啟稟皇上,鰲少保有要事求見。」
「宣。」康熙年紀雖小,已初具帝王威壓。
一陣沉穩有力的腳步慢慢靠近,身材魁梧,滿臉絡腮鬍,渾身散發著彪悍的氣息,此人臉上傲意凜然,抬眼看了一眼康熙,單膝跪在地上。
「臣,鰲拜叩見皇上。」
李長歌躲在大屏風後面不敢探出頭再偷看,怕被鰲拜發現。
「鰲少保乃先帝親封的顧命大臣,不必多禮。」康熙抬手道。
「謝皇上。」
鰲拜站起來,身高約兩米,濃厚壓迫感撲面而來,一臉傲氣,聲音粗厚。
「啟稟皇上,蘇克薩哈心懷異心,他的奏摺所言大逆不道,應該處以極刑,皇上剛剛親政,他就上奏藐視皇上,皇上不親政,他可以生,皇上一親大他就要死了,那分明是說...」
「皇上對奴才們是何等殘暴,臣以為蘇克薩哈懷抱奸詐、欺幼主,不肯歸政,實在是大逆不道,按本朝大逆律,應與其長子一同凌遲處死,其養子、兄弟、族人,一同處決!」
「如此處罪,只...只怕是太重了些吧。」
康熙被鰲拜狠辣的語氣嚇的發抖,他強行控制自己表現的鎮定些,想要拿出皇帝的威壓來,但是說話的語氣不經意暴露了他的害怕。
「皇上,你還年輕,朝政大事還不太清楚,蘇克薩哈仰仗的先皇遺命,與臣等共同輔政,皇上親政他應開心才是,他卻了上了這道奏摺,誹謗皇上,顯然早已包藏禍心,請皇上准臣之議,立加重型。」
躲在後面的李長歌忍不住撇嘴露出嘲諷的表情,鰲拜的語氣嚴厲,步步緊逼,顯然是要逼小皇帝親口下旨誅殺蘇克薩哈全家不可。
恐怕朝堂上就他最是奸佞,包藏禍心,還有臉說別人,這臉皮可真夠厚的。
到時天下人都會罵小皇帝殘暴不忍,是個昏君,幫鰲拜背了這口黑鍋,李長歌不禁為康熙感到不平,這些時日下來,他也把康熙當成了好朋友,自然不願看他被人欺辱。
康熙心中並不認同鰲拜所說,但是也不敢直言駁了鰲拜的臉面,可鰲拜卻不依不饒,越說越激動,兇橫的面孔怒意升騰,瞪得康熙心驚膽跳,雙手緊緊攥緊衣角。
「...蘇克薩哈是大大的奸臣,非處以重刑不可!」鰲拜厲聲道。
康熙看向鰲拜,問道:「鰲少保,你一定要殺蘇克薩哈,究竟自己有什麼原因嗎?」
「朕聽說,鑲黃旗和正白旗有換地之爭。」
帝王心術還稚嫩的康熙此話一出,瞬間激怒了鰲拜,將鰲拜的私心擺到了明面上,在主幼臣強的局面下,是大忌諱,他不應該這樣說的。
「皇上,你懷疑臣嗎?」鰲拜上前兩步,拳頭慢慢握緊,怒目圓瞪。
如被猛禽凝視的感覺讓康熙心中一顫,連忙擺手,一邊往後仰。
「臣為的是咱們的天下,我們的先帝辛辛苦苦創下這份基業,怎麼可以誤在他的子孫手中!」
鰲拜虎步走到台階前,咬牙切齒,好像蘇克薩哈真的是一個大大的奸臣。
「臣,真的搞不明白!」
話音剛落,鰲拜一步踏上玉階,氣勢如虹。
這個台階向來只能是皇上、太上皇或是傳旨太監才能登上的,現下鰲拜此舉已經大不敬了。
康熙見鰲拜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嚇得站了起來,一時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李長歌見時機已到,從大屏風後面衝出來,擋在康熙面前,大喊道:「大膽,你竟然敢怒視皇上,還握著拳頭威脅皇上,你難道想以下犯上?就不怕抄家滅族嗎?」
回神的鰲拜發現自己竟然站在玉階上,行為越矩,犯了忌諱,連忙後退數步,跪伏在地。
「不,不,皇上,你千萬不要聽信了這個小太監的話,奴才絕無二心,是個大大忠臣啊。」
康熙舒了口氣,重新坐在龍椅上,把李長歌拉到一邊,冷聲道:「朕知道你是一個大大的忠臣,你衝鋒陷陣慣了的,罷了罷了,你退下吧。」
鰲拜不甘此事就此作罷,還想說些什麼,「皇上,那蘇卡薩哈...」
康熙猛地用力一拍桌案,站起來,單手背後,盡顯王霸之氣,眯了眯眼睛,怒道:「好了,蘇克薩哈之事,朕自有論斷,不必多言。」
說完,背過身去,不想再看到鰲拜的樣子。
鰲拜縱然再不甘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迫康熙下旨誅殺蘇克薩哈一家,只能另想辦法。
「臣,告退。」鰲拜跪地磕頭離去。
李長歌第一次遇到這種架勢,心裡也有點虛,看到鰲拜已經走遠,身體發軟地靠在龍椅上。
康熙轉過身,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半坐半靠在龍椅上,「小桂子,今兒天多虧你鎮住了鰲拜,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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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歌不想給人下跪,但是現在他已經知道小玄子就是皇上,要是還不跪拜行禮的話,萬一哪天讓康熙不開心,伴君如伴虎,那不得掉腦袋啊。
在心裡說服自己,李長歌屈膝準備向康熙磕頭,「奴才不知道小玄子是皇上,打了皇上的龍嘴,扯了龍鬚......」
李長歌還沒跪下去,就被康熙一把抓住手拉起來,一臉苦澀,心情煩悶,「唉,我一直瞞著你就是不想讓你像其他人一樣,把我當成皇上,畢恭畢敬的。」
本來就不想跪,李長歌站直身體,望著小玄子。
「你現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你還敢跟我真打嗎?我們還是好朋友,好兄弟嗎?」
康熙眼中帶著希冀,不自覺的緊張起來,李長歌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不想失去,在這無趣的皇宮裡,人人都帶著假面,都對他畢恭畢敬,看似很威風,其實一點都不好玩兒。
只有李長歌敢帶著他上樹爬牆,瘋鬧打架,還會給他講外面的故事。
在康熙心裡,李長歌永遠是他的好朋友,哪怕他再也不陪自己玩兒樂,打鬧。
李長歌沉默片刻,在康熙臉上慢慢難看,眼睛泛紅時,朗聲笑道:「你可真的瞞得我好苦。」
彷彿聽出李長歌話里的話,康熙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
說著,李長歌頓了一下,一拳打在康熙的胸口,開玩笑道:「這一拳,算是你給我的賠禮,只要...只要你願意,以後也不會怪罪我,我以後依然和你真打,我可不會兒讓著你。」
康熙笑著揉了揉微痛的胸口,伸出手來,「好,大丈夫一言既出,什麼馬都難追。」
李長歌大笑伸手和康熙緊握,「在外人面前,我叫你皇上,私下裡我依然叫你小玄子,大丈夫一言既出,什麼馬都難追。」
「那再好不過,咱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康熙笑著點頭,沒有擺出皇帝架子。